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文化•河套文化丨河套方言,有韵味有趣味

时事   2024-12-26 09:43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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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是沟通交流的工具,也是深入了解一个地区的风土人情、历史变迁和文化传统的载体。


河套方言中的一些词语或许是历史悠久的,或许是内涵丰富的,或许是简练精辟的,或许是趣味十足的。细品,有特色、有韵味、有趣味,魅力十足。


——编者

河套串话的韵味特色

□吕成玉(临河)

河套文化是北疆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河套文化离不开河套方言。因为“语言是思想的外衣”,是文化研究的前提和基础。
方言是社会发展的喷氧机。正确应用方言,对于提振一个地区的文化软实力,赓续一个地区的文脉,繁荣文学创作,振奋人的精神,推动地区经济社会快速健康发展会起到凝心聚力的作用。对于促进民族团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会创造不可估量的价值。
方言是寻根问祖的探测器。从一口土得掉渣的方言中,人们能找到自己的来路,能探究一个地区的历史渊源、形成过程,并预测其未来走向。
方言还是乡愁的黏合剂。游走在神州大地,每当听到熟悉亲切的乡音,哪怕是邻近省区的语音,也会让人心潮激荡,热血澎湃,从而对诗人贺知章的两鬓染霜、乡音无改的执念有了更加深切的理解。
《辞海》和《汉语大辞典》均未收入“串话”一词的释义。百度这样解释:方言中的串话是一种独特的民间韵文艺术形式,广泛流传于内蒙古西部区。它是当地蒙汉人民共同创造和培育的一种民间文艺形式。
可见,方言中的串话使用范围很有限。河套地区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曾吸引了大批的陕西、山西、河北等地人走西口来此垦荒种植、繁衍生息。
据有关资料记载,上世纪20年代初,蒙旗开办垦务,到临河定居的人口逐年增加,尤以山西的河曲偏关保德人、陕西的神木府谷榆林人居多。其中呼市(绥远)托克托和包头固阳等地的人也来到河套。从广义上来讲,这些地方处于土默川平原(前套),属大河套之范畴。这些移民带来了各地的方言,在与当地人的交流融合中,便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河套方言。
如果说河套方言是汉民族和蒙古民族思想语言交融的结晶,而串话则是河套方言的精华,是人民群众创造的令人喜闻乐见的语言瑰宝,是内蒙古西部区的一朵奇葩。它描写了世间百态,抒发了喜怒哀乐的情感,歌颂了真善美,鞭笞了假丑恶,表达的是当地人民的心声,极具地域特点和民族特色。
河套串话源自现实生活,扎根河套大地,富有极强的生命力,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多应用于戏剧、曲艺、文学作品、宴会和娱乐性的活动中。因其通俗易懂、生动形象、活泼有趣,具有独特的音韵美和形式美,深受群众喜爱。
韵脚稠密,朗朗上口,是其特色之一。串话合辙押韵、简洁明快、通俗易懂、幽默风趣,易说易记易传,是用“说”的方式表达思想情感的民间韵文。
新中国成立初期,男女结婚的衣着和方式非常简单:“海潮蓝(布料名称)一身,红裤带一根,大底鞋一蹬,到区公所结婚。”前两句押的是en韵,第四句押的是un韵,三句押韵,均为一声,都在中华新韵十四韵“文enin(ien)un(uen)”韵中。物象特征鲜明,叙事概括凝练。
“包产到了户,家家都有队干部;男人当队长,女人管财务。”四句中三句押的是u韵,四声。表达了人们对改革开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生产力得到空前解放的由衷赞美之情。
《方四姐》是河套人非常喜爱的二人台。剧中,四姐受婆母和小姑虐待而死,其舅舅前来为外甥女伸冤,向于家提出了非常苛刻的要求:“要你一斗金,要你一斗银,井里的干沙要你斗三升,苍蝇膀膀搭上(个)灵棚。”前两句押的in韵,后两句用的eng韵。当地人前鼻音和后鼻音混合使用,用在唱词中依然朗朗上口,易记难忘。
