摘要
从李逍遥求药仙灵岛初遇赵灵儿，到景天与重楼在仙界决战，再到云天河舍身一箭射落琼华……通过游戏或是影视作品，《仙剑奇侠传》系列的一幕幕“名场面”，是几代青年都曾为之心潮澎湃的共同记忆。286电脑屏幕上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05版电视剧中胡歌、刘亦菲塑造的真人形象，更是足以对数千万乃至上亿玩家观众造成“回忆杀”式的冲击。对许多和笔者年龄相仿的人而言，说我们是由《仙剑奇侠传》陪着长大的，可以说毫不夸张。在我的孩提时代，初次买回《仙剑奇侠传4》的光盘，兴冲冲把小伙伴喊来，却发现家里的电脑带不动，只能“一步一卡”的经历，仍是至今难忘的美好瞬间。
时过境迁，曾经的孩子们长大了，有人成为系列粉丝，对每部“仙剑”新作紧追不舍，也有人专注于工作或家庭，早已与游戏绝缘多年。然而，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听到《仙剑奇侠传》IP已经“沦落”到被打包卖掉的地步，恐怕都会长叹一声，为其“走下神坛”后的现状感到唏嘘。折算下来，《仙剑奇侠传》IP的境外版权和影响力相仿的《轩辕剑》IP，加起来只卖出了1亿多人民币的价格——而在2021年，仅是《仙剑奇侠传》在大陆地区的IP所有权，就卖出了5.34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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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无论是以大众感知到的影响力来衡量，还是从纯粹的商业逻辑出发，《仙剑奇侠传》都已走在一条急速滑降的下坡路上。从情感角度出发，谁都希望自己熟悉的文化作品能永远陪伴我们走下去，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就好像一位随时都在身边的老朋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始于1995年的“仙剑”系列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在聚光灯下活跃了20余年。然而，传奇总有落幕时，如果仅仅固守旧的成就，而不能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新东西，再了不起的文化IP也终究会有被送进历史博物馆的一天。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直到2021年，《仙剑奇侠传》仍推出了第七代正统续作，系列改编影视作品也在一部接一部地立项、投拍、上线，但在许多热爱“仙剑”系列、关注国产仙侠、武侠游戏事业发展的玩家眼中，其衰落早有诸多迹象可循。
早年，从“仙剑一”到“仙剑四”，“仙剑”系列尽管也有起起落落，经历不少波折，但每一部新作的问世，都能通过技术进步、剧情创新、系统突破，给玩家带来新的惊喜。与此同时，这几部作品文化底蕴一脉相承，具体风格又各有特色，也为这一IP吸引了多种多样的年轻粉丝。在这一过程中，《仙剑奇侠传》逐渐从少数游戏玩家的心头好，变成了带有鲜明特色的“国民IP”，甚至一度被寄予成为中国“文化名片”的厚望。然而，也正是在登上声誉的高峰之后，“仙剑”系列失去了明确的创新方向，开始兜兜转转，不断以同质化的方式推出续作，把仙侠游戏做成了“套路货”。
由于此前已经积累了深厚的粉丝基础，这样的做法，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没造成什么后果——只要出了新作，总有“死忠粉”愿意买单，以至于其母公司大宇资讯过了好一阵“躺着收钱”的日子。但是，早在“仙剑”系列停止创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知道，这样的好日子注定无法长远。而后，“仙剑七”远不及预期的销量，以及多部套路化“仙剑剧”接连扑街的惨状，也终于成了促使《仙剑奇侠传》IP被打包出售的“最后一根稻草”。
曾几何时，《仙剑奇侠传》不仅是中国玩家的童年回忆，也是当代中国文娱产业的一大骄傲。在游戏领域，它为“中式RPG”奠定了模式基础，将视角放得更大，后来在大众文化领域大热的“仙侠”体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由“仙剑”开宗立派。回顾起来，《仙剑奇侠传》在其IP生命每个阶段的成功，都是因为其展现出了某种蓬勃的创造力，让人收获了前所未见的体验，比如1995年的“仙剑一”首次在电子游戏中成功刻画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又如2003年的“仙剑三”让众多玩家初次踏足3D虚拟世界，就连2005年改编的电视剧版《仙剑奇侠传》，也是国内首部仙侠偶像剧。由此，我们不难明白，不论是《仙剑奇侠传》这一个IP，还是曾经拥有辉煌，如今正陷入整体性僵局的“中式RPG”，要想重振雄风，都不能再一味复刻过去的经验，而必须再度拿出推陈出新的锐气。
近年来，中国游戏产业的整体表现其实可圈可点，近期爆红的3A游戏大作《黑神话：悟空》自不必说，诸多中小型游戏工作室推出的独立游戏作品，如《戴森球计划》《波西亚时光》《暗影火炬城》等，也在国内外市场收获了大量好评。而今，《仙剑奇侠传》联同《轩辕剑》IP被低价出售，固然是一场令其脸上无光的挫折，但却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个转机，将“中式RPG”引向新的起点。
对于曾经给人留下美好时光的经典IP，老玩家们既希望情怀永存，也希望这些IP能焕发新的风采。新一代玩家的诉求就更简单了——不论走向何方，能让人觉得好玩有趣才是王道。相比于被头顶的历史光环困住，停留在甜蜜的往日旧梦里，新接手这些IP的创作者，还需把更多精力放在打磨创意上，紧跟业界趋势和玩家兴趣，力求找到新的突破点。也只有拿出质量过硬的作品，《仙剑奇侠传》这类作品蕴藏的中国文化内涵，才能重新闪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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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任冠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