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花成花，让树成树，把自己还给自己”
文摘
2024-11-10 12:00
上海
蓝白猫缩着耳朵躲在沙发后面，只探出一点脑袋看着他们。门半敞开，争吵声惹的由此经过的邻居纷纷偏头，对上陈胜气愤的眼神，又被吓得转回去快步离开。“你到底在闹什么？我不就夸了她几句，你至于吗？”陈胜满脸愠色，忍住不骂脏话。前一刻还在崩溃流泪的人却突然安静下来：“陈胜，我好累。”无人回答，挂钟“嘀嗒嘀嗒”的转着，让人产生时间倒退的错觉，李晚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兀自流泪，接连不断的眼泪挤满视线，她拼命想看清楚，眼前却像开了高斯模糊，一步之遥的陈胜面目全非。深秋的风是冷的，从窗外吹进屋里，蓝白缩的更进去，争吵带来的燥热被冷风带走，屋内一片杂乱，“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李晚遇见陈胜时，还是一个喜欢绑低马尾，穿灰色卫衣，素面朝天的模样，那时候陈胜说她是最特别的一个。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班里一个其貌不扬的同学突然订婚了，李晚误打误撞参加了订婚宴，里面认识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其他大多都是订婚宴主角的亲朋好友，这让李晚一个外人稍显尴尬。李晚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陈胜走过来，问：“你迷路了吗？”“没有，谢谢。”李晚直挺挺地站在那，找不到落座的地方。后来陈胜把李晚带到了他们那一桌入座，至此，李晚顺利的结束了这个莽撞的应邀。那是最青春最鲜活的年纪，毕业的暑假旅行，因为有共同好友的关系，两人在接触中渐渐熟悉，更因为双方好友的起哄，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他们在凌晨的山顶和海边等日出，相互靠近，略过彼此裸露在外的皮肤，盖在外套下的手，心照不宣的握紧。即使是公之于众的关系，但他们依然青涩，那些不假思索就倾斜的爱意，不是装模作样，那些听上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承诺，不是情话是实话。不需要多么盛大的仪式，昂贵的礼物，你红着脸说喜欢我，我就当真。“不要熬夜了，你脸都垮了，学学别人护肤，你看她们皮肤多好。”“化妆跟我出去，他们都带了女朋友，你可别让我掉面子。”陈胜不再只看着她，她不再特别。陈胜开始嫌弃她穿宽松没有腰身的上衣，让李晚穿上不熟悉的短裙和细高跟，不再允许她素颜出门跟在身边。不能大笑，不允许吃太多。头发因为经常烫染变的粗糙毛躁，颈间的锁骨链把皮肤磨红，快要勒得李晚喘不过气。够了。李晚想。她已经止住了眼泪，伸手把链条拿下来，随意丢在一边。“我们到此为止吧。”没有崩溃，没有哽咽，没有不甘，没有遗憾。分手后，陈胜试图挽回，朋友偶尔八卦。李晚只是笑笑。可是人生不会只如初见，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不会再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