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星创富联席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徐欣：投是徒弟，退是师傅

本次峰会中，作为国内头部GP机构的代表，复星创富联席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徐欣发表了主题演讲“GP的主动退出能力建设”，以下为演讲实录。

各位朋友大家好，非常荣幸受到晨哨集团的邀请，跟大家做主题分享。

在接到这个命题的时候，我原来想起另外一个题目。现在的环境下大家讲到退出时充满了迷惑，彷徨，无奈，甚至心情非常低沉。我其实想把“退出”这个词往正向的方向引导，所以原来想加一个副标题叫“GP主动退出能力建设——携手产业的主动进击能力建设”。

投是徒弟，退是师傅

我是做产业出身的，在IT行业做了将近20年，在投资行业做了将近10年。之前整个投资圈是被经济大潮和时代红利推着往前走的，大家不用担心退出的事。因为整个经济策略滚滚向前，所有企业被推着往前成长，资本市场非常活跃。这几年特殊的经济结构化的调整周期使得本来可以流水不腐的资本市场的红利大门慢慢关上了，更多要伴随经济和产业结构化调整主动去想如何以退为进。

这句话大家最近听得太多了：买得好不如卖得好。我们常说一句话是：投是徒弟，退是师傅。其实大家知道资本在整个产业的发展过程当中扮演的是火箭升天中燃料的角色，不管你飞得多远多高，不同的资本，不同性质的资金在不同产业发展时期，企业发展阶段扮演的是确定的战略和战术决策。所以我们在投退平衡过程中只有不断掌握各种不同资产和不同企业核心发展诉求，去平衡买家和卖家之间的共同利益，才能使我们最后达成 “买不如卖得好”，而不仅仅是为了匆匆甩袖离场，或是不得不迫于压力。

最近有政策不断推出，无论是产业圈还是投资圈，大家很彷徨。一边是鼓励科创，同时鼓励长期资本和耐心资本；但另一边压力越来越大，希望大家尽快退出。怎么获得良好的平衡？过去三年，复星创富做了非常非常多的深刻思考，在投退平衡上的能力与实践方面，我们不断地去做了一些深化。

今天而言投退平衡作为慢慢走向成熟的中国投资企业包括产业圈，需要不断从实践中总结和思考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在“退”本身这件事情上进行科学体系化建设，更好地以终为始，拿着望远镜在投进去以后的一年两年甚至五年时间内，根据不同的产业，不同企业的发展阶段，不同基金的属性以及同承接转让的合作方的诉求达到一个良好的、动态的匹配和梳理的过程，那我相信对于这个问题最终应该会有一个体系化解决方案。今天我希望通过这个命题，跟各位做分享汇报。

2024年的优秀答卷

我们团队做了一个成绩单，在经过三年体系化建设以后，我觉得我们在过去非常具有挑战的一年里获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单。在过去一年里甚至过去两年里，我们治理着日常的置顶工作看板。我们有日会、周会和月会，我们看板50%以上重点关注退出和产业方怎么合作、怎么做下一级市场的联动。

我们有5家被投企业成功上市，其中包括了在今年科创板的上市公司，还有港股今年最成功的老铺黄金，还有多家企业已经过会，正在准备年终、明年一季度继续上。

另外复星创富在投退平衡方面大力挖掘一二级联动资源，与12家上市公司就基金，包括并购、S基金（包括特殊的S基金）、项目基金等达成了合作。同时我们也在产业里广泛寻找头部的链主企业进行合作，定期梳理，与链主企业进行产业投资和退出合作。有了头部链主企业的加持，使我们在自己退出的望远镜里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退出的“天时、地利、人和”

在退出上我们需要有自己得很明确的雷达屏。我们要在退出时集齐的“天时、地利、人和”。一个好的投资退出要天时地利人和，什么时候启动退的时间点，什么样的企业在什么样的发展核心阶段，以什么样的方式退能够达到各方最好的诉求，这是要分析的。

