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山下好读书】展翅的候鸟

文摘   2024-10-26 19:13   湖南  

文|骆志平
大泽湖紧邻月亮岛,月亮倚着月亮岛,也靠着大泽湖。江岸的水鸟,两边穿梭,有的白天戏耍在江洲,晚上飞回大泽湖。湿地上的水草很肥沃,扎窝露营,四面水汪汪。机敏的水鸟,眼神一闪一闪,恍若星星看到了月亮。

远方的候鸟,何时来的哟!追赶着季风,来了就不走,大泽湖真有这么美么?是不是城里人太热情,有如回到了自己的家。远处的白鹭、水雉、凤头麦鸡等,成群结队,踩着湿地里的水草,一会儿摇摇翅膀,一会儿扬起脖颈,一会儿又扎入水中,叼起了一条小鱼儿。水面蓝蓝的,装着一朵一朵的白云。那份惬意,解乏又解困,难怪那么多人,搭着小帐篷,坐在了水岸边。
候鸟听不懂人语,却看透了大泽湖心思,又跳又唱,打扮起湖岸的风情。这些日子,大泽湖周边很热闹,海归驿站,留学人员多,一波又一波聚到此。鸟儿多的地方,空气好,买房的人也特别多,看来城里人并不傻,忙碌之后,枕着月光,听听鸟语,睡上一个安稳觉,才算有了一天好日子。
湖岸上的社区,碳中和、零排放,学校、医院的配置都很高,加上身处湿地公园,野趣足,堤外湘水汤汤,堤内天然湿地,河湖相连,风生水起,鸟儿展一展翅膀,便能摸到蓝天的面颊,哪个地方比得上!王维的田园诗,写得再好,也只能放在乡下的农庄,到了大泽湖,显得很土冒。
二十年前,这里一片农村景象,轻烟相簇,芳草错乱,并不起眼。刚开始建房修路时,不少环保志愿者,挡在湖岸的两边,不让碾压机靠近湿地的水草,生怕一不小心,鸟儿飞走了,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家园。
现在,大泽湖周边的老百姓变成了城里人,衣服袜子一换,口音跟着变,好不好听,鸟儿也讲不清。湿地上的鸟儿梳理梳理额前的羽毛,看看水中的自己,然后,瞧瞧四周的变化,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忧虑。老百姓和从前一样,从不干涉候鸟的生活。大泽湖的美,很纯粹,和月亮岛手牵手,一起坐在江岸边,看月亮、数星星。

有一年,大泽湖喝醉了春风早酿的酒,嚷嚷着要在湖岸边,砌一栋高过云霄的大楼,没有一只鸟儿能够飞得上。大伙很兴奋,七嘴八舌,一直跑到了京城。可惜,翻遍抽屉,没能找到盖印的章子,这事耽搁了下来。湖边挖的那个坑,晒过太阳又晒月亮,有点不好意思,大泽湖涨水的时候,顺势将其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现在,月亮岛上有人在筑堤,车来车往,声响很大,不少喜欢清净的鸟儿迁到了大泽湖,湿地中的水鸟太多了,偶尔挤挤地盘,吵吵架。不过,不需要做调解,有些爱鸟者,将其拍下来,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大自然,大自在,人人都向往。只是生活中,有人不这么想,喜欢拿着单子去管事。按理说,乡下人养几只鸡鸭,无须去搭理,分不出对错的事,管多了,惹是生非,看着老百姓骂骂咧咧的样子,不尴尬么?何必呢!城里有高楼,乡下有乡愁,城里有灯火,乡下有烟火,谁也不碍谁,为什么非要凑过去,扯出一身“麻纱”。
禾场上有几只鸡鸭鹅,灶膛中飘出一点炊烟,山塘里看得到山娃子,哪个不说好!那样的农村,才是大自然真实的孩子,城里人羡慕,连田里的小青蛙也开心,月亮还没挂到树梢上,就蹲在田里唱起了歌。
大泽湖就是一幅画,鸟儿编织的天际线,流动起来,就如流淌的音符。海绵城市,无旱涝之忧,湖水泱泱,清澈如镜。候鸟专家,摸准了水鸟的性情,给湿地公园画出了三个圈,最里层,水鸟的家园,连俏皮的孩子都不许往里钻,外面两层,依次松了绑,但手法克制,有点像高考期间,学校周边不准鸣喇叭。
城里的房子,踮起脚跟,寻找大自然的美,看得见山的叫山景房,看得见水的叫水景房,看得见鸟的叫鸟景房,啥都看不见的呢?城中村,水泥森林包裹着,老百姓都盼着作些改造,不然,人待在里面,还不如树上的鸟窝。

除了候鸟,还有不少不知名的鸟儿,它们并不知道啥叫海归小镇,有时候飞到江滩上看热闹,那些新砌的房子,一窝一窝的,比北京的鸟巢还漂亮。原来筑巢引凤,就是砌鸟窝,鸟儿们一开心,也把自己当作了凤凰,一窝蜂似地蹿上了梁架。呵呵!人类聪明,鸟儿们更有趣。
大泽湖真的很幸运,除了鸟儿闹得欢,没人在此乱撒野。春风来了,草长莺飞。夏天,小荷刚露尖尖角,几只蜻蜓就落在了最上边,连夕阳见了,都忘记了回家路,栖息水草丛。寒露过后,进入了深秋,水鸟们四处忙碌,开始囤集过冬的粮食。其实,大泽湖没有那么冷,这里的风儿从来不流浪,何必这么急,秋叶斑斓时,就聊起过冬的话题。

来源丨湖南日报
作者丨骆志平
编辑丨盛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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