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2024年10月10日13:00(北京时间19:00),瑞典学院将2024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韩国作家韩江。她是继2000年金大中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第二个获得诺贝尔奖的韩国人。
诺贝尔奖官网称,“她充满诗意的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1970年,韩江出生于韩国光州,父亲和两位哥哥都是作家。从延世大学毕业后,韩江先后投身诗歌和小说创作。1999年,她凭借短篇小说《童佛》拿到韩国小说文学奖。
为了逃避来自丈夫、家庭、社会和人群的暴力,她决定变成一棵树。
在英惠的丈夫郑先生的眼中,“病”前的英惠,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不高不矮的个头、不长不短的头发,相貌平平,着装一般,温顺、平淡、文静。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英惠完美地扮演了平凡妻子的角色——料理家务,伺候丈夫,就像千千万万的传统妇女一样。
然而,一场噩梦之后,妻子却突然开始拒绝吃肉,拒绝为家人准备荤菜,甚至到最后,她开始拒绝自己的“人类”身份,把自己当成了一株植物,一株只需要阳光和水,谢绝任何食物和交流的植物。而随着她被动的反叛以越来越极端和可怕的形式表现出来,丑闻、虐待和疏远开始让她螺旋进入她的幻想空间。
在精神和身体的完全蜕变中,她现在危险的努力将使英惠——不可能的、狂喜的、悲剧性的——远离她曾经为人所知的自我。
《把晚餐放进抽屉》收录了韩江出道以来二十年间创作的60首诗作。透明的夜晚、漆黑的树木、燃烧的轮椅、镜子彼岸的冬天在诗集《把晚餐放进抽屉里》里,韩江重新审视日常生活中的细微情绪,用从黑夜中汲取的流血语言,描绘人生的孤独与悲哀。她热切地凝视人类的灵魂,试图从沉默和黑暗的世界中寻找闪耀的真相。韩江的诗歌创作贯穿了她整个写作生涯。她的诗歌情绪强烈、充斥着感性的意象,与她的小说一脉相承。
小说家庆荷自从写了一本描述屠杀的书之后,就开始做噩梦。她曾经计划和摄影师朋友仁善一起拍摄和梦境有关的纪录片,但后来仁善为了照顾母亲而回到济州岛。
冬季的某一天,因意外住院的仁善,请求庆荷立即前往济州的家里照顾她的小鸟。庆荷在暴风雪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仁善的家,她在那里看到了仁善的家族史,那是七十多年前在济州发生的平民大屠杀:济州岛大屠杀。
仁善的父亲因失去全家人而悲痛欲绝,但还得在监狱里度过十五年;她的母亲则同时失去父母和妹妹,连哥哥也生死未卜,只能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在屠杀之后,仁善的母亲爲了寻找哥哥的行踪,数十年来没有放弃进行平静的抗争……
在暴雪中孤立的黑暗房屋中、在微弱的蜡烛下、在光与暗之间、在成千上万永恒缓慢下降的雪花中,她们恳切地思念已经不在这里的人。
人的身体就是悲伤。它由凹陷的地方、柔软的地方、容易受伤的地方填满。
手臂、腋下、胸部、大腿间。这副身体为了拥抱人,为了被别人拥抱而诞生。
有时候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的身体有眼睑和嘴唇。它们偶尔从外面关闭, 也可以从里面紧紧锁上。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预兆,女人就会失语 。
第一次是在17岁的冬天,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和手中发射出的句子像白色蜘蛛网一样把自己捆住,非常羞耻。每一个词语都能被她清楚听见也能读懂,但她无法张开嘴发出声来。让失去语言的她的嘴唇再次颤抖的是陌生的外语——一个法语单词。
半年前她的母亲去世了,几年前她离了婚,经过三次诉讼女人最终还是失去了九岁儿子的抚养权,送走孩子之后她患上了失眠,难以承受之重的单词的结晶像冰冷的炸药一样被安置在不停跳动的心房中间。她每周都去看一次心理医生。那位年过半百的心理医生判定她是因为近来的生活境遇刺激下的暂时失语,可她只是一遍遍在桌上写着“不是的,没那么简单…………”
男人40岁,在命中注定中视力逐渐减弱,被医生断言还有一年将永远失去光明。
他把家人都留在德国,十几年后独自返回韩国教授希腊语。在学院的学员中,她注意到不说话、不笑的女人。当逐渐失去语言的一个女人的沉默和逐渐失去光明的一个男人的光相遇刹那,一切也许都被允许发生改变。
本书由八部中篇和短篇小说构成。水与火,柔软与尖锐,春天与冬天,植物与铁器,韩江在这些冲突中洞悉瞬间的感觉和印象,用美妙而生动的语言刻画命运的表情,在刺探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阴暗面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短篇集关注“底层”人群,每个主人公都像在“没有希望的世界里像孤儿一样”流浪。
他们从偏僻小镇的旅馆房间、考试院走廊尽头的房间、黑暗的地下室或多户型住宅和高层公寓的走廊尽头走出来,经过黑暗的楼梯和没有路灯的胡同,走进纷繁的令人疲倦的城市大街之中。然而即使他们离开许许多多疲惫的人们和不幸的都市,来到偏僻的海边或边缘港口城市生活,终还是要回归都市,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处在都市喧闹、污染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却没有能够包容和安抚他们的乐园或是母亲。乐园和母亲只存在于梦中或是死亡的那一边。他们所在的世界是父亲的世界,是邪恶和冰冷的世界。那里是现实的世界,充满了蛇、数字13和4,还有冰冰冷冷的铁制品。而韩江小说中的人物将要在那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