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弹丸之地对抗缅甸政府,在战争与背叛中流淌着人民的血与泪

文摘   2024-09-14 00:46   新疆  

最近“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的视频在网上特别火,缅北也成了大家讨论的热门。和咱们国人觉得那里到处是赌场的看法不一样,在缅甸民众心里,缅北就好像是民族国家一直流血的伤口,典型代表就是叫“果敢”的那个城市。

【夹缝之间,若即若离】

果敢在缅甸的地位特别特殊,这全是因为它特殊的地缘位置还有历史文化。由于地理环境封闭,加上历史、民族这些复杂的因素,果敢地区一直跟中缅两国的关系时近时远。

在历史长河中,从元朝起,果敢地区就被纳入了中原政权的管辖范围。元朝政府把缅甸王国给征服了,明朝时中央政府在那儿设了行政机构来管理,到清朝康熙年间,果敢当地完全变成了杨氏土司自治的状况。

1885 年,英国殖民者把缅甸王国给征服了,还盯着东北方的果敢。到了光绪二十三年,也就是 1897 年,由于一份《中英续议缅甸条约》,清政府没法掌控果敢地区了,果敢被划进了英属缅甸,由印度总督管着。

从民族的角度来说,要么是因为战乱,要么是政权有了变动,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迁到果敢地区生活、繁衍,这使得华人在当地居民里的占比超过了 90%,处于主导地位。

果敢人,就是在果敢地区生活的华人华侨的后代。果敢族的构成挺复杂的,最早能说到跟着南明永历帝往西南跑的那些人,现在的果敢人里有很多还是国民党军队的后人。

虽说果敢族离开了家乡,可他们心中的华夏情一直都在。到现在,果敢地区还在用汉字、说普通话、用人民币,就连手机服务商不是中国移动就是联通,活脱脱就是“缅北小中华”的样子。

在中国遭遇困难的时候,果敢的民众都积极站出来,大方捐款。2008 年汶川发生大地震,位置偏远的果敢民众给中国筹集了 111 万人民币的善款,他们的爱国之心那是相当明显!

从地理位置来看,果敢那地方山多,把果敢跟外界的联系给隔断了。

因为果敢地区在横断山脉南麓,那儿山多河多,地势特别凶险。果敢总共 2700 平方公里的地方,有 98%都是山区,过去交通不行的时候,简直就是没法跨越的障碍。

果敢在中缅之间,现在跟我国有着 250 公里长的边境线。因此,不管是归中国,还是归缅甸,中央政权都没法对果敢地区有效管理和深度整合,这就给后来它搞自治和独立运动埋下了祸根。

因为通信和交通不畅,缅甸中央政府跟果敢民众沟通少,也没啥互信。而且缅甸政府后来搞的民族政策不好,结果就让果敢和中央政府矛盾不断,最后引发了内战,造成了分裂。

【倒行逆施,离心离德】

回过头来看缅甸的建国历史,咱们能知道,当初果敢对于缅甸独立建国这件事,发挥了不错的推动作用。

缅甸国父昂山曾经为了化解民族矛盾,和包括果敢首领、汉族土司杨振财等好多少数民族领袖签署了倡导民族平等理念的《彬龙协定》来促进独立,还确定了联邦宪法。

可惜正当壮年的昂山在 1947 年被政敌爱国党主席吴素给暗杀了。缅甸的局势因为阶级矛盾和英国的干涉等多种因素,走向了崩溃。1962 年,奈温将军搞了武装政变,建立了独裁军政府,执政了将近 50 年。

奈温军政府上台后,他心里清楚国家情况不对,为了能获得国内民众的支持,拼命宣扬“大缅族主义”的说法,用强硬办法来促成国家认同和民族共识。

“大缅族主义”源自缅甸还算辉煌的过往。在历史上,缅甸在东南亚地区曾有过相对先进的文明,从 1044 年蒲甘王朝成立起,缅甸这块地方先后出现了勃固、阿瓦等五个王朝。