这些串话,基本上句句押韵,流畅自然。说起来顺口,听起来悦耳,给人一种韵律美。这是串话的共同特点。
同韵同声,一韵到底,是其特色之二。河套的串话绝大多数一韵到底。这种表现方法,一气呵成,音韵连贯,语气顺畅,表现了作者观察事物的敏锐性和准确性,抒发的是劝诫讽喻调侃娱乐等思想情感。
如:“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辈子穷。”每句押韵,押的都是iong韵,一声。说明居家过日子计划的重要性。
“精人看,匠人蹿,队长喊人满村村转,地里长成个草圪旦”。押的是an和uan韵,皆为四声,都在中华新韵十四韵“寒anianuan”韵中。形象地写出了大集体时人们对生产活动的消极态度和管理者的无可奈何。
“脸就像盘,肚就像坛,胳膊就像(那)椽。”皆为an韵,一声。以物喻人。韵音短促洪亮,人物特征形象逼真。
“跟上好人学好人,跟上巫婆会跳神。”押的都是en韵,一声。说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做人道理。
中间换韵,跌宕起伏,是其特色之三。有些串话,为了较好地描述事物特征,准确地表情达意,采取中间换韵的办法,使语言和情感跌宕起伏,收到了抑扬顿挫的效果。
“男人是个耙耙,女人是个匣匣;不怕耙耙没齿齿,单怕匣匣没底底。”四韵皆为叠字。前两句押的是a韵,为一声。第三句押的是-i韵,第四句押的是i韵,为三声。以物喻理,说明女人勤俭持家的重要性。
最为人们熟悉的河套串话:“娃娃勤,爱死人;娃娃懒,狼吃了没人管。”前两句是en韵(一声),在中华新韵十四韵“文en、in、un”;后两句是an和uan韵(四声),均在中华新韵十四韵“寒an、ian、uan”韵中。通俗的语言,对孩子的成长起到了一定的激励作用。
重字押韵,语气连贯,是其特色之四。河套串话中,一些名词、动词和形容词是可以重叠的,表达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同韵重叠的词押韵,或褒扬事物之美好,或揭示人性之龌龊,或警醒劝诫,或记述生活场景等,生动朴实、准确形象。
如:“耕地划皮皮,锄地抹皮皮,(秋天)打下一堆灰皮皮,肚子饿成个瘪皮皮。”押的都是i韵,一声,名词重叠。形象地描写了大集体时人们消极怠工的生产态度,从而造成了“人哄地皮,地皮哄人的肚皮”的严重后果。
“七攒攒八攒攒,攒够了就是一铲铲。”押的都是an韵,三声。前一个“攒”是动词重叠,后一个“铲”是名词重叠。喻省吃俭用地积蓄,关键时一下子用得尽光。比喻形象,惋惜无奈之情跃然纸上。
“四方脑袋平顶顶,妨爷害娘穷种种。”这是二人台《方四姐》中于老太婆对四姐外貌的描述。押的是ing和ong韵,三声,名词重叠。刻画了于老太婆的轻狂刻薄,也为四姐的悲惨结局埋下伏笔。
入声押韵,和谐顺口,是其特色之五。入声是古代汉语的一种声调,属仄声。方言里的不少字归为入声字,一般都放在句尾,构成一种特殊的韵味。方言里的入声,多数发音短促,一发即收。现在入声字已分别归入现代汉语的阴、阳、上、去四声中。
如:“墙上钉的个橛橛,橛橛上挂的个片片(盛食物的用具)。”前一个用的是ue韵,后一个用的是ian韵,都读轻声。因两韵相似,难以区分,读起来也十分上口。
“羊肉挫成沫沫,白面捏成卜卜。”本来前一句最后一个字是o韵,为四声;第二句结尾的字也是o韵,是一声。但日常生活中人们却将第一个韵读成“嘛嘛”的轻声;第二个读成“巴巴”的轻声,韵味十足,亲切感人。
“云往北,打烂砂锅焖烂铁。”“北”“铁”皆为入声字。前一字押的是ei韵,为三声,后一句押的是ie韵,也为三声。但人们读起来为了顺口,均读作ie的轻声。
语言是有生命的,任何一种语言表达的强弱,完全有赖于使用者的多寡和应用年代的长短。方言是耳朵的乡愁,每一个中国人应该为自己会说方言而骄傲,因为那是华夏先祖留给我们的一份遗产。它像一条跨越星汉的长长脐带,细若游丝,却血脉相织。
河套串话,丰富有趣且绵延迤逦。这些热朴朴脆生生的语言极具包容性、黏合性和亲近感,是一部积淀厚重、鲜活生动的教材。认真挖掘整理保护和创新河套方言中的串话,对于繁荣当地文学艺术创作、深化河套文化乃至北疆文化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对此,我们应该努力为之。

