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今晚和高兴谈起和孩子爸爸恋爱时的情形,有些东西历历在目,忍不住把自己说哭了。他已经去世四年半了,晚上点开十几年前写的东西,恍如隔世。那时候居然把这些细碎的文字出了一本书《两个人的江湖》,可惜,我竟然忘了最开始的文档叫什么名字,自己写的东西,竟然翻了好半天才看到。重读一遍,万千感慨!
那时候,他还活着,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
A
有时候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夫妻间的感情难免像空气一样不能缺少,却变得稀疏平常。但相依相偎的真情,于病中,可能体会的更甚吧。
每个月我都有痛不欲生的那几天,其实心里难免忐忑,老公会不会嫌弃啊,毕竟,谁不想找个健康红润的女子。这次,也一样的疼,虽然药吃了无数次,可能想到的方法都用尽了,疼痛还是一样啊。我正在床上趴着,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绞痛的时候,青蛙回来了。迎接他的,是清冷的灶台,没有热汤水,有一堆碗还在水池里放着,他赶紧到卧室,说,宝宝,我带了麻辣烫,起来吃一点嘛!
我正疼的心情烦躁,有气无力的骂他,知道我肚子疼,还带麻辣烫,我能吃成辣的吗?我疼死了,你赶紧好找个小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活的这么痛苦!
唉,青蛙叹了口气,笑了笑,赶紧把东西放下,上床把我抱在怀里,他身上热热的气息一阵阵的涌入我的体内,说来也奇怪,一会的功夫,只觉得血流通畅起来,疼痛也减轻不少。我们俩都沉默着,我紧紧抱着他,心里难过的只想哭,好半天,不疼了,我抬起头,小声说,老公,对不起。
青蛙冲我笑笑,说,看,我就是天生为你打造的小火炉,肚子好多了吧!
嗯。
那吃一点吧,我要了微辣的。
我起身,客厅里,麻辣烫散发着阵阵香味,青蛙倒了热水给我,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又吃了麻辣烫,整个人也有了精神。
外面阳光很好,只可惜,我只能在家呆着。和青蛙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又疼起来。只好回到床上,我抱着青蛙,热乎乎的,一阵的功夫,竟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肚子已经舒服多了。我只想吃点甜食,青蛙于是坐车去给我买蛋糕和粘玉米。
又甜又香,热热的玉米抱着,啃了大半个,才有了精神,又吃块蛋糕,疼痛时想死的念头总算从脑海中剔除了。
别再胡思乱想了,啊,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再说,医生都说,生了小孩子就好了,好好养好身体,等要了孩子后,就不疼了。青蛙轻轻的说,微笑着,眸子里泛着怜爱的光。
嗯,我知道。
我抱着他,青蛙的气息温暖极了,每一次,疼痛过后,总有新生的感觉。我装作不在意,装作没心没肺,对着青蛙发脾气,心里的郁结和闷气一股脑的倒给他,而他,像块海绵,默默承受。等我不再疼痛,清醒过来,才又一次明白,那个我烦过,怨过,不讲卫生,粗枝大叶的男人,他的爱,润物细无声。他说,棉袄最然不好看,但它保暖,厚实!蕾丝虽然漂亮,却透风,也不结实。
我的心满满的都是感动,嘴上却说,老公,你现在真会说话啊,说,用这些话骗了多少姑娘!
曾经理想的婚姻状态,真的是公主穿着漂亮的蕾丝裙,由王子骑着白马接到城堡,可由梦想的云头坠入凡间,才有了N种疑问,王子和公主吃什么啊,饭谁做?锅谁洗?公主如果便秘,王子会不会嫌弃啊?王子要是有脚气怎么办?
青蛙不帅气,也不高大,皮肤也黑黑的,可就如他所言,保暖、厚实的棉袄是最实用的,爱情,灿烂过后,要的,可不就是温润如玉的平实么。
B
昏昏沉沉了一天,早晨起来吃了个馒头,不知道是怎么了,又觉得肚子疼,可能是洗头发了吧,强撑着在阳台上等头发干,就又睡下,趴着,侧着,鼻子也不舒服起来,恍惚间,就睡了过去。
起身一看表,已经下午了,唉,这一天啊。打开电视,看到又在放《传闻中的七公主》,正好是我没看过的部分,忍不住又看了一会。觉得心慌意乱,好像有点发冷汗,这才想起,好像中午没吃饭。
赶紧到冰箱里看看,青蛙给我买的酸奶和年糕在,还有哈密瓜。吃了一小半瓜,补充了一下糖分,好了点。想到妹妹可能下午回来吃饭,就赶紧泡米,又拿出辣酱,炒了年糕。刚炒好,就接到电话,妹妹有应酬,不回来了。唔,我结结实实的吃了那么多,不吃,觉得心悸,吃了之后,说不上什么感觉,竟然有点恶心。喝点水,好多了。看来,饭真的要按时吃啊。
说到吃饭就想到婆婆家,婆婆和姐姐她们对待吃饭的态度真的是很认真,每顿饭都认真的准备好多菜,荤素搭配,还有汤,姐姐一个人就能做好多菜,我真是太懒惰了,对待自己的身体都不认真了,还能做什么呢,反省啊。
和青蛙分开也就两天而已,可我却觉得过了很多天,今天电话,他还说昨晚梦到我了,呵呵。我这几天到是没做梦,昏沉沉的,睡了之后就忘记了疼痛。小区里的植物绿意葱茏,日子啊,就这样从指间溜走,我和青蛙一天天的老去,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刻,那影像竟像是黑白片,人物都是朦胧而青涩的,我们,认识6年多了。那时,我是多么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