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山人游记】宅城秋记——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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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7 23:15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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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温州旅游体验师郑明晓，字愚之，号云溪山人，喜欢山水与旅行，自云“心与山俱寂，鸟与林同欢。人生本平淡，流水自涓涓。”
一年四季中，各季有各季的花，各地有各地的花。倘若在众多花中，评出各季花的代表，肯定众说纷纭。但倘若只在某地选出各季花的代表，那么分歧就没有那么大了。我郡温州，市花早评给了茶花，那么春季花的代表肯定是茶花了，虽然茶花除春天外，别的季节也开花，但毕竟主季是在春天；至于夏花，我评给荷花，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意见，毕竟荷花不仅美丽高洁，而且花期几乎覆盖了整个夏天。至于秋天呢，我把它评给木芙蓉，这个，意见会很大，为什么不评给名气更大桂花或是菊花呢？桂花和菊花名气虽大，但温州并不以桂花和菊花闻名，与以桂花和菊花闻名的其他地方比，相形见绌。而木芙蓉呢，虽然名气不如成都有“蓉城”之称，湖南有“蓉省”“芙蓉国”之谓，但也不是一无可取。“蓉城”因“花蕊夫人”喜欢木芙蓉，后蜀末代皇帝孟昶因此下令广植，湖南也因木芙蓉花多而有“芙蓉国”之谓，唐谭用之《秋宿湘江遇雨》诗：“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村荔枝村”。木芙蓉孤植、丛植皆可，临水为佳，温州多河渠，纬度、气候水文条件与成都、湖南相近，也特别适应木芙蓉的生长。瓯江史上曾称芙蓉江，《瓯江逸志》载：“温州芙蓉，高与梧桐等，八月杪即放花，九月特盛，遍地有之……最妙者名醉芙蓉，晨起白色，午后淡红，晚则变为深红，其树宛若梧桐，殊堪赏玩。瓯江又名芙蓉江，盖谓此也。”旧时温州城乡木芙蓉遍地，木芙蓉的树皮柔韧结实，还曾被当地百姓用来制作草鞋呢。我客居杭州六年，西湖美则美矣，但西湖边的木芙蓉花生长却不如温州。著名作家汪曾褀曾推荐木芙蓉作为温州的市花。我认为木芙蓉即使选不上市花，但作为秋季花的代表，还是绰绰有余的。没见木芙蓉之前，我只知其名，未见其真容，仅从古典诗词中读到过，从画上见过。第一次见到木芙蓉真容是在楠溪江古村，时间大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初期，那时楠溪古村到处可见木芙蓉。真正喜欢上木芙蓉还是最近几年的事，三年前从客乡回到故城，发现温州的木芙蓉比离开时多了，也漂亮多了，公园里、河道边时有所见，三垟湿地、白鹿洲公园种植较多。木芙蓉与荷花有一个共用名字，“莲”“芙蓉”，荷花开在水中，称水莲或水芙蓉，木芙蓉开在岸上，称木莲或木芙蓉。今人写荷花和木芙蓉时，引用诗词时常混淆，“芙蓉”一词，没注明荷花、木芙蓉本名或别称的，就要按诗意来分析究竟是哪种花。古诗十九首中《涉江采芙蓉》写的是荷花。苏东坡诗：“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诗中“芙蓉”指“木芙蓉”。木芙蓉秋天时开花，也称芙蓉、拒霜花、地芙蓉、木莲、华木，据说木芙蓉因花似荷花而名，花名始于唐代，唐以前“芙蓉”还专属荷花。木芙蓉是最善变的花，花色变化由花青素和酸有浓度决定，随着气温变化，花的花青素和酸的浓度也发生了变化。木芙蓉又名“三变花”，清晨初开时呈洁白或淡红，午后转为粉红色，傍晚颜色加深如晚霞，也有些木芙蓉花瓣一半为银白色，一半为粉红色或紫色，人称“鸳鸯芙蓉”。我秋晴时常去三垟湿地看木芙蓉，有时上午去，中午回，有时下午去，傍晚回，对木芙蓉的由浅及深的花色变化时有所察。木芙蓉属锦葵科木槿属木本植物，花与木槿花很像，也有单瓣与多瓣的，木槿花盛开在夏天，木芙蓉盛开在秋日，只是木芙蓉的花朵略大，花色更好看些，拙《木芙蓉与木槿花》诗：“芙蓉木槿花相似，一占炎炎一占秋。不与春芳计长短，一开一落笑枝头。”木芙蓉多为落叶灌木或小乔木，树高低不一，树形有大有小，高的超二层楼，低的不足一层楼，树形大的，枝条相聚，聚成一丛，树形小的，则苗条矣，条枝清晰；花期有早有晚，早的盛夏时便开，迟的初冬才开，盛开期则在晚秋。那时，团花锦簇，木芙蓉或一树独开，或几棵十数棵几十棵相拥成一团一片开放。木芙蓉的叶片宽而柔，手掌似的轻轻地托着呵护着鲜红粉嫩的花团，把出彩的机会让给花儿，让它们尽情自由地舒展开放。花和绿叶间还有许多花蕾，花蕾的模样不十分好看，丑丑的，颜色绿中透着棕色，甚至有点褐色，表面有绒毛，极像刚出胎的丑小鸭，有些花蕾包得严严实实的，有些则开了一丝或一小片缝隙，缝隙中露出鲜红细嫩的花的肉身——美人胎。有些花蕾开了一半，一小半的，一大半的。木芙蓉不开则已，一开则惊为天人。拙木芙蓉诗：芙蓉树上花千朵，半含秋光半含羞。
摇曳秋风笑不尽，一天三变不知愁。
一笑一开情万种，东风不爱爱西风。
等闲识得芙蓉面，占尽秋光独自红。
深红粉白向西风，烂漫天真笑不同。
怜惜菊花多寂寞，一年一岁一相逢。
香桂风流一时彩，冷菊东篱刻意开。
不似芙蓉性洒脱，这枝开罢那枝来。
芙蓉一日花三变，嫩白粉红妆不同。
百媚千娇情万种，偏偏不肯嫁东风。
牡丹富贵花短暂，续续芙蓉开一秋。
木芙蓉懒贱，易植养，如果大力推广种植，说不定有一天真的会成为温州的市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