后套话中的“儿子”

□杨开昌(临河)

众所周知,“儿子”作为一个亲属称谓词,意义固定,身份明确。在许多传统家庭中,儿子承担着继承家族姓氏、延续家族血脉的重任。然而,在生动活泼的后套话中,“儿子”一词却有其他意思,叫人忍俊不禁,甚至还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在后套地区,人们喜欢把出生时间不长的动物称为“儿子”。小猪仔叫作猪儿子。每年正月一过,农村媳妇见面打招呼、闲叨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逮下猪儿子了没”。小狗叫狗儿子,小骆驼叫骆驼儿子,小猫咪叫猫儿儿子,小刺猬叫作刺猬儿子,小老鼠叫作耗儿子,乳鸽叫鸽儿子,小鸡仔叫鸡儿子,小鸟叫雀儿儿子,就连不大大的鱼也叫作小鱼儿子。就像一个喜欢钓鱼的人会说:“哎,今天没甚收获,就钓了几条小鱼儿子。”也许有人会问,是不是后套人喜欢把体型小的动物唤作“儿子”?其实不然,后套人看到电视里的小老虎、小象、小狗熊等动物,他们也会说“这个老虎儿子挺亲”“大象儿子也挺袭人”“狗熊儿子长得黢黑”。看来,后套人眼里的动物“儿子”与体型无关,只和出生时间长短有关。
那么,为什么一个表人的名词在后套话中却可以用来指年幼的动物呢?我们还是从古籍文献里找答案吧。“儿”的繁体字“兒”最早见于甲骨文,下面是“人”字,上面像小儿张口哭笑,其本义为幼儿。许慎《说文解字》中是这样解释的:“‘兒’,孺子也。从儿(rén),象小兒头囟未合。”古时男称“兒”,女称婴,后来孩童都称“兒”。后来,“儿”又引申为儿女对父母的自称、年轻人、青年、古代年轻女子的自称、雄性的牲畜等意思。而“子”也是一个象形字,最早也出现在甲骨文中,像小儿在襁褓中,有头、身、臂膀,两足像并起来的样子,本义也是婴儿的意思,比如《诗·大雅·生民》中就有“居然生子”的说法。当然了,“子”后来也引申出很多意思,如古代指儿女,植物的果实、种子,动物的卵,幼小的、小的,小而硬的颗粒状的东西,与“母”相对,对人的称呼,古代对人的尊称,地支的第一位,用于计时,成为词缀等等,这里就不赘述。
再后来,“儿”与“子”同义并列组合,组成“儿子”一词,最初指“小孩”“婴儿”,如《庄子·庚桑楚》“能儿子乎,儿子终日嗥而嗌不嗄”。《吕氏春秋·异宝》写道:“今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抟黍矣。”慢慢地,“儿子”又引申出“孩童”的意思,如《史记·卷一○二·张释之传》中写道:文帝免冠谢曰:教儿子不谨。再到后来,“儿子”就成为一个称谓词,指父母所生的男孩,如《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庄生羞为儿子所卖……再如《儒林外史》第一回:因秦老的儿子秦大汉拜在他名下,叫他乾爷。《红楼梦》第六回: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儿子”的“所生男孩”义自魏晋以后开始呈强势分布,“小孩”义渐微,口语中已很少使用。
通过上面文献的梳理,我们可以初步得知,后套人把幼小的动物称之为“儿子”主要是截取了其本义中“小”“年幼”的义项。同时,后套话中的动物“儿子”可以是雄性,也可以是雌性,这也说明其和“儿子”的最初义一样,没有性别之分。后套话遗存了大量的古语词,保留词汇的古义也就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把专门指人的词汇用在动物身上又显得很奇妙,同时叫人不解。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人与动物关系学家詹姆斯·瑟普尔提出,我们对动物的态度可以归结为两个维度:情感(我们对特定动物的情感感受)和效用(我们认为动物对我们有用还是有害)。年幼动物憨态可掬,萌化人心,以其独特的魅力和天真无邪的行为,成为了许多人喜爱的对象,也让人心生怜爱,因此,把它们称为“儿子”也就再自然、再亲切不过了。后套地区是农耕文化和草原文化的交流融合之地,各种各样的动物是人们生活生产活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后套人民对大自然和生命充满了敬畏之情,而这种充满敬畏的态度又体现在对动物的称呼上。在这种独特的称呼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得以传承。这种文化传统不仅体现了后套人对动物的深厚情感,也映射出人们对生命多样性的尊重与包容。
乡音背后都是乡情。方言告诉我们,特定区域认知世界有特定的思维。一个简单的动物“儿子”,说起来是那么亲切和热络,不仅承载着农耕文化和草原文化的厚重底蕴,也蕴含了清新、朴实、厚道、仁爱的后套味儿。后套话,孕育了后套人的精气神儿,传递着河套文化的厚重范儿,隐藏着后套深刻的文化自信。后套话,是后套乡情的黏合剂,是最直接体现后套特色、后套气派、后套形象、后套表达的文化名片,是每个后套人都要珍惜的宝贵财富。