第二个是地利，我们称为“多元化的退出路径”，有从产业方面的，有政府和S基金的退出，还有企业不同的上市地的选择，以全球化的思维思考它的退出路径和方式。

第三个是人和，退出是投管里非常重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如何去平衡多方的诉求，包括股东、管理层、员工、创始人，甚至还有政府各方面的诉求，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

我们的退出有VC式的接续退出，也有PE的退出；有并购，IPO，或者是结构化资产包的方式退出；也有产业更好的战略投资，战投的并购，大宗交易，不同上市地的选择IPO的退出...所以退出方式多种多样。

特别是复星创富在管的基金12只，投资的周期覆盖了从绿地投资、孵化、VC、PE、并购等等，包括跨境资产转承并企的运作。所以我们看到不同的退出项目里人的因素，就像投的时候判断人的因素一样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只有把握好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的同步，我们在退出的时候才能把握良好的节奏和时机，做出最佳决策。

过去，复星创富一直在做多元化退出实践，这里有包括了像纵腾网络的并购退出。事实证明我们退出的决策非常正确，并不是所有的投资一定是以IPO为终局。大家知道我们的资本市场和国外成熟资本市场的并轨过程中，上市以后发展的企业路径，包括市值路径也会向发达的市场靠拢，即一级市场会把企业在上市之前拉到一定的预期，甚至透支的高度，但是由于资本市场先天的优胜劣汰，很多企业上市以后会进行破发重整，以自己的盈利能力和现金流获得资本市场认可的过程，所以捕捉时机非常重要。

还有热云数据这样的SaaS平台方，完成了类似的合作，实现了顺利退出。其他的包括和我们的上市公司包括复星旗下的上市企业，包括我们的LP，有数十家生态合作伙伴。同时我们还新签署了作为复星的并购合作业务的上市公司的合作伙伴。我们长期梳理他们的并购诉求，帮助我们在既有的PE基金里的被投企业去挖掘这样的并购退出机会。

关于资产包的转让方式，刚刚晨哨王总讲到大家的并购退出正在向成熟的资本市场做并购。实际上我们过去一年与保险、券商合作，已经搭了几个具有标杆性的夹层包，把未来良好的退出计划做得满足各方利益，我们已经做了这样的尝试。

复星一直在投资圈里非常讲究投退平衡。我加入了复星十来年了，其实一直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投是徒弟，退是师傅。基金管理人如果不能跟产业形成更多产业发展的晋级布局，也很难说自己是优秀的GP。

我们说退出来以后还可以买，希望可以持续助力加持，这个在复星的过程当中，比如我们的参与从早期的少数股权投资，到最终实现控股的案例，如豫园股份等等，在本地化和全球化的今天充分平台化的上市公司，我们开始阶段往往是从少数股权进去的，但是过程中我们参与的方式非常多，有的是通过基金投的，有的是通过基金和产业一起投的，有的和金融资本作为接续基金继续投的，所以投的方式方法是动态、不断评估的过程。

投前、投中、投后的精细化运营

从退出策略来说，我们在投前、投中和投后都要进行标签的设置。投前阶段要强调两点，一个是退出策略，另外一个是投管计划。

投中阶段，我们在不断修订DPI等于1的可行性周期的设定。这两年由于时局的压力也好、诉求也好，作为头部机构，我们不管对基金DPI目标进行动态调整，比如说VC基金有时候甚至是2.5年做DPI等于1的投中策略的对攻分析。PE的DPI等于1是三年周期，这三年当中我们会做大量的内部红蓝方进行项目推敲，不断对每个项目进行退出的可行性设定。

最后是投后，复星创富有自己专门的退出部门以及负责对外合作的战略发展部。退出是更好帮助基金实现战略增长，因为退出是为了换来更多资金，更好未来投资的动力，所以我们战略发展部和融资委员会，经常一起协同开会，基本是每周都会开。

我们在融和退的两端把我们的买方定期进行从募和退两端的看板动态匹配。在这边的置顶看板里，我们有上市公司的置顶看板，我们有险资和券商这些没有地方性区域诉求的客户的置顶看板，我们有国央企200多家客户的置顶看板，通过这三大看板覆盖了90%以上的买方，包括王总讲的AMC，信托等等，那个是属于财富性质以险资和券商为主的看板。

