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分享】农地流入是否提高了中国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基于倾向得分匹配方法的实证分析

文摘 2024-09-06 08:03 浙江

摘要

促进农业经济和生态 “双安全 ”是农业现代化战略的关键，农业规模化发展是现代农业的必由之路。本文基于 2020 年 8 月至 9 月对中国 697 户玉米种植户的微观调查，采用超效率 SBM 模型计算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进一步利用倾向得分匹配法识别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并剖析其内在机理。研究发现：第一，与未流入农户相比，流入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了 14.66%；第二，农地流入可以通过边际产出均衡效应、交易收益效应和技术采纳效应显著提高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第三，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具有年龄、身份和地理位置的异质性。因此，政府应因地制宜建立差异化的农地流入机制，提高要素流动性和土壤肥力监测能力，推动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 “双赢”。

研究背景及意义

农业现代化要求构建高产、优质、低耗的农业生产体系和资源配置合理、环境保护及时、转化效率较高的农业生态系统。随着农业平稳较快发展，近年来农业生产总值持续上升。然而，刘易斯转折点之后，农民增收的成功实践并没有改变传统的发展方式，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这样的恶性循环已经成为阻碍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障碍之一。当前，中国农业发展进入新阶段。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是农业生态转型的最终目标。这对农业和环境的高质量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农地流入作为实现农业生态化的重要内容，旨在通过规模化、集约化经营提高农业转型过程中的绿色生产效率，进而促进农业现代化和生态转型。农业现代化和高质量发展需要提高农地流入的积极性，以规模化经营助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实现农业经济和生态的"双重安全" 。因此，考察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研究亮点

本文的边际贡献有三个方面。首先，在研究主体方面，从农户角度测算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农户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是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组成部分。农户层面的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研究相对不足。第二，在研究视角上，将农地流入的经济效应和生态效应纳入综合分析框架，丰富了农地流入政策的有效性和细化验证。现有研究主要关注农地流入的经济效应或生态影响，并未将其同时纳入分析框架。第三，在研究方法上，基于倾向得分匹配法构建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模型，以解决样本选择性偏误问题。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研究忽略了农地流入决策中的选择性偏差和内生性问题。

研究结果

研究假说

H1：农地流入会提高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H2：农地流入通过边际产出均衡效应、交易收益效应和技术采纳效应促进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

1. 基准回归结果

1.1 农地流入的影响因素

为了匹配流入样本和未进水样本，需要对农户农地流转条件概率的拟合值进行极大似然估计。由表3可知，行为主体特征、农地资源单元特征、经济环境特征和治理制度特征对玉米种植户流入农地的可能性有显著影响。在行动者特征方面，A（年龄）对农地流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这与已有研究一致。究其原因，农户年龄越大，从事农作物种植的时间和精力就越少，流入农地的可能性就越小。NP（新型职业农民）对农地流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说明，健康状况越好的农户，其种植农作物的能力越强，越愿意流入农地。就农地资源单元而言，FF（农地细碎化）和PD（绘制距离）对农地流入具有正向显著影响。主要原因是在农地细碎化、地块间距离较远的条件下难以形成规模经营，需要进行农地流入以促进规模经营。在经济环境方面，PA（家庭生产性资产）对农地流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表明，生产性家庭资产的增加提高了农户在集约经营中投入的资金。为实现资本收益最大化，农户会增加种植规模，促进农地流入。在治理制度方面，PI（农产品保险)对农地流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如果农户有农产品作为保障，可以有效降低农地流入的风险，农地流入的可能性会更高。

1.2 平均处理效应

为保证估算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四种匹配方法估算了农地流入量和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平均处理效果，如表5所示。估算结果表明，四种匹配方法的估算结果一致，平均处理效果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方向和程度基本一致，说明估算结果具有稳健性。从表5可以看出，农地流入对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正的平均处理效应，并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结果表明，流入地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比非流入地农户提高了14.7%，增长率为35.8%2。农户平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从0.454提高到0.616。虽然统计学意义上的增加是轻微的，但实际上，农地流入对提高农民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具有重要作用。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农户规模流转农地可以获得政府的绿色生产补贴，有效整合现有资源。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大规模流转农地的农民可以获得政府的绿色生产补贴，有效整合现有资源。在资源整合的条件下，农户可以有效实现规模经营，完善配套设施，降低农业生产成本。从而提高绿色生产技术水平，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绿色发展水平，最终提高农民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此外，本文选取具有代表性的0.10、0.25、0.50、0.75、0.90分位数，即低效率组、中低效率组、中等效率组、中高效率组、高效率组，分析农地流入对不同效率水平的影响。表6中的分位数回归结果表明，分位数回归系数是不相等的。除0.10分位点外，其余分位点均通过了1 %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存在差异化影响。总体而言，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激励效应呈先上升后下降的倒" U "型，在第0.75百分位处达到最大，之后呈下降趋势。说明农地流入对低效率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激励效应小于高效率农户。这是因为低效率农户在规模、产能、资金、技术等方面均差于高效率农户，其效率较高。农户农地流入后会产生规模经济效应，促进农业生产经营的提质增效，激发和提升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实现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双重目标。