趣味后套话

□薛建宇(杭后)

后套话作为偏居一隅的方言,官方将其划归于晋语片系。处于语系西北边缘地带的后套,有着海纳百川的胸怀。无论是晋冀鲁,还是陕甘宁,或是别的地方,其移民语言总能在历史长河中被博采,融入并丰富着后套话的趣味性。
后套话的字词在表现形式上,多用比喻和夸张手法。同一个字词,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有着不同的表述。
小:猴(那个娃娃刚会走路,看见就~了)、不大大(人人儿~,会背好多诗)。大:老来大(胳膊肿得~)、瞭不见(三千亩草场,一眼~边)。
多:一圪堵(厨房放着~牛奶)、圪堆戴帽(做了~一锅烩菜)。少:一捻捻(你中午吃上~饭,饿了吧)、少少儿(~抓上点咸盐放进去)。
硬:铁习硬(羊肉~,炖的时间短了)、硬僵圪榄(那娃娃的腰~,学舞蹈太费劲)。软:软婪婪(~躺在沙发上)、软溜溜(~的油糕胡麻油来炸)。
湿:津水湿(那人跑了几圈,背上~)、水斗斗(孩子把床尿成个~)。干:陈香干(把鲜姜放得~了)、干得楞(馍片晒成了~)。
快:登时(只要人一到,热菜~就上)、欻(chua)马(客人~就到)。慢:慢央圪蠕(就像那虫子一样,~的)、特悻特悻(~的,才回来)。
精:精巴(~媳妇,里外一把手)、灵虫虫(那孩子是个~,一点就通)。傻:糖货(你个~,连猪肉羊肉也吃不出来)、不机迷(那人~,辈分也搞不清)。
黑——黑不溜、黢(qu)黑,白——白生生、逊白。丑——丑葫芦、呲牙八怪,美——袭人、奴。败——卧垛了、捏塌了,胜——收割了、拾掇了。窄——仄逼、一溜溜,宽——宽滔、死松害肚。
上面叫高头,下面叫根底。太阳底下阳洞洞,房子背后阴圪崂。美称作奴圪蛋,丑称作狼呲巴。长是老来长,短是一拃长。远在那搭些些,近在眼睫毛上。快是无习快,慢是虫子蜎(yuan)。重的沉狠狠,轻的一捻捻。胖的肉圪蛋,瘦的干棍棍。大的没边没沿,小的猴个丁丁。
普通话的有些词语前后调换后,成为后套话的方言。因其音节顺序的颠倒,增加了词语的趣味性。
扎挣(挣扎):他感冒发烧,~着吃了半碗饭。
独孤(孤独):辽阔的草原上,蓝天白云下一座~的蒙古包十分显眼。
松宽(宽松):少了一个人,炕上~多了。
膀肩(肩膀):晚上睡觉时,把娃娃的~盖好。
收秋(秋收):九月份,后套就到了~大忙季节。
在普通话里使用频率较高的“出”字,尽管组成的词语已经丰富多彩,但后套话总觉得“出”意未尽,于是就有了如下词语。
出变(变化):几年不见,同事的女儿~真大。
出跳(出息):那孩子学习很用功,将来有~。
出语(话语重):新来的人~不好。
出腔(语气差):那个人平时说话就这个~。
出样(变脸):好好给她说说,要不~呀。
出水(房顶排水坡度):房子~好,不用担心漏雨。
出马(勇敢):孩子~点,在外不受欺负。
出呲(哭鼻子):有什么说出来,不要~。
出狼相(出洋相):不要~,赶紧说正事。
出溜(滑动):在雪上走,看~倒的。
不出槽(不顺眼):不要做那~的事。
