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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聊天,她问是什么支撑自由职业的我,数年如一日地努力搞钱,这种坚韧不拔、恒心坚挺、不怕苦不怕累的马拉松选手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毕竟虽然人人都叫唤着要搞钱,但真能做到数年如一日地吃苦费神工作的“劳模”,十有八九还是受了啥“重大刺激”。
这个问题很大。上到基因下到人性,从原生家庭到谈过几次恋爱,可以分析的东西很多,一般人可能都不太能讲明白。幸亏在我这儿,它很容易,因为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时间节点,就是我妈生病去世那段时间。
我妈检查出胃癌的时候,离我的36岁生日还差11天。那时候我已经做自由写作者4年了,收入比公司普通白领多一点,但因为买了房子、生了孩子,自己又是“恋物症”重度患者,手里的积蓄不多。
我妈的手术是在武汉最好的医院做的,每天早晨护士会送来前一天的账单,基本上隔两天就会催缴一次费用。人一进医院,除了病痛,最真切的体会就是花钱如流水。
春天的武汉,蔷薇正在盛开。医院种了很多花,花丛间有石凳。陪完夜,早晨我姐来接班,我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去石凳上写稿子。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公众号,微博也还没有商业化,我的全部收入来源都是杂志、出版社约稿的稿费。
我妈做手术的时间,正是《女报时尚》的交稿期。在那个石凳上,伴着春天的风花雪月,我写完娱乐话题写情感故事;写完情感故事写两性观点;写完两性观点再写信箱专栏。编辑并不知道我妈生病,夸我那一期稿子写得又快又好。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反正我工作的动力,不是来自于伟大的理想,而是世俗的压力。
之前是遇事才有动力,事儿过了,动力也就没了。经历了我妈的生病与离去,一个始终无法消弥的动力就是我再也不要经历那种缺钱的紧张与焦虑了。
永远忘不了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我妈看着账单,满怀伤感与抱歉地感叹:“我一老太太,生个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我宽慰她不要为钱操心,我现在赚钱挺多的。再说她才73,平时身体那么好,父母又都长寿,她活到八九十岁没问题。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知女莫若母,她不信我的话,但并没有揭穿。
那一刻,我特别希望自己有一个存款百万的存折,立刻给我妈看看,压在她枕头底下,让她宽心——病放心治,燕窝虫草咱放心吃,千万别帮我省钱,用不着!
可惜这些爽剧的情节并没有发生。
我们给我妈买虫草,特意找了青海的朋友,帮忙从挖虫草的老乡那儿直接收的。燕窝,则是我请深圳的朋友顺便从香港楼上店买的碎燕,性价比高,营养成分跟燕盏差别不大,就是处理的时候麻烦一点。
我妈去世以后,我爸无意间唠叨着算账,算多少钱买了我妈多久的命,平均一个月花了多少。这个刺激让我又下了一次决心,不说别的,至少要活得让家人跟自己生病的时候不用太算计。
一般人都觉得自由职业是实现了随时随地不工作的自由,而真实的自由职业,其实是实现了随时随地工作的自由。
悲观的时候,我想自己真惨,连个农闲都没有。乐观的时候,想到自己可以在照顾父母子女时,忙中偷闲写个稿,等家人都睡了,随时随地开工,已经很幸福了,应该惜福。
开公号之后,我尝试做电商,慢慢入了生意的门。一手抓文章质量,一手抓选品质量。
开始总有读者不适应,觉得我变俗了,身上有了铜臭。我很少直接怼人,但在心里,会默默开一瓶香槟,跟自己干一杯:多好啊,生活终于让只会抬头看月亮的我,成了一个塌实的俗人。
俗,或贪财或贪色,幸好我只贪财;俗,或胆小如鼠,或小肚鸡肠,幸好我只是胆小、未雨绸缪;俗,或自强不息或怨天怨地,幸好我没怨天怨地。
俗是下沉,俗也是成长。有一种成长叫沉入俗世,方得平安;愿你我努力得平安,靠自己,得平安。
小 羊 严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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