通过这些轮动式的跟踪和分析，我们在里面排摸出足够多从助推企业上市、帮助企业再融资、助力并购退出等不同的退出视角，包括结构化资产包的配置，就是在这样轮动建设过程中找到了几家看似不一样的诉求，最后拼到一起变成了结构化的退出方案。

退出生态的内环、中环与外环

复星是多元化产业生态集团，海外收入也占一半以上，是全球化企业。我们把复星体系内的成员企业、我们的LP、我们的生态企业、我们的并购合作方的投行投顾企业，组成了内环、中环、外环不同的生态体系建设，实际上从退出能力建设方面我们是一种很生态的打法。

在内环更多退出工具的建设方面，我们不同的部门也有相应的退出方面的能力设计的单元和抓手。

复星创富成立了自己并购部门，由创富的合伙人挂帅。并购业务和不良资产重组也将会在公司化运作的体系下推进大型项目。

第二个是占差不多300亿资产规模PE、VC基金。

第三个是我们构成的和母基金和S基金长期合作的业务单元。

我们还有自己的孵化器和加速器，由复星全球产业研究院主导，不断把我们投的早小企业开放给生态企业，帮助他们遴选，今年就帮助我们旗下的上市公司，万盛股份等等，通过加速器完成了商业BD等业务.

我们在复星有20多个国家有自己的首代体系，也是复星比较独特的生态工具。

最后一个是通过深度的全球运营。退出的思维不必只局限在国内，全球的市场还是有很多机会的，近一年在大家并不是很看好的消费赛道，复星投出了非常不错的企业，我相信他们未来的退出绝对不仅仅是在中国。

复星在中环的生态建设猛扎三块。这三块有我们自己的合作伙伴，包括复星旗下的保险公司、财富管理公司以及德邦证券等。。这个本身来说是复星可以用于在退出过程当中和外部的资金方进行加深合作的工具，也构成了复的金融生态。

第二个在基金本身是复星自己企业的上市公司里深度合作，包括豫园股份、万盛股份等都已经成为了复星创富基金LP。复星创富在生态内与这些上市公司深度绑定，更精准匹配不同标的不同赛道系统。

第三个是服务生态。复星创富创立了一个IP——创富汇，服务于我们的被投企业、LP、我们的产业合伙人以及广大的朋友圈，服务生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拉朋友入局，发现不同专业能力，在退出接续过程中搭配出最佳的匹配组合。所以我们觉得退出不是静态的决策，而是一个动态的，应该说退出是为了更好地寻找在新的企业发展周期当中更适合它的资本，更适合它的产业动力的动态的设计的过程。

外环仍然以创富汇为核心，打造了一个全球化的生态圈。我们通过创富汇为已上市的被投企业寻找出海展业机会，把复星过去30年全球化成功案例和经验所得作为知识能量进行传递。所以大家从退出上可以看出很明显的趋势——投资投行化、投行投资化，随着现在退出的更高诉求，无论是LP层面还是其他，都使得投行和投资的界线正在慢慢模糊。所以我相信接下来3到5年里，我们国内，包括创富自己也有目标，希望能够像高盛一样更全面地围绕主动化的退出接续升级战役，使得我们变成更加富有战略价值的资管化平台。

两大趋势——数字化与全球化

另外一个我们的数字化。复星的数字化系统、投管系统我们建设了快10年了，复星创富是数字化管理的排头兵。我本人IT行业做了20年，花了很多心血，在我们的数字化投管系统，真正的价值发现往往是通过投管系统的持续建设，数据积累和动态的提示。从最早项目的红黄灯的静态标注，到现在基于三会数据的动态积累和动态提示，包括去年发布了内部的“星融系统”（融资客户管理平台），使得所有跑在外面做融资和退出的小伙伴可以在差旅过程中把工作线索和工作动态可以通过手机端展示到我们的系统里，所以系统很重要。

