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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每周一闭馆
展览时间
2024.10.11 - 2025.2.28
周二至周日10AM~6PM
（每周一闭馆）
展览地点
上海艺仓美术馆 2-4F
童年
家庭背景与早期影响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出生于1946年的贝尔格莱德，正值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成立不久之后，她的父母——丹妮卡和瓦乔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游击战士，并在战后成为了新政权的重要成员。这样的家庭背景，为玛丽娜的成长环境打下了特殊的烙印。
（阿布拉莫维奇与父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丹妮卡·阿布拉莫维奇，原姓罗斯可，是家中的长女，在1941年加入了游击队，随后成为共产党的一员。她在战争中表现出色，不仅参与了对抗法西斯势力的斗争，还在战后积极参与到新国家的建设之中。即便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她也坚持工作，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给年轻的玛丽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正是由于这份对工作的执着，丹妮卡在生产时未能得到足够的照顾，导致产后健康问题频发。这使得婴儿时期的玛丽娜不得不由外祖母米莉卡·罗斯可照料，从而形成了她与母亲之间一种微妙的情感距离。
（阿布拉莫维奇的母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丹妮卡在育儿方面采取了一种严格而军事化的管理方式，每天早晨都会给玛丽娜列出一份详尽的任务清单，要求她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和其他活动。虽然这种方式有助于培养孩子的自律性和责任感，但对于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来说，却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丹妮卡从未亲吻过自己的女儿，生怕把她宠坏；她甚至在睡觉时将枪放在床边，并且从来不关夜灯，因为她从小就怕黑，这种恐惧逐渐放大，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丹妮卡高度追求秩序和纪律，在家中实施严格的管理制度，每天早上的清单和固定的仪式成为了玛丽娜生活中的一部分。
玛丽娜的父亲瓦乔同样是一位战争英雄，曾在无产阶级第一旅服役，并在战后担任铁托特卫队的队长，负责保护这位领导人的安全。他的职业使他经常不在家，丹妮卡则忙于政务，因此玛丽娜从小便习惯了独自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尽管父母都忙于公务，但他们希望玛丽娜能与新共和国一同成长的愿望始终未变。每年的1月29日，他们都会庆祝玛丽娜的生日，这一天同时也是南斯拉夫国庆节，象征着新生国家的诞生。不过，直到大约十岁时，玛丽娜才发现自己的真实生日是在11月30日，而非官方认定的日子。
（阿布拉莫维奇与父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瓦乔被铁托的近卫队开除之后，仍然频繁地与军队一起巡游南斯拉夫。即使难得回到贝尔格莱德，他也把大多数时间花在总部里。每当玛丽娜问起父亲在哪里，丹妮卡总是回答说：“在总部。”周日，玛丽娜可以去部队社交俱乐部找父亲，他在那里教她下西洋棋，给她安排绘画课程。然而，一家人团聚的日子非常稀少，而且每次聚会都不太愉快：瓦乔总是忙于处理事务，一旦与丹妮卡在一起，他们就会吵得很凶。这种紧张的家庭氛围无疑对玛丽娜的心理造成了影响，使她在成长过程中既渴望亲情又感到孤独无助。
青少年
艺术启蒙与独立意识的觉醒
在青少年阶段，玛丽娜的生活逐渐脱离了父母设定的轨道。自幼体质虚弱且容易生病的她，在外祖母米莉卡的小公寓里度过了最初的六年时光。这段经历让她远离了父母的直接管束，也为她提供了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去思考自我与外界的关系。
大约六岁时，玛丽娜离开了外祖母米莉卡的小公寓，回到了父母位于贝尔格莱德中心马其顿街的豪华电梯公寓。尽管环境发生了变化，但玛丽娜并未因此而感到更加亲近父母。相反，由于父母长期忙于公务，她依旧保持着一种疏离感。不过，这种相对自由的生活空间为她提供了更多接触外界的机会，也为她的艺术启蒙埋下了种子。
（阿布拉莫维奇的母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回到父母身边后不久，玛丽娜便进入了贝尔格莱德美术学院附属的预科学校学习绘画。在那里，她接受了严格的学院派训练，包括素描、油画等传统技艺的学习。随着时间推移，玛丽娜逐渐意识到这些技法虽然重要，却无法满足她内心深处对于表达自我的渴望。她回忆说：“教授们总是告诉我们，只有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
1965年，玛丽娜正式考入贝尔格莱德美术学院，开始了更为系统化的学习生涯。在这里，她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组成了后来被称为“六人小组”（又叫“70小组”）的团体。这群年轻人虽然来自不同的背景，但都有着相似的理想和抱负，渴望突破传统艺术形式的束缚，寻找能够真正反映当代社会和个人情感的艺术语言。
（贝尔格莱德学生文化中心，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随着对学院派现代主义的反思日益加深，玛丽娜及其朋友们开始将目光投向更广泛的艺术领域。1970年代初期，南斯拉夫涌现出了多个先锋派团体，它们提倡打破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强调即兴创作和集体参与的重要性。受到这些思潮的影响，“六人小组”成员们也开始尝试走出教室，在现实生活中寻找灵感。
