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从一朵浪花看一片海。“亿朵浪花”栏目聚焦奋斗在海洋石油工业一线的人们，他们心中有微热，身上有微光，看似没那么耀眼，却足以点亮一片海洋。
11月9日是第33个全国消防日，今天的故事来自中国海油17个专职消防队中的一个——中海炼化舟山石化专职消防队。
“动作要快，姿势要准。
火灾现场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生死。”
几乎每次训练
中海炼化舟山石化
专职消防队指导员韦庆华
都会这样嘱咐队员
在韦庆华看来
救火、抢险的功夫全在平时
唯有拼尽全力训练
才有可能在紧急情况下发挥出正常水平
对于这一点
同样有着多年消防救援经验的
消防队队长章海东也深有体会
险情往往发生得非常突然，很多时候，你来不及思考该怎么做，全凭肌肉记忆。
进入中国海油工作以来，令章海东印象最深的一次外部救火抢险发生在 2022年初秋。
深夜，旧木材厂火光冲天，被随意放置的木材燃烧成片，火势蔓延极快，似要把周围的一切吞没。与旧木材市场一墙之隔的是一座加油站。
“别怕，一定能把火扑灭!”
韦庆华大喊声，带头冲进火场
嘈杂的火场中，韦庆华的很多指令甚至听不太清，但章海东和同事们依靠日常训练积累的默契准确迅速行动。
8小时后，大火被彻底扑灭，章海东累得瘫坐在地，看着眼前几乎被付之一炬的木材市场，心中感到一阵后怕。
生与死
这项终极哲学命题
是每名消防员的必修课
种 子
年少时埋下的种子
终究会发芽
18岁那年
章海东站在学校的毕业典礼讲台前
手中紧紧攥着稿子
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想干点有意义的事。”
父亲章平合始终记得孩子当时那双略显青涩但闪着光芒的眼睛。从小，章海东就喜欢看英雄电影。“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不过对于孩子的豪言壮语，章平合从没放在心上。
作为浙江舟山的一个普通农民，章平合每日勤恳劳作，勉力维持家庭温饱。年幼的章海东十分懂事，每天早上五点就会坐在昏暗的堂屋门口帮着父亲剥玉米粒、晒红薯，拿水瓢一瓢一瓢地浇菜地……
印象中，父亲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总是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汗衫，躬身在地里忙碌。寡言的父亲唯有在他偷懒不想干活时，才会叮嘱他：
“海东，好好干，就有盼头。”
为了尽快帮家里减轻负担，章海东想去当兵的念头也愈发强烈。“你想好了吗?”章平合一根一根地抽着烟问。
章海东肯定地点点头。章平合沉默许久，也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摆摆手说走吧。
2003年从部队转业后，章海东在一家消防队就职。2007年中海炼化舟山石化成立专职消防队，作为首批“元老”之一，章海东在中国海油扎根。
中国海油对于安全的高度重视是他选择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团队中，和他有同样考量的，还有来自四川的淳朴大男孩儿周守杰。和队里大部分人一样，周守杰也来自农村，当过兵，干过小买卖，几经辗转才加入舟山石化消防队。“我想，我会一直在这里工作。”周守杰说。
考 验
总是无处不在
“家人都在等着我，我必须回到他们身边。”每次出任务前周守杰都会在心里默念。
2018年，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打破了周守杰平静的生活。在建筑工地打工的父母因为一场安全事故几乎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回老家务农。此后，父母对儿子也愈发依赖。
那年，周守杰28岁，已经当了8年消防员。为方便照顾老人，他辞掉了工作，孤身一人回到四川，干起了小买卖。闲时，他喜欢窝在房间看《烈火英雄》，有时一看就是一夜。
周守杰始终记得他成为消防员后第一次出任务的场景。那是一次泥石流抢险救援行动，他和同事一道泡在泥水中，试图用铁锹把淤泥清理干净。然而受大雨侵蚀，山体还在不断滑落泥水，一锹又一锹，好似永远也铲不干净
“从未感到如此无助。”
周守杰这样描述当时的感受
此后的每次抢险，都似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有时，他甚至产生一种恍惚感，不知是何时、身处何地。
另一重考验来自父母的担忧。每当得知周守杰要出任务，父亲周希贵都会担心地整晚睡不着觉。他一遍遍祈求儿子能够平安归来，直到接到儿子打来的报平安电话，他才能踏实入睡。
此后，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周守杰常常瞒着父母出任务。对于儿子的报喜不报忧，周希贵心里也十分清楚。“他是个孝顺孩子，工资全都交给家里，还总说不辛苦。可我知道，他不容易。”
