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没有外婆做的好吃!”儿子感慨地说。我不知道这是儿子第几次发出的感叹了。
国庆放假,儿子要回来过节,并特意嘱咐我说他特别想吃葱花饼。一大早,我就去超市买了一些上好的面粉、小葱和鸡蛋回来。回到家,我就把小葱洗好切好,把鸡蛋打好。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儿子回来了。“妈,我已经下火车了,葱花饼做好了吗?”电话那头吵嚷的人群里传来了儿子的声音。“我正等你的电话呢,冷了可不好吃。”我开心地说。放下电话,我就开始烙葱花饼了。
一会儿,儿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放下行李就直奔厨房。“老妈,好香!”说着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看你这馋劲。手也不洗就吃,洗手去!”我嚷着,斜瞟了他一眼。儿子伸长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很快又做好一锅,切成小块放在盘里,让他端出去蘸着酱吃。“不蘸酱了,我要品尝这纯纯的味道。”儿子说。
起初,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后来他慢慢地吃,好像在品。最后一口咽下去,他慢悠悠地说:“老妈,还是差点外婆的味道!”
是啊,母亲的葱花饼,在我的心里,在儿子的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记得我们小时候,每年麦子一上场,母亲总要选一袋上好的麦子去淘洗,晒干,然后拿到面房里去磨。最好的面粉留下做包子和葱花饼,其余的擀面条。在这些面食中,我们最爱吃的就是葱花饼了。只要一磨回面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就缠着母亲给我们做葱花饼。母亲也不嫌累,总是乐滋滋地给我们做。
于是,姐姐帮母亲洗葱、切葱,我负责添火。准备好了,我们姐弟几个就守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烙葱花饼。只见母亲拿来一个小盆,舀上两碗面粉放在盆里,再打上两三个鸡蛋,放点水不停地搅拌,直到面粉、鸡蛋和水完全融合在一起成糊状,再撒一些葱花和盐进去。好了,可以烙了。
锅热了,母亲拿一个小竹刷蘸点香油(本地的菜籽油),麻利地在锅里抹一层,然后舀上两勺面糊放进锅里,又迅速地抬起锅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左右转动。我很好奇,为什么要抬起锅来转,而不用锅铲摊开呢?母亲说:“这样可以让面糊沿着锅流淌,并均匀地薄薄地铺在锅里。”不一会儿,锅里铺满了面糊,并且粘在锅上,这时,母亲再把锅放在灶上,并嘱咐我不能添火了,火要小,否则会糊了。两三分钟以后,锅里滋滋滋地响,烟雾升腾,葱花饼浓浓的香味四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屋里。“呀,好香啊!”我们异口同声地叫着。只见母亲用手卷着饼的外圈,轻轻地一拎,就给葱花饼翻了个身。眼看葱花饼就要熟了,葱花饼的香味更浓了,我们馋得咕噜咕噜地直咽口水。又过了两三分钟,葱花饼的另一面也煎黄了。母亲拿起锅铲在锅里唰唰几下就把饼切成几块盛到两个盘里。一盘端给爷爷奶奶吃,一盘给我们吃。
爷爷奶奶很疼爱我们,经常让我们先吃,他们吃下一锅。只见几双筷子在盘中飞舞,起起落落。转瞬间,两盘葱花饼就没了。弟弟较小,又比较贪吃。吃完了还伸长舌头舔舔嘴唇四周。奶奶笑眯眯地说:“你这个小馋猫,鼻子都被你舔光了!”本来就很滑稽的动作,再加上奶奶这么一说,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这时,母亲埋怨道:“太不像话了,爷爷奶奶都没吃就被你们给吃光了。”“没事,没事!让这几个馋猫吃够了再说。”爷爷乐呵呵地说。“爹,再馋也不能惯坏了他们啊!”听着母亲的话,我们个个低下了头。说着说着,第二锅又好了。这回我们可不敢再吃了爷爷奶奶的饼了。但是,爷爷奶奶总是要留一些给我们吃。就这样,母亲一连烙了好几张饼,直到我们个个吃饱了,吃够了她才坐下来吃。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们想吃葱花饼,她就开心地给我们做。
工作以后,回家的次数也日渐少了,但是,每次回家都少不了母亲的葱花饼。后来,儿子出生以后,母亲帮我精心地带孩子,我们一家又经常能吃到母亲做的葱花饼。尤其是儿子,他常常夸外婆的葱花饼是天下无敌的美味。看着儿子吃得那么香甜,母亲更是乐了。直到去世前还对儿子说:“外婆再给你做一次葱花饼吧,以后馋了就让妈妈做给你吃。”
母亲去世了,但她的葱花饼和她对我们的教诲却永远地留在我们的心里,那香,那甜总是填满我们的心海,美美的,美美的,再也塞不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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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硕累,网名下里巴人,云南省作协会员。喜爱文学、摄影和旅游。作品有小说、散文和诗歌等发表于多种报刊杂志及搜狐、头条、腾讯、百度、曲靖M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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