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蓝字 关注我们
//
澡雪捞刀河诗十首
五月，不要去看水
水就在那里
一条叫捞刀河的河流
五月是雨季，涨水的日子
河水不再清澈透明
看上去倒像一条汹涌奔腾的黄龙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觉得大煞风景
所以，五月不要去看水
要看，就去看河岸上还未谢尽的花
和那些青青河边草
和那些跑步的人，骑行的爱好者
和那些松松垮垮蹓狗的人们
我更喜欢去看执着于河边垂钓的人
鱼能看见诱饵吗？钓上来的鱼能吃吗
是不是一个“河边的错误”
面对一河黄汤，他们从清晨守到黄昏
我想，我应该向他们致敬，请教
五月的河边，他们是一道不可复制的风景
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天空很蓝，云很白
河水清冽。两个少年走在河边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无厘头的话题
河边坐着几个垂钓的人
一只小划子在我们眼里消失不见
我们开始扔石子看谁扔得更远，水花更多
后来我们发现从捞刀河走到了湘江边
天开始黑下来。想坐公交车返回家去
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只好硬着头皮，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那时的河边夜晚没有路灯
听取蛙声一片。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
天边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后来我们听见了寻来的父亲喊着我们的名字
我与河流
跟着河流
一个在流淌，一个在走着
我们各揣着明白，向着宽阔的湘江
湘江的胸襟让我们有奔向大海的梦想
一直在流淌，一直在走着
夜晚吞没了黄昏，我们终于来到了湘江边
夜晚的湘江对岸灯火璀璨，秋风拨动了夜弦
我把自己坐成了一座思考的雕像
河水有河水的归宿，哪里都是我们心灵的港湾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呢
可以把自己送上巅峰，也可以亲手扼杀自己
这时候一个老者在我身边停下说，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我回答说：
我看见了自己的灵魂在对岸燃烧，发光
沿着一条无名河流淌
一条无名河流，和我
在静静地流淌
我和河水绝不提今生和前世
九曲十八弯，弯弯绕绕都是未知
河流不知疲倦，我也是
从日出走到日落
把我和河流走进了黑暗和神秘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我的心跳
夜晚的呼吸有了阳光的温暖
河流无名，我也是
但我们也有自己追求的梦想
捞刀河上
鸟去了树林
鱼去了池塘
我去了捞刀河边
正是五月，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河水暴涨，混浊
一只被淋湿的鸟站在一块朽木上
顺水而下，带着昨晚的狼狈
那时，我正在温馨的房间里做梦
一只离家出走的鸟叫苦不迭
我看着它越飘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
宽阔的水面上内容丰富，但有些脏
你说
血色镀亮黄昏
夕阳把半边天空点燃
你说今晚不需要月亮和星星
就像喝咖啡要喝纯黑咖一样
我在捞刀河上闲庭漫步
两岸垂钓人点燃了河里的星星
烟花一轮一轮，把夜空引爆
绽放出漫天花雨
风一样而过的红衣女子。水里跑的鱼没有脚
三月的捞刀河
水开始变得混浊
浑水摸鱼的人已从北方赶来
捞上一把赶紧走人
窥视的目光
梳遍了整个捞刀河
下手要快，行动还要隐蔽
三月的桃花水
有多大就有多大的诱惑
胆大妄为的人从不肯罢手
河堤上已有几个赏花人
垂钓者也来赶这趟浑水
就是不见摆渡的人
京广线上的列车一辆驶过一辆
作为旅客中的坏人从不亮明自己的身份
流入湘江的捞刀河水追随溺水者的脚步
人人都戴着面具
“我仍戴着马的面具
在河边饮血……”
河边
抵达
往往需要水的灵动
一条行走在路上的河
还需要博大的胸怀
能容纳下清澈的眼神
也能容下混浊的暗流
浮着，是河的一种姿态
船，鱼，以及三月飘落的花瓣
而沉于河底的，需要破解水的密码
水追随着水而去
船长选择自己想去的方向
一个喜欢在河边漫步的人，想着
比水更深的沉默
垂钓的人很实在
不想空手而归。一只浮标
牵动了一条河的神经
捞刀河上
水在这里被扭曲
宛如一条水蛇。从狭窄的河床
到这儿豁然开阔
始终有一种大潮涌动的情怀
钓鱼人散落在河堤
甩竿，收线。抑或坐成一个士兵
与水底的鱼斗智斗勇
河里的鱼见过当年关羽掉进河里的刀
野性从未改变
时不时有汽车从对岸的河堤上驶过
倒映在水中的高楼，猴子不曾捞起
一截遗弃在烂泥里的木头停止了思考
远处由南往北的一辆列车，呼啸着驶向桃花三月的深处
捞刀河
一条河走久了
有时，会成为一段空白
记忆失去了往日的清新
尤其在端午前后
河流宛如一条翻滚的黄龙
我们被岁月的尘埃掩埋
看不到风景
也看不到一条河的源头
挂在天边的夕阳羞红着脸
河堤上散步的人们
灰头土脸，黑汗水流
直到被夜晚呑没，直到一只鸟的破啼
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
图片来源网络，若侵权请联系删除
/01/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澡雪，六月生人，现居住长沙。因为有话想说，所以写诗。出版了诗集《不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