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鉴赏】灯花如豆至霓虹

文摘   2024-11-25 12:01   青海  




                                                  ■ 东永学



我是个追光者,灯光照耀脚下的路;而一束灯光的变化,见证着一个时代的大变革。

——题记

      父亲节到了,喜欢用小惊喜让我开心的女儿给我买了一盏语音床头灯,方便之处是开关灯不要去按开关,语音发令,灯就会自动开关,而且用语音指令可以控制灯的亮度和颜色。如果夜里我要在电脑上打字,转个方向,灯光照在靠近床头的书桌上当台灯,一物两用。

      一件小礼物,是女儿的一种爱的表示,她知道我每晚都有躺在床上夜读的习惯,这个语音灯真的很方便。实验着用语音打开灯,调好舒适的角度和亮度,一束橘红的灯光打开了我的记忆之门,一些有关灯和灯光的往事一件件列队而来,贯穿了我这个六零后值得回味的大半生。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县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大山深处的一所乡村小学当老师。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青年人,我很快适应了山村小学的教学生活,我一边在教书育人的路上摸索着前进,一边努力着我的作家梦的实现。

      乡村小学老师,白天是连轴转式的忙碌,忙着上课、批改学生作业、备课,还有处理学生的打架吵嘴等一堆杂事;只有到了晚上,打开灯,我才能静下心来看自己喜欢的一本本文学著作,或者练习豆腐块的写作练习。

      那时候我不抱怨工作的繁琐,也不害怕到了晚上一个人住宿在偌大的校园里,那时候最苦恼的事情是晚上没电,因为很多时候村里因为电力供应不足而常常停电。

      晚上,我正在看书或者写作,突然就停电了,这在当时是最扫兴的一件事。为了能正常进行我的阅读和写作,我在学校的仓库里找到了一盏能调整灯芯大小的马灯,玻璃罩有个缺口但也无伤大雅,拿出来擦拭干净,自费买来了五斤煤油,停电的时候我照上煤油灯,如豆的灯光微弱着,但给我照亮了一片独属于我的别样世界,灯下我和卢梭完成《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或者陪着海明威去看《乞力马扎罗的雪》,更多的时候尝试着“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一种青涩的写作训练。


      一夜的阅读或者写作,早上的鼻孔是一对黑洞,洗脸时要专门清洗一下鼻孔。如此,走进办公室同事们还是说一身煤油味,走进教室学生们说老师的身上一股煤油味。这样的时光进行了五六年,后来又调到另一所乡村小学,煤油买不到了,那盏马灯的灯罩搬家的时候打坏了,幸好蜡烛走进了乡村小卖部里,没有电的晚上蜡烛照明也可以看书写字,但摇曳的更微弱的灯光让我怀念着一盏马灯。

      没有人愿意待在黑暗里,而不等待一束光的照亮和拯救。——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电灯的明亮里读书写作,更多的时候,我守着一束煤油灯的柔黄,或者一支蜡烛如豆的微弱,这些微弱的灯光照亮山村夜的黑暗,完成了一个大山深处游荡的灵魂的自救。


      此时,我感激那些宁静的乡村夜晚,守着那种简单的生活,有一份事业,有了书本和笔,才没有迷失自己。小时候我喜欢听老师给我们讲冰心的《小橘灯》;当上老师了,喜欢一次次给学生讲《小橘灯》,我仿佛听到我的小学老师给我们朗诵——这朦胧的橘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听着这一段文字,似乎又看到那个充满爱的小女孩清纯如水的眼睛,以及做小橘灯时的心灵手巧。

      如今退休了,居住在县城里没有了停电一说。那时候辗转在乡村学校里,习惯了夜猫子生活的我,对不停电是一种盼望,随着农村电力改造,供电功能越来越好,我远离煤油味的时候,越来越深陷于文学梦的执著。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因为努力,我的文学创作在小范围里有了一点小成就,记得县里召开第二次文代会,会上我被评为优秀文艺工作者,一张荣誉证书至今保存着,另外的奖品是一盏台灯,灯罩是喜欢的倒扣的莲花型,底座很结实耐磨的钢化玻璃,这盏台灯陪伴我在七八所乡村学校辗转,灯下我看《鲁迅文集》《普希金诗选》《莫泊桑短篇小说选》等中外名著。


      我的文学之路在煤油灯下开始,电灯的陪伴从三十多年前的断断续续到后来的恒稳持久;从开始的十五瓦的白炽灯,到可以调整亮度的华美的台灯。这是一个人和相伴的灯光的变化,变化里折射着这个时代的变化和进步。

      时光进入二十一世纪,这时候工资提高不少,我可以随性买自己喜欢的中外文学名著,写作的稿纸也是一打一打买,如今是电脑打字,电子邮件发送。不像以前,在不用的旧备课本上打草稿,然后誊写到方格稿纸上,跑到十公里外的邮局寄给一些文学刊物,之后痴情地等待发表,然而等到的更多是退稿,那时候很荣幸遇到了一些负责任的编辑老师,他们会附一封简短的退稿信,指出作品问题,或者鼓励你几句。如今在青海日报社工作的马钧老师是给我回复最多的编辑老师,至今我保存着他二十多年前给我的退稿信,还有青海青年报社的牛八等几位编辑老师的,这些成了我在文学之路上的见证,至今如灯闪耀。


      写着灯光,还有灯光下的阅读和写作,其实我是在写着对时代发展的一种感激。我用燃烧煤油的马灯学习写作的时候,我的家人用的是墨水瓶做成的一种油灯,没有玻璃灯罩,母亲在晚上给我们兄妹做鞋或者缝补衣裳的时候,因为要靠近灯光很多时候烧着了头发。那时候很多买不起煤油的人家,还用着传承千年的清油灯,当年我们家有一盏叫气死猫的油灯,那就是用清油照明的一种瓷灯,上面有四根竖立的弯曲的条形灯罩,虽然切割了灯的亮光,但是家猫或者野猫没有办法偷舔灯油,所以庄户人把这种瓷灯叫“气死猫”。

      一次次电网改造让农民用电正常化,很少再听到“又要停电了”之类的抱怨话。现在走进农村,城市人用到的电器农村人家应有尽有;白炽灯淘汰了,如今农村人家里的花式吊灯比城市更华丽;农村巷道里太阳能的路灯一到晚上如城市霓虹;农村有了网络的普及,爱玩微信、快手、抖音的年轻媳妇们给娃娃过个生日,或者搭伙吃一顿豆面搅团都要晒出来,亲友们的很多动态打开手机就能了解。


      追寻灯光,如豆灯花至霓虹璀璨。

     大半生靠文字生活,不管是三十二年的教书育人,还是夜灯下的阅读写作,灯光的陪伴永恒又温暖,因为有灯光,有书本,有追求,我才没有沦落和颓废;有文学梦,有排列四壁的书籍,有一台电脑可以随心敲击,我后半生的生活随心、充实、快乐,这是这个时代给予我的。

【作者简介】东永学,土族,青海互助县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散文家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二届作家高研班学员。在《民族文学》《西藏文学》《青海湖》《青海日报》等报刊上发表1000多篇(首)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作品;《酒神的歌舞》《芬芳的恩泽》等多篇文章入选《新时期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青海美文选》等30多种文学作品选集;出版少儿长篇小说《天边的彩虹》等四部个人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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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互助作协
编   辑:丹增卓玛
责   编:仲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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