家里一面展示柜上放置的，全是儿子获得的荣誉奖章。
在生与死这道永恒的哲学命题面前，每名消防员都在探寻属于自己的答案，周守杰也不例外。
“《烈火英雄》和《紧急救援》我看了无数次。”他试图从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寻找共鸣。
“我发现，思考死亡不一定会让人悲观，反而可能让我们更用力地活。”周守杰说。他曾在自己喜欢的文学作品中看到这样一句话：
正视死亡，让我们更珍惜生命
理解生命，让我们无惧死亡
“也许，这就是我们做消防员的意义。”周守杰说。
训 练
越是炎热，越要集训
今年夏训，韦庆华事先进行了摸底，根据体能情况将团队32名消防员划分在不同的训练小组中，并为他们量身定制训练内容。
周守杰被分在训练强兵小组，每周评定如期而至，“龙虎榜”上，周守杰所在小组的训练成绩总是榜上有名。
“他训练特别刻苦。”韦庆华这样评价周守杰。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周守杰就起床训练了，“内务整理得也好，很整洁。”韦庆华说。
韦庆华把消防工作比作在薄冰上滑行，“速度就是安全”。因此，他总会组织大家一次又一次穿戴全套的消防装备，一遍又一遍操作水带干线操，一轮又一轮进行体能训练……面对高强度的训练，周守杰从不抱怨。
“中国海油的安全标准严格，对我们而言是好事，平时多练一分，出任务时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训练结束，章海东往往会留到最后，仔细清点库房的消防装备，小心擦拭着上面的污渍。
“消防装备不仅是我们的武器，也是我们的好伙伴。”章海东说。
对于已经在消防领域战斗二十余年的章海东而言，消防员三个字有着非凡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份工作、一份事业，更是他生命的一个部分。
章海东始终记得几年前，他们协助进行防控消杀工作，“大面积消杀一般要用到消防车上的水枪或者特种的高喷消防车，特别有效率，但消毒液会腐蚀车辆装备。”车辆的一丁点磨损都让他心疼不已。
生 活
选择了消防，唯有义无反顾
“消防员这个工种，对人的心理素质、身体素质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很难招到人，咱们队里大部分同事也都有过相关的工作经历。”
再难再苦，也有勇者选择逆行。这份选择背后往往有着强大的内驱力作为支撑，对于章海东而言，这份内驱力源自荣誉感。
他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发生火情的夜晚，刺鼻的浓烟与火光中，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他发现了一位被困的老人，后来得知这位老人是阿兹海默症患者，已走失多日，他的家人为了寻找他心力交瘁。
一场救援任务，办成两件好事。老人的家人将一面锦旗送到了消防队，紧紧挨着队里刚刚获得的“二等功荣誉奖章”，被稳稳挂在荣誉墙。韦庆华经常会擦拭这面墙上的勋章。
总想着保全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保护公司生产安全的他们也有自己亏欠的人。
调休时，无论多累，章海东都会赶回家陪伴女儿，一遍又一遍逗孩子笑。妻子则在一旁微笑看着他们，温柔地问：“今天累不累？”章海东咧嘴笑：“不累！看到你们就不累。”
逢年过节，消防队还会组织大伙儿一起包饺子、煮面条，聚在餐厅看电影……章海东心想着：“明年，一定要给队友们过一个难忘的春节。”这个念头，早在他脑子里过了千百回，不知道何时能够实现。
相比以前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在中国海油的工作令周守杰感到满足。“心比以前踏实得多。”周守杰说，这里有固定的节假日、调休他能常回家看看。
前两年，周守杰迎来了人生的重要时刻和老家一个可爱的姑娘结婚。婚礼很简朴，仅仅邀请乡里乡亲来吃酒，从小看他长大的叔伯都特别为他高兴。在老家，他这个年龄才成家，已是村里同辈中最晚的一批。
此后，周守杰就又多了一份牵挂。妻子在老家照顾父母，每隔几天，就会打来电话。而周守杰除了每月固定给家里汇钱外，也会在出任务前，给妻子发信息说，“我出任务了。”回来后报平安说，“我安全回来了。”
现在，周守杰当上了班长，负责带新人。“选择了消防，唯有义无反顾。”周守杰对新同事说。
看到他们站在火场前直面漫天大火的那一刻，周守杰仿佛回到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抢险的那一幕。“你已经战胜了自己!”周守杰对新同事，也对多年前的自己说。
文字 | 刘颖 王明珉 戴志鹏
图片 | 刘建峰
制作 | 史媛媛
编辑 | 刘建坤
监制 | 张宗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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