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平庸又非同寻常

时事   2024-09-11 12:19   新加坡  

从小我就觉得我长大后一定不会是个平庸的人,我一定会是一个类似于电视里那些电影角色的人物,或者是过上类似于英国军情六处里那种神秘的女特工的生活。我总是认为那些抱着小孩在大街上为了几块钱讨价还价的生活是多么的平庸无奇,亦或者为了讨生活总是需要夸大其词和坑蒙拐骗的行为是多么的廉价,还有的人叨叨着他们的丈夫是多么的差劲,但即使是这么差劲的丈夫,她们也担心他出轨、不爱她。按理说,这样的丈夫岂不是早甩早超生好。人们总是怀念过去,鄙视当下的生活,但其实过去也没什么好怀念的,单调的精神生活,寥寥无几的电视节目,去KTV唱歌,在餐馆大声喝酒是比较普遍的娱乐活动。社会的不公与自私随处可见。怀念过去就如吃惯了辣椒炒肉一样,突然要换成牛肉仁当,只是短暂的不适应罢了。除非过去你开的是法拉利,现如今落魄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维生,那怀念过去确实有了理由。

十年前,几乎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认为买房是一生的追求,是人生的巅峰。他们需要精打细算,闷着头积攒好多年的薪水、再跟他们的亲戚朋友或者父母借一部分资金买上一个房子。那时候,买房就是宗教,就是信仰。就跟他们的父母一样,努力攒钱给孩子读书就是一生的信仰。几乎我认识的所有人十年后都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也于2016年购得我人生的第一套房。如果你问我有没有人生巅峰的感觉,我只能笑笑。我更喜欢飞来飞去,住在陌生地方的酒店里,可以是无敌海景或者山景房,也可以是市景阳台房,青年旅社的床位也可以。从2016年购房至今,我可能只在里面住了几周而已。十年后,好多人问我“What happend with evergrande?"我才知道房地产泡沫已经提早降临,聪明人已经在此之前高价出售了在上海的房产。原来现在房子比人还多了呢,那拥有房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自己过的是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生活了,我既没有成为大众梦想的百万富翁,也没有处在社会阶层的顶端,我经常安慰自己,我最起码改变了一些社会现象,削弱了某些野蛮势力的蔓延趋势,我将一直为我的勇敢无畏和聪慧淡定而骄傲。每当我坐在办公室里做着最简单的工作时,我经常回想,也许我还欠很多人一个诺贝尔奖啊,这该怎么颁奖比较好呢。神奇女侠拯救了世界以后,最后不就在一个博物馆里修修人物雕像嘛。蝙蝠侠更没用,每天上天入地拯救别人,最后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拉不住。这该死的美国英雄精神。龙妈那个就更糟糕了,徒步打江山,最后死在那个扑克脸雪诺的手里。我经常想,难道作者就想不出更有创意的结局嘛?回想现实里,再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衣食无忧,美女环绕吧。好似确实没有特别壮烈、美好的模板。尽管大帅哥007每次都是潇洒的消失在人群中,但最后也在感染基因武器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由此感叹,平庸、渺小的人生角色不失为最有智慧的角色、也是一种可行的生活方式——他们生存的风险最小,带来后代的希望最大。十年后才懂得人生并不是为快乐、轻松、喜悦而设置的,花费一生倘若可以找到快乐、轻松、喜悦这简单的三个词语,那便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我经常询问人生的意义,小时候我就发现了人生没有特别的意义。当生存有问题的时候,维持生计就是意义。根据《基督山伯爵》改编的美剧《复仇》里,最受欢迎的神秘的女主角艾米莉终于完成了复仇大计,但却并未过上轻松惬意的生活,当被问道为什么还这样时,她说因为已经习惯了解决了一个问题再解决另外一个问题的生活,况且做任务好似比普通生活更简单。当生存没有问题时,寻找人生的意义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在存在于现实世界、精神世界、虚拟网络世界三个世界的今天,人们更加不知道如何做出抉择。

十年前,在现今社会热烈讨论的“独立女性”精神之前,其实中国女性也是认为自己要出去工作的。“独立女性”只是坐实了女性应该多工作的理念,增加了自己劳动的时间,但并未改变女性需要生产、哺育下一代的义务和责任的处境,相反,这还导致男性变得越来越脆弱,而女性需要承担多种社会角色的义务。这也影响和推迟了女性的生育年龄,时常让女性陷入焦虑、进退两难的境地。“独立女性”应该包括“即使女性选择不工作、不创造工作价值”也是独立女性。如果“独立”二字是积极的,那么不应该只仅仅包括一种类似于劳力的功能,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独立,大方追求自己的生活的去愧疚感。要不然机器人也可以说自己是“独立机器人”。但是如何在精神上引导女性独立,大多行动还是模糊的,避而不见的。如果女性的快乐代表大众的快乐,生活的快乐,那么配合女性的人文措施应该更多。十年后,从徐枣枣败诉的案件来看,女性的生存空间是非常小的,也是非常短暂的。如果生育是女性的重要价值,那么一个女性从大学出校园那天起最多还能拥有十几年的人生来解决人生的婚姻、工作等问题。从另一方面来看,女性似乎只有十几年的自由选择时间,这是极其残酷的,听起来就如只能活个十几年的光景类似。

十年前,我脱离了卷王社会,过上了一种比国内更加轻松的生活。接触了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了解世界的视角也广泛了一些。也许人生就如一副静止的油画,也许你我在伏尔加河上做纤夫的同时,其他人就生活在原始部落里或坐在现代化的大楼里;人类探索外太空的同时,还有很多跟你我长得一样的人类在别人家里做佣人。当你穿着比基尼在海边漫步时,还有很多跟你一样的人带着头巾蒙着脸出门。画面看起来似乎是不动的,又似乎是动态的。我不由得经常询问自己,如果我是一个在印尼出生的人,我的人生现在是哪般情景。如果我出生在印度或者迪拜,那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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