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声音乐 秋天

文摘   2024-09-19 23:20   海南  

“走不尽的山峦和起伏,河流和草原

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2005年,在电视上第一次听到配乐诗朗诵——穆旦的《赞美》。

舞台的背景,是一片苍茫的、暗红色的晚霞。

一阵低沉、浑厚的管弦乐,缓缓响起……

茫茫广阔的旋律,一下子就紧紧地抓住了我。

1941年,二十三岁的穆旦,还是清华大学外语系的一名学生。

那时,作为西南联大的“护校队员”,他正和其他师生一起,从长沙出发,徒步行走,穿越湘、黔、滇三省。

三千多里的行途,目睹原野上的中国,他写下了这首诗。

连绵的诗句,如流云,在博大的旋律中飘荡。

听着听着,会禁不住感叹,诗人那一代人,有多么深厚的家国情怀。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    

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呵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听到这一段,我深深地感动了。

我脑海里蓦然闪现,中国近现代那一幕幕令人百感交集的影像。

诗人的笔下,流淌着多么深沉的忧伤、挚爱、期望。

然而。欲说还休的,却是诗人自身的命运。

1953年,无论朋友如何劝阻,他执意要放弃在美国优裕舒适的生活,带妻子一起回到祖国。

回国后,仅仅五年,他便被判为“历史反革命”。

从此,他的命运垂直坠落,后半生受尽屈辱。

被判罪之后,他再也无法写作。

他所有的著译、论文,均被禁止发表。

“劳动教养”期间,他一度成为了打扫厕所的清洁工。

当年在印缅远征军出生入死的他,面对这样的境遇,却只能默默忍受。

“诗在目前处境是一条沉船,早离开它早得救……”

“我觉得受害很大,很后悔弄这一行……”

在写给一位年轻人的信中,他流露了真实的心境。

1975年的一个深夜,他骑车不慎摔倒,导致股骨骨折。

为了不拖累家人,他没有去医院。

拄着拐杖的他,在生命的迟暮,心境极其悲凉。

他的悲凉,应该来自于理想与现实巨大的反差。

不知他是否再次想起,他曾经的憧憬与赞美?

他怀着那样美丽的希望,最终却像一个流萤,转瞬消失了。

1977年2月26日凌晨,五十九岁的他,正准备做骨折手术,却突发心肌梗塞,猝然离世。

直至生命的终点,他也未能等到“平反”。

他就像一面镜子,折射着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跌宕的命运,令人久久无语。

夜深沉,我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在歌咏般的交响中,我再次听见诗人热切地诉说:

         

 

“当我走过,站在路上踟蹰

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

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    

等待着,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秋天

Vremena goda (The Seasons),Op. 67: Autumn: Petit Adagio

所属专辑 Russian Adagios

唱片公司 Ondine

作曲 俄罗斯作曲家 亚历山大-格拉祖诺夫

Alexander Glazunov 1865-1936

管弦乐 瑞典广播交响乐团

Swedish Radio Symphony Orchestra 1965年成立

指挥 俄罗斯指挥家 叶夫根尼-斯维特兰诺夫

Evgeny Svetlanov 1928-2002

         

 

图片 诗人穆旦 1918-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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