中国慢慢进入并购替代IPO作为更加重要的退出方式的时代。我即将出差到东京去，东京有一家做得非常好的由AI驱动的并购公司，我之前去过一次，非常先进，整个数字化系统驱动了并购的价值发现，驱动了买卖方时间点撮合的最佳实践，我相信谁的数字化能力越强，你的并购会变得越强。非常欢迎各界跟我们一起探讨合作，我相信我们能够有更多的客户和上市公司可以跟复星创富合作得很重要的能力壁垒。

全球化也是关键词之一，我们把全球化作为企业再升级再造的一个退出抓手，这个“退”看起来好像是寻求新的退出渠道过程，但是很多时候是“进”的过程。刚刚我讲的ArrayComm是一家成立在成都，后来因为基金返投被迁到厦门的一家通讯高科技、硬科技企业。在他的发展过程中，他的客户绝大部分是日本客户，由于它里面涉及了一些通讯底层的敏感科技，海外客户绝对占八成以上，大量海外客户迫于地缘政治环境，希望它变成一家全球化公司。这时候复星创富发挥全球化优势，推动他们股权结构的拆改，总部重新定位在新加坡，同时未来发展的运营中心在东京，可以灵活帮助它在日本发展。因为创始人来自硅谷，我们可以更加灵活地寻找在东京证券交易所、香港乃至纳斯达克上市的可能性。

这个是典型的例子，每个Case都非常有独特性，所以不能以偏概全讲一个例子，所以未来中国企业的天地是非常非常大的，所以还是把握住一个以退为进的全球化视角，可以找出更多主动地让我们更富有企业家精神的主动建设能力在里面。

包括在海外的Delhivery是我投的项目，原来打算到美国上市的，最后没有想到——印度的纳斯达克、印度的创业板成为过去三年里全球最好的资本市场，所以我们两年前决定就不去美国了，而在印度上市，也给我们赚取了巨大的回报。此外Delhivery的投后过程中，我们顺应中国企业出海的趋势，帮他们对接了小米、OPPO、VIVO等等企业，进入到了印度和南亚的战略合作企业都选了我们的被投企业。我认为这个过程实际上要有一个深度的产业全球化视角去寻找不同的破局方式，不然我们为退而退还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我们通常想的更多的是在退的同时怎么抓住再投再发展升级的空间，或者至少在无奈退出的同时给自己留下未来合作的新抓手和禀赋。

大家知道今年我们也看到了类似于思瑞普通过分级分层的，类似于股转债的方式帮助不同轮次的企业进行偏债型的整体并购方案，这个过程不是一个我们以前时代红利下的上上之选。但是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的投资部负责人发现了很多更多的二次的企业成长机会，有点像以前的不良资产的重组。重组的目的是开启更多的篇幅，在投资的5-10年时间里做出战略选择，即便前面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期，但是在新时期之下能写出更加激动人心的故事。

总结——退出心得

最后我谈一下几点感想。

第一，退出这件事情一旦设定了策略就不要贪恋，我们面对的是近200家各种各样的企业，所以不要以个别一两个小阵仗的得失犹豫不决。策略设定了，坚决执行。但是你退的时候可以说希望以什么方式参与，这个是可以设计的。

第二，投后也是另一种投资。所以我们是在差不多四五年前形成了专职的数字化看板和数字化部门都已经实现了。

第三，前中后台战略协同的重要性。在我们内部红蓝对攻是最重要的文化基因之一，一定要有“魔鬼”扮演者，一定要“横看成岭侧成峰”才能做出客观专业的判断。

第四，投后是差异化投资组合的重构过程，这个前面我也讲了很多。

分享这么多大家也看到，是对退出在我们思考上的简单提炼，但是实际上退是一个巨大的学问，不仅仅是今天二三十分钟的分享可以讲完的。我们希望通过今天的分享和这边的不管是母基金，S基金，国央企上市公司能够变成更紧密的朋友和合作伙伴的关系，我们通过项目做抓手进行具体探讨，因为每个项目都有它非常不一样的考量，每个退出案例（除非是简单粗暴的退出），都足以进入商学院案例的心路历程。

希望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会后、会间，包括以后欢迎大家到复星做客，我们来进行更多深入的交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