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对艾滋病的认知常常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充满了误解与偏见。常见的错误观念包括:艾滋病被视为无可救药的“绝症”,将艾滋病与艾滋病毒混为一谈,误以为与艾滋病患者接触就会染病,以及坚信艾滋病既无法预防也无法治愈。这些观念不仅片面,而且错误,艾滋病科普的道路依然漫长且充满挑战。艾滋病,全称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是一种可通过特定途径传播并可能致命的严重疾病;而艾滋病毒,即“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则是一种能够摧毁免疫细胞的RNA病毒。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明确的因果关系:先感染艾滋病毒,随后才会发展成艾滋病。艾滋病主要通过血液传播、母婴垂直传播以及高危性行为三种方式扩散。
曾几何时,艾滋病被视为“不治之症”,但随着医学科技的飞速发展,一系列药物和治疗手段被应用于临床实践,艾滋病已经从一种致命的急性病症转变为一种可以长期控制的慢性疾病。只要经过规范的治疗和管理,感染者可以维持相对正常的生活。然而,从医学临床的角度来看,艾滋病毒具有“二做、三无、四高”的特性。“二做”之首是潜伏:一旦艾滋病毒以存活状态进入人体,它会迅速在细胞内潜伏下来,将自身的RNA遗传物质嵌入到细胞的DNA中,并快速转录成DNA,整合到细胞的基因组中。这样一来,每当细胞进行复制和繁殖时,艾滋病毒就能“搭便车”一同发展。“二做”之二是破坏:当艾滋病毒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它便开始“主动出击”,专门攻击免疫系统的中坚力量——CD4+T细胞。一旦CD4+T细胞的数量下降到免疫系统的最低标准以下,整个免疫系统就会崩溃,各种危重病症便会接踵而至,生命也将进入倒计时。
由于艾滋病毒是一种RNA病毒,其结构不稳定,复制过程中容易出错,因此研发针对艾滋病毒的疫苗极为困难。再加上艾滋病毒具有潜伏和破坏的特性,这就构成了“三无”:目前尚无有效的预防疫苗、无特效药物能够彻底治愈艾滋病,也无法完全清除体内的艾滋病毒。艾滋病毒通过特定的途径传播,如果不及时控制,将可能致命。因此,它还具有“四高”的特点:在缺乏自律的情况下,艾滋病毒具有高度的传染性;发病后如果不进行干预,将具有极高的致死率;病情发展到晚期,会伴随着高并发症;由于担心个人病情曝光,导致高隐瞒率。感染了艾滋病毒的人,在尚未发病之前,体表通常不会出现皮疹和脓肿等症状,因此很难从外表上进行判断。所以,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处理病患的出血创伤或进行抽血化验时,必须严格采取防护措施,避免感染。因为血液(体液)暴露是艾滋病毒感染的主要途径。
从医学临床的角度来看,如果感染了艾滋病毒,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染者会相继经历三个病情阶段:急性发作期、慢性感染期和艾滋病期。急性发作期通常表现为类似流感的症状,如发热、咽痛、皮疹等;慢性感染期则是病毒进入潜伏期,低调发展;而艾滋病期则是病毒攻破了免疫防御,患者出现大量的并发症。为了更直观地展示艾滋病毒进入人体后的影响,我们可以从病毒进入人体的第一天开始算起,看看在1周、1个月、1年、10年后会发生什么变化。