在 1885 年变成英国殖民地之前,缅族完成了王朝的更替和国家的统一。缅甸王朝凭借武力征服了很大一片领土,把差不多 130 多个民族都归入了缅甸的范畴。可就这种“辉煌”,让缅甸变得傲慢了。

缅甸这种“傲慢”在对外方面,主要是统治者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对外的侵略性很强。缅甸王国在中南半岛跟暹罗国那是世仇,还曾把暹罗国给灭了,并且先后和明朝、清朝政府在边境打了仗。

缅甸的“傲慢”在国内体现为搞“大缅族主义”这种民族歧视政策。具体表现为国家把经济政治利益都偏向占人口主体的缅族,打压国内其他少数民族的需求。

特别明显的情况就是 1982 年推出的《缅甸公民法》里的六等级身份证制度。在这个制度当中,缅甸政府给缅族民众还有对缅甸政府有“特殊贡献”的少数民族发一等公民身份证,让他们能享受最高的公民待遇。

剩下的各个少数民族的老百姓,按照本民族给军政府做出的“功劳”大小,去领不一样等级、不一样待遇的身份证。到现在,缅甸有 27%左右,差不多一千万的民众没有身份证,这些人主要在少数民族聚居的缅北那一块儿。

和中国不一样,缅甸文明没搞出比周边民族厉害很多的文化,所以吸引不了少数民族尊缅族为主。到了近现代,要发展工业经济,让政局稳定,政府肯定得搞经济甚至政治方面的改革。

然而,一个内部存在分裂,又没有主体民族或者主导的意识形态的国家,那肯定是没法成功的。“大缅族主义”用粗暴的方式来凝聚国家意识,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在给过去落后的历史进行弥补,可还是掩盖不住它反动落后的本性。

歧视少数民族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违背了最初的《彬龙协定》,后来军政府干脆废除了联邦宪法,还把缅族信奉的小乘佛教定为缅甸国教,这引发了国内信仰不同的少数民族的强烈反抗。

于是像掸邦、克钦邦这些少数民族聚居的缅北地区,在军政府上台以后都纷纷开展独立运动。尤其掸邦在 1993 年还宣称脱离缅甸联邦要独立建国,这就能看出军政府多不得人心了。

果敢地区是掸邦第一特区,它走独立这条路,不但跟国内的民族矛盾有关系,还跟国民党军队联系紧密。

【弹丸之地,傲然独立】

1949 年 10 月 1 日,新中国成立。我军把国民党第九十三师士兵家属七千多人打得落荒而逃,他们跨过边境跑到了果敢地区。

因为相同的阶级立场还有民族血缘,那时候统治果敢地区的土司杨振才把这些国民党军队收留了。在执政的吴素政府眼里,93 师终归是非法越境的外国军队,哪能由着他们在边境自作主张称王呢?

结果缅甸政府军出兵驱赶 93 师,两边打起了武装仗。由于吴素把倡导民族平等的昂山给暗杀了,缅北那些割据的政权对政府军普遍反感,所以还给 93 师提供了不少帮助。

虽说在咱国内军迷看来,国军老是“撤退跑得跟风一样快,抢钱贪婪跟火一样猛,友军遇难却跟山一样不动。”战斗力根本不行。

但是他们面对的可是“地球最强轻步兵”,也就是拿着轻机枪、吃着炒面和美军打得不分上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呀!在国内总是失败的国军却能轻易打败缅甸政府军,甚至后面的印缅联军也不在话下。

后来金三角的形成让果敢有了底气去对抗缅甸政府,即便实力弱也能常年在缅甸保持独立。

民国刚建立那会,各地的军阀打得不可开交。为了能弄到军费,好多军阀在自己的地盘种鸦片、炼鸦片。土地革命战争的时候,国民党政府多次南下“剿匪”,好多军费都是靠卖鸦片弄来的。

在这么大的经济利润面前,国民党内部对于鸦片的态度不明朗,民国政府始终把鸦片当作重要的财政收入渠道。

尽管清楚鸦片对国家的危害,民国政府还设立了禁烟委员会这类禁烟的机构,可民国时期的禁烟行动一直有头无尾,没啥效果。

就连当时政府的财政部长宋子文,蒋介石的小舅子,都凭借职权之便勾结军队将领,明目张胆地制毒贩毒,民国的禁毒工作哪能成功呢?