出产新(崭新):穿着~的衣服,看着多精神。
出圈(juan,铲出牲畜圈里的粪便):下午有点时间,~吧。
冒出去(扔出去):把垃圾~。
揎出去(推出去):把他~。
出牛蹄(找茬):动不动就~,不知道以后怎么相处。
出聘是出嫁,出相是变脸。逾出是外溢而流出(稀粥~锅了)。出地是去农田,出梢是超出普通的(多指锅)。舁(yu)出是抬出,豁出是舀出。
后套话的动词使用,别有一番情趣。有些用法出人意料。
犹豫不决叫打忽悠悠,转移话题叫打掺话,闲聊叫打踏嘴,中间截留叫打逼兜。
干架叫打腾,筹措钱物叫打闹,冰面滑行叫打出溜,给放牧(赶车)人帮工叫打伴子。
打平伙是凑钱聚餐,打蒸锅是放调料并加热半成品肉食,打豁子是堵水口,打失惊是睡梦中的惊厥。
打场是粮食脱粒,打树是伐树,打草是割草,打尖儿是歇息。
企图蒙混过关打哈哈,光说不做打嘴仗,推卸责任打圪堆,意见不一打吵吵,对着干打反锤,拿不定主意打定心,将心比心打个颠倒。
打眼——显眼,打劝——规劝,打拦——劝说,打坐腔——坐下表演的唱腔,打玩意儿——二人台俗称。
阔(读二声)打——动手打人,鞭打——拿东西出气,撒打——反复甩手表达不满,磕打——受慢待或经过磨难。
一个“打”字的组词,就如此丰富多彩。就连孤僻的“戳”字,也能组成生动的方言。人们更是把四字方言称作后套的成语。
戳摞是连打带骂,戳打是经受考验和磨炼,戳发是撵走,戳洗是收拾。
载文拉水——咬文嚼字,跑风漏气——泄露机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蹙皮瞭草——态度不好,支楞蹬架——东西不稳,咬油喃水——行动迟缓。
在名词前加“少”和“没”组成的四字词,把困难表现得淋漓尽致。“少吃没穿”吃了上顿没下顿,“少铺没盖”过了夏秋难过冬,“少本没事”只能受笨苦,“少钱没火”缺吃缺喝缺衣穿,说得多形象,让人多同情。
后套人是非分明,方言习语充分表达了对坏人坏事的反感和不齿。
那个公司闪戏(哄骗)人了。
你不要看那小子支棱化虎(穿戴光鲜)的,那是个煽达货(说一套做一套)。
不要听他鬼忽遛骗(忽悠欺骗),他还是个炸不呛(暴脾气)。
后套话中,有些词句已超越字的本意,借用引申后,有的比字面的程度重了许多。
今天他们的表演洒醋了(丢脸了)。
那车菜在路上堵了三天,就是赶回来,着了忙(弄不好)也得赔钱。
那个圪旦(人)终于让收拾了。
后套话扎根在民间,家长里短中有着原汁原味的乡音。悠游在公众场合,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听到几个不常用的有趣的方言习语,久久萦绕在你的耳边……



编辑:贾楠

校对:杨岚凯

编审:吕珂慧 崔瑨

审核:王剑

终审: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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