第1天:艾滋病毒作为“不速之客”进入人体后,它必须迅速完成两项任务:一是躲避免疫系统的侦查,此时的免疫系统仍然十分强大;二是找到寄生细胞并迅速进行“变身”。如果这两项任务中的任何一项没有完成,病毒就会被清除出体外。这就能解释两个重要的问题:首先,艾滋病感染需要满足四个缺一不可的条件:一是存在传染源,这是感染的前提;二是必须有足够数量的活体病毒进入人体,病毒数量太少则难以成功感染;三是人体的皮肤或黏膜必须有破损,以便病毒完成感染过程;四是感染者必须是易感人群。其次,如果怀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那么在72小时之内有一个有效的阻断期。阻断药物可以有效地协助免疫系统识别和杀灭病毒,而且越早服用效果越好。一旦超过72小时,病毒就已经实现了寄生并隐藏起来,此时再服用阻断药物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在感染的第一天,感染者通常不会有任何不适的症状表现。
第1周:病毒开始利用宿主细胞进行繁殖,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在这个阶段,感染者可能会有两种不同的表现:一种是艾滋病毒发展较慢,只是具备了逃避免疫系统侦查的能力,而免疫系统尚未察觉其存在。此时进行艾滋检测,很难发现异常。另一种是病毒发展较快,感染者开始出现发热、淋巴结肿大、皮疹、咽痛、乏力、腹泻等症状,这些症状与感冒相似,因此很容易被误诊为皮肤病或流感。总体来看,在第1周时,感染者的症状并不明显,有时也查不出艾滋病毒,但通常在两周左右就能确认感染。
第1月:感染者已经感染艾滋病毒约4周左右的时间。在这个阶段,感染者会断断续续地出现“感冒”症状,如发热、咽痛、盗汗、关节和肌肉疼痛、疲乏以及淋巴结肿大等。这些症状会反复出现数周的时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症状会逐渐消失,这是艾滋病毒进入潜伏期的标志。此时,如果感染者进行正规的艾滋检测,就会发现检测结果呈阳性。然而,大多数感染者已经错过了有效的阻断期,开始踏上漫长的抗艾之路。
第1年:在这一年里,感染者会在惊恐、担忧、后悔和痛苦等情绪的煎熬中度过。对于不同的人群来说,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一种是感染者规范地服用抗逆转录病毒药物,并遵医嘱进行检查。这样一来,血液中的艾滋病毒数量就会受到抑制,身体免疫系统能够正常发挥作用,生活不会受到明显影响。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这些药物无法深入细胞内部消灭病毒基因,因此隐患仍然存在。一旦停药,病毒就会大幅反弹并爆发。另一种是感染者受到“艾滋病就是绝症”等错误言论的影响,自暴自弃,不进行任何有效的干预。这是艾滋病毒最喜欢的情形,因为此时体内的病毒数量会逐渐增加,但免疫系统仍然能够正常运转。感染者处于病情的潜伏期,这种状态可能会持续5至8年的时间。
第10年:由于体内的艾滋病毒没有得到彻底的清除,加上没有接受规范化的治疗,感染者很可能从第8年起就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他们会出现食欲减退、频繁发热、疲乏等症状,病情逐渐加重。皮肤、口腔、淋巴、呼吸道、消化道以及神经系统等器官和系统都会相继出现病变。这是潜伏期过后,艾滋病毒发起全面攻击的结果。在很短的时间内,大量的免疫细胞会被杀死,使人体进入艾滋病期。随着免疫防线的崩溃, 当身体的防线薄弱时,各式各样的病魔便会乘隙侵袭。在抗癌的长征路上,患者若能持之以恒地接受有效治疗,这些病魔本不易得逞。然而,许多患者难以维持规范的治疗方案,导致艾滋病悄然发作,从呼吸系统的微妙变化起始,全身逐渐显现出各种典型的感染表征,病情急剧恶化。未经规范治疗的艾滋病患者,其生命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从病情显露、CD4-T细胞跌破免疫门槛的那一刻起,若无抗病毒药物的介入,鲜有患者能挺过三年,五年更是无望。简而言之,艾滋病毒感染后,命运分岔为两条路:或未经治疗,生命在十年内黯然消逝;或自确诊之初便规范治疗,得以延续生命之光。但若拖延至感染晚期或发病后才着手治疗,寿命将大打折扣,因免疫系统已残破不堪,各种疾病纷至沓来。尽管艾滋病至今无法根治,但通过自律的生活态度,远离诱惑,对潜在的血液暴露风险保持警觉,感染艾滋病毒的风险仍可大幅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