除了给当地打造“特色”产业,93 军里的张文华、赵国柱等军官还在当地开设进修班,重点教导当地的权贵和他们的手下。

虽说他们水平不咋地,思想还很反动,不过客观来讲,确实让学员的视野和境界有所提高。在这些学员当中,就有后来特别出名的“果敢王”彭家声、大毒枭罗星汉以及坤沙将军。

为了打压割据政权,1963 年军政府迅猛出手,差不多同一时间悄悄抓了在缅甸各地活动的杨家子孙,还有大毒枭罗星汉等一大帮亲信。军政府跟果敢的冲突就此正式爆发,彭家声开始在军政方面崭露头角。

为了能保住自己,罗星汉在 1964 年主动去投靠了军政府,还领着政府军不停收买、分化果敢的武装力量。在这种里里外外的麻烦情况下,统治果敢差不多 300 年的杨氏土司统治,由于杨振声逃到泰国就彻底完结了。

军政府的压迫让果敢人实在受不了,闲在家里的彭家声站了出来,组了“果敢人民革命军”去对抗军政府的统治。就在这个时候,流亡到泰国、悄悄积攒力量的杨家势力回到了果敢,在 1966 年加入了反抗军。

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杨家势力回来不是因为要反抗啥压迫,主要是想吞并彭家声的直属武装,重新搞杨氏统治那一套。不愿意被吞并的彭家声就决定和杨家划清界限,两边直接动起手来了。

就这么着,小小的果敢成了彭家声、杨振业、罗星汉还有军政府这四方互相厮杀的地方。这时候战局对彭家声很不利,他不光得对付罗星汉和政府军,还得防着杨振业的攻击。

在极其艰难的 1967 年,彭家声的人民革命军一度才 165 来人,只得退出果敢地区,跑到中国云南临沧地区去躲着。

那时候,缅甸共产党获得了中国的好多援助。他们认为当时流落在中国的彭家声能派上用场。就这样,被缅共感召并团结起来的彭家声,带着队伍加入了缅共。

在国内休整了一年以后,彭家声带着部队以缅甸人民解放军的名义又回到了缅甸。因为接受了共产主义教育和先进的军事训练,彭家声的部队不管是装备器械,还是战略战术都占优势。

【勇者化龙,嫌隙丛生】

在拿下当地政权后,接受了先进政治教育的彭家声马上着手对果敢地区进行整合与管理。1969 年 4 月果敢设县,凭借缅共和彭家声一系列减轻税负、让民众休养的政策,果敢的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不过这时候的缅共因为外部环境的作用,渐渐变得革命狂热起来。缅共后来的一系列政策都走偏了,跟当地的关系严重变差。

而且由于“大缅族主义”到处泛滥,缅共内部慢慢就分裂了。果敢族的彭家声遭到缅族掌权人的排挤,只好被迫退隐。刚刚迎来和平的果敢又陷入了混乱。

为了平定混乱的局面,沉寂 12 年的彭家声在 1989 年又重出江湖。他宣称和缅共决裂,还成立了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带领士兵清剿缅共的势力。

彭家声表面上听从军政府领导,不过在果敢地区仍然有着很高的自治权力。而且为了能拿到国际援助,彭家声主动在金三角搞起了禁毒行动。但没想到,这禁毒反倒给果敢日后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所谓“屠龙者终成恶龙”,重新掌控果敢大权的彭家声,跟杨氏土司一样,开始培植亲信,排斥异己。另外,彭家声搞的禁毒行动,让长期贩毒的武装部队首领杨茂良利益受了损失。