在一次名为“六个艺术家”的展览中，玛丽娜重新打印过去14年间收集的一百封信件和便条的第一句话，贴在墙上形成一种三行诗的效果。这不仅是对她个人历史的一种回顾，更是对传统艺术表现方式的挑战。通过这种方式，她试图揭示出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情感联系，也表达了自己作为收信者的独特位置。这次展览让观众看到了一位正在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声音的年轻人形象。
玛丽娜还积极参与到了一系列公共事件当中，其中包括1968年的学生运动。当时，贝尔格莱德的学生们发起了大规模抗议活动，要求政府进行民主改革并改善教育条件。玛丽娜所在的美术学院也加入了这场斗争之中，学生们占领了几座教学楼，并提出了多项诉求。虽然最终未能实现所有目标，但这次经历却极大地开阔了玛丽娜的眼界，让她认识到艺术不仅仅是个人表达的工具，它还可以成为改变社会现状的力量。
（“六人小组”，又名“70小组”，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除了关注外部世界的变化之外，玛丽娜也在不断探索内心深处的精神需求。她深受佛家禅宗、通神论以及罗马尼亚宗教史学家米尔恰·伊利亚德等人著作的影响，试图从哲学和宗教的角度理解生命的意义。她认为，真正的艺术应该能够触动人心灵最柔软的部分，引发人们对自身存在状态的思考。因此，在创作过程中，玛丽娜越来越倾向于使用身体作为媒介，通过极限体验来探索人类感知的可能性。
例如，在《节奏10》这件作品中，玛丽娜用刀片快速地划过手指间的空隙，记录下每一次失误时的疼痛反应。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深刻的思想内涵：它不仅仅是一次关于忍耐力的测试，更是对时间流逝和个人成长历程的一种隐喻。通过这样的表演，玛丽娜希望能够打破观众与表演者之间的隔阂，建立一种更为直接的情感交流渠道。
青少年时期的玛丽娜经历了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创造的巨大转变。她学会了如何运用各种艺术手法来表达自我，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条通往内心深处的道路。玛丽娜的母亲丹妮卡虽然对女儿选择的艺术道路持保留态度，但她并未完全阻止玛丽娜的发展。相反，丹妮卡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助玛丽娜获得了更多展示作品的机会。尽管两代人之间存在观念差异，但不可否认的是，丹妮卡所赋予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玛丽娜艺术事业的进步。
成年后的艺术之路
从本土走向国际舞台
随着名声渐起，玛丽娜获得了更多参与国际展览的机会。1973年底，苏格兰画廊主兼策展人理查德·德马科邀请六人小组参加下一届爱丁堡艺术节。这次经历让玛丽娜见识到了西方世界的艺术风貌，也为她日后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灵感来源。特别是在意大利罗马当代艺术展览上重新表演《节奏10》时，她增加了表演难度，使用了二十把刀，使得整个过程更加惊心动魄。
1974年夏天，玛丽娜参加了由德马科创办的夏季学校活动，地点设在苏格兰梅尔维尔学院。在那里，她遇到了德国著名行为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后者以带稿演讲的形式讲解自己的创作理念，并在黑板上绘制图示。博伊斯给了玛丽娜极大的启发，尤其是在博伊斯的影响下，玛丽娜开始思考如何通过艺术实践来介入社会问题，从而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责任的统一。
（阿布拉莫维奇与约瑟夫·博伊斯，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1974年，在米兰的Diagramma画廊，她表演了《节奏4》。在这个作品中，玛丽娜赤裸地站在一个房间里，旁边放置了一台大功率工业鼓风机。她试图通过呼吸对抗强风的压力，直到失去意识为止。摄影机将房间里的图像投映到隔壁墙上供公众观看。这件作品不仅仅是对身体极限的一次测试，更是对观众伦理责任的一种挑战。它迫使人们思考：当艺术表演触及到危险边缘时，我们作为旁观者究竟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1980年代以后，玛丽娜的艺术探索逐渐跨越了地理界限，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新的灵感源泉。1988年，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来到长城，各自步行2500公里走向对方，以一个拥抱为他们12年的爱情划下句点。这场历时3个月的分手之旅，时至今日依旧被视为经典。
《情人：长城行走》，1988，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阿布拉莫维奇的艺术之路是一段不断突破自我、挑战极限的过程。从贝尔格莱德的学生文化中心起步，到成为国际艺术界的领军人物之一，她始终保持着对未知领域的强烈好奇心和探索欲望。无论是通过极端的身体体验还是跨文化的交流互动，玛丽娜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艺术不是为了创造美丽的事物，而是为了传达真理。
（内容参考：詹姆斯·韦斯科特《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传》，闫木子译，金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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