2. 异质性分析

2.1 年龄异质性

结合现有文献，本文以60岁为界。它把农民的年龄分为两个原地段：60岁以下和60岁及以上，分别代表中青年和老年两个群体。表A2的结果表明，农地流入对不同年龄段农民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显著。60岁以下农村土地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比非流动户高11.2个百分点，增速达26.7个百分点。60岁以下的流入户，其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较非流入户提高11.16个百分点，增速达26.74%。60岁及以上的流入户，其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较非流入户提高16.46%，增速达27.83%。值得注意的是，60岁及以上农户农地流入带来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较高。主要原因是我国即将进入适度老龄化，老年人口大多数在农业生产经营。因此，老年农民比中青年农民对农地的感情更深，农业生产经验更丰富。

2.2 身份异质性

本文将农民分为两种类型：新型农民和普通农民。表A3的结果表明，农地流入对不同身份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有显著影响。对普通农户而言，农地流入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14.8%，增速达35.7%。对新型农民而言，从农地流入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比未流入的农民增长17.9%，增速达到51.0%。这说明，新型农民农地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高于普通农民。原因在于，与普通农民相比，新型农民在生产经营能力、专业技能、信息渠道、经济收入、生态支付等，全要素生产率的拉动效应高于普通农户。

2.3 地理异质性

本文将整个样本分为黄河中游样本和黄河上游样本两部分。表A4显示了基于地理位置的子样本回归结果。农地流入对黄河中上游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系数符号为正。但黄河上游的增长率（33.0%）高于中游（30.7%）。研究表明，农地流入对提高黄河上游地区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更为显著。可能的解释是，与黄河中游农业工程设施、先进技术、成熟生物措施相比，荒漠化严重的黄河上游生态经济发展空间更大。因此，发展农地流入，有利于改善黄河上游生态破坏严重、沙化等问题，提高黄河上游生态区域覆盖率，大力发展先进农业技术和基础设施建设。

3. 机制检验

3.1 边际产出均衡效应

通过平衡边际产出，农地流入将催生新的农业生产经营主体，激励农民不断提高种植能力，从而提高其全绿色要素生产率。因此，边际产出均衡效应以农户的种植和管理能力来衡量，并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表7可以看出，第（1）栏的估算结果表明，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估算系数为0. 1624。第（2）列的估计结果表明，农地流入可以产生边际产出均衡效应，这意味着农地流入可以通过劳动力转移产生边际产出均衡效应，使那些种植能力高的人能够继续经营农业。第（3）栏中的两个变量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在控制农地流入变量后，中介变量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影响仍然显著。从参数估计及其显著性可以看出，边际产出均衡效应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其对总效应的贡献率为0.089。研究表明，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中，约有8.9%是通过边际产出均衡效应实现的。农地流入通过提高边际产出均衡效应影响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边际产出均衡效应路径的存在。

3.2 交易收益效应

农地流入可显著降低信息交换成本，资金可用于绿色农业生产经营，从而提高农民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因此，交易收益效应以农业资本剩余程度来衡量。第（4）栏的估计结果表明，农地的流入能够显著提高交易收益效应，这意味着农地的流转有利于降低农民获取信息的障碍，降低农地流转的交易费用。第（5）栏中的两个变量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在控制农地流入变量后，中介变量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影响仍然显著。从参数估计和显著性可以看出，交易收益效应是部分中介，占总效应的0.076。研究表明，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中，约有7.6%是通过交易收益效应的中介作用实现的。即农地流入通过改变农户的资本禀赋影响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交易收益效应路径的存在。

3.3 技术采纳效应

农地流入所产生的规模效应促使政府各部门提供资金、技术和培训支持，这增加了农民采用先进技术的可能性。因此，技术采用效果是以农业生产经营中采用先进农业技术的数量来衡量的，包括水肥一体化技术、生物固碳技术、机械耕作技术、生物农药施用技术、测土配方技术等，因此，中介效应检验用于考察上述影响路径是否成立。第（6）栏的估计结果表明，农地流入能够显著提高技术采用效果。第（7）栏中的两个变量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在控制农地流入变量后，中介变量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影响仍然显著。从参数估计和显著性可以看出，技术采纳效应是部分中介变量，占总效应的0.059%。研究表明，农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中，约有5.9%是通过技术采纳的中介效应实现的。农地流入通过提高技术水平影响农户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技术采纳效应路径的存在。

研究展望

本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本文仅分析了土地流入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并未仔细考察不同类型土地流入以及土地流入程度的影响。第二，由于样本量的限制，没有分析土地流出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有土地流出意愿的农户可能通过松弛效应对农户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产生负向影响。因此，进一步将对现有情况进行二次调查，以丰富样本数量，并在未来的研究中对上述问题进行探讨。

初审：钱一莹

审核：徐彩瑶

排版编辑：蒋定宏

文献推荐人：蒋定宏

参考文献：Lin Li, Jiliang Han, Yuchun Zhu, Does farmland inflow improve the gree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farmers in China?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a 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method, Heliyon, Volume 9, Issue 3,2023, e13750, ISSN 2405-8440.

以上内容仅代表个人对文章的理解，详情请点击阅读原文。

【数字生态与绿色发展学术团队】Does farmland inflow improve the gree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farmers in China?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a 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method.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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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生态与绿色发展学术团队

孔凡斌教授数字生态与绿色发展学术团队公众号。本团队立足长江三角洲地区，面向全国，服务国家战略，综合运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知识和方法进行跨学科研究，探索生态系统数字化智能化管理及其产品价值实现促进共同富裕和绿色发展的路径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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