所以在政治和经济利益都受损的情况下,杨茂良于 1992 年起兵反叛。经过一年的激烈战斗,彭家声没能取胜,在 1993 年只好被迫流亡。

杨茂良整个叛乱的事儿挺奇怪的,一开始处于劣势的杨茂良先使了一招驱虎吞狼,把佤邦领导鲍有祥引到果敢,让鲍有祥和彭家声打得两败俱伤。接着杨茂良又赶紧联络对彭家声有意见的师长魏超仁起兵反叛彭家声。

为了获取支持,彭家声又向军政府服软了,把政府军这个“外人”引来干预果敢的情况。彭家声跟政府军一伙最终进到果敢,和杨茂良相互对峙起来。

杨茂良清楚自己打不过,只好跟彭家声还有军政府合作,在 1995 年弄出了个果敢临时政府。虽说靠着这回到了果敢,可老是向军政府低头的彭家声,“果敢王”这光环早就不亮了。

【此消彼长,“王国”消亡】

2009 年 8 月 8 号,缅甸政府军以彭家声家属私自造军火为理由,大规模进驻果敢。经过好些天的武装对抗,政府军趁着果敢武装副司令白所成叛变,把果敢武装打败了,彭家声又被迫流浪在外。

这便是缅甸著名的“8·8事件”,事件后缅甸军政府宣布彻底掌控果敢地区。

虽说彭家声逃了出来,还一直远程指挥残余力量搞武装斗争,可彭家声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再当“果敢王”。这么一来二去,当年特立独行的果敢王国最后没了。

导致出现这一结果,在我看来,原因有以下这些。

其一,果敢特区的规模和资源原本就没办法支撑它跟中央政府对抗。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果敢这地方山多,资源又少,不管是农业还是制造业,都没法支撑起现代化的军事争斗。

缅甸政府多年来搞独裁反动那一套,弄得老百姓日子苦哈哈的,可即便这样,还是能从国际社会得到援助,壮大武装军队。这么一对比,果敢慢慢就失去了独立运动的掌控权。

第二点,果敢特区搞制毒贩毒这一产业的经历,把当地的独立运动给毁了。

贩毒制毒就像一把两边都能伤人的剑。困难的时候,鸦片能给荒凉地方的军事武装提供支持,可到了稳定的时候,鸦片又会让民众变得萎靡,还会引发利益冲突。

瞅瞅果敢的历史,能知道不管是过去土司时代的杨氏家族,还是后来的“彭杨之乱”,他们内部的分裂和争斗,都跟毒品买卖有关系。

毒品对果敢来说,就像喝毒酒解渴。着急的时候好像能救一下,可到头来还是会害了自己。

第三,民族意识被消磨,主题思想又缺失,这就注定了独立运动没法长久。

轰轰烈烈的果敢独立运动,因政府的民族歧视政策而起,又被政府的收买怀柔所平。这能看出果敢地区的独立运动多是无奈为之,从根本上扛不住外部势力的冲击与收买。

在缅共执政的时候,果敢族原本是有机会拿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来武装自己的,从中提炼出适合当地实际情况的革命思想和主张,然后走上“从来没想过的道路”。

但是缅共内部混乱不堪,彭家声等领导者目光短浅,最终把这一切都毁了。光对现状不满,却没有清晰的斗争思想,注定是要失败的。

作为第四点,和平跟发展是当下时代的主流,处在缅甸的果敢最终还是躲不过被融合的这个结局。

随着交通不断发展,把果敢地区孤立起来的地理限制已经没了。果敢和果敢族人肯定会被全缅甸给整合。

在全球民众都渴望和平和平等的时候,贸然挑起独立内战肯定是不招人待见的,尽最大努力去争取民族平等和自治的条件才是正路。

了解果敢的过往,能发现人性和民族意识老是在权力跟利益当中纠结不停、苦苦挣扎。在追求民族平等和公民权利的这条路上,果敢人要么无奈,要么迷茫,靠着血和泪谱写了果敢族自强不息的篇章。

只希望在比较和平民主的环境当中,果敢的老百姓能够生活安稳,快乐工作,一直都太太平平的。


万树峥嵘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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