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枷锁》前情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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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分床分了2个多月,她怀孕4个月的时候,最尖锐的问题来了。
她又遇到了史上最严峻的一次挑战。
第七十九章
1、
卢眉发现,随着两夫妻没有了肉体的接触,她和他的感情,一步一步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平淡。
要说起来吧,哪对夫妻到最后不平淡?可是人家是“到最后”,她的情况跟人家不一样,她这才“刚开始”。新婚燕尔,夫妻感情就淡得有点像婆婆每天炖的汤,清淡,难吃,嘴里能淡出个鸟来,这就不好了,新媳妇也不好想了。
有一次,婆婆下楼倒垃圾了,他在卫生间洗手,她也跟着去了卫生间,她想上厕所。
夫妻俩在狭小的卫生间狭路相逢。也许因为分床太久,物理距离拉远了,心理距离也随之拉远。他瞥了一眼她像青蛙一样的大肚皮,居然还侧着身子,收着屁股,让了让她。
让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有点儿……轻微的疏离和掩盖不住的厌恶。
那样式有点像在公交车上给一个老头子让座——让是让了,老头子也坐了,尊老爱幼的表面功夫是做到位了。但是,老头身上刺鼻的老人味儿,老头儿颤颤巍巍的步伐,兴许坐的时候不知道道谢还踩到了他的脚,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疏离和厌恶一样。
此时,婆婆不在,两口子不应当趁机腻歪一下,搞点小动作,说点私房话吗?
他不。
他甚至没跟她说话,也没有用手摸摸她的肚子,就回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连膀胱里的尿意都顾不上了,她直接走到沙发前,主动把头腻歪到他肩膀上,嗲声嗲气地说,你抱抱我。
没想到,他像被猫抓了一样往旁边一躲,不耐烦地从嘴巴里说了一连串的:“去去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她顿时语塞。
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两人的感情又出问题了。这次的问题。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严峻。
以前出问题她可以跟他一炮泯恩仇。
一次身体的交流胜过800次语言的交流。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问题是现在,她肚子还没卸货,不方便用身体跟他交流啊!
2、
卢眉怀孕7个月的时候,婆婆回老家了。
不回不行,家里一摊子事儿。卢眉的大姑姐生孩子了,婆婆要回去照顾一下。
然后婆婆还要回去准备卢眉和陈一芯的婚礼和孙子的满月酒。
当时卢眉和陈一芯没举行婚婚礼,因为卢眉怀孕了,孕吐反应比较厉害,一家人就商量着准备等孩子满月之后双喜临门,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
婆婆回老家后,卢眉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捉奸运动。
陈一芯迷上了洗头洗脚,美容美发,卡拉OK,酒吧、夜总会。
他妈在家的时候。有他妈管着,他下班就回家看电视,不敢造次。
现在他妈回老家了,他就像老虎出了笼,蛟龙入了潭,钻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
卢眉最先从他的手机短信里发现,他跟小区外面洗头房里的一个名叫小良的女孩关系密切。
通过婚前的斗争,她捉奸早已经捉出经验来了。
她挺着八个月的孕肚,像猫一样在昏暗的洞口蹲守了3天3夜,终于把他和小良堵在洗头房床上的时候,他轻蔑地面对她高高扬起的巴掌,不屑一顾地说:
“你怀孕了,不能。可你管过我吗?我也有生理需求。你就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吗?人家日本女人怀孕期间都主动为老公物色小姐!不说你向人家日本人学习吧,你呢?你就一定要逼死我吗?”
他躺在弥漫着精子腥香的逼仄的洗头房里,慷慨陈词,大放厥词,甚至还从眼睛里挤出两行伤心的猫尿,搞得你反过头来还想去可怜可怜他。
他委屈巴拉的样子,搞得她恨不得像他娘一样把他搂在怀里安慰安慰他,再往他嘴里塞一颗糖果,逗他,疼他,安慰他,叫他破涕为笑。
他很贱。但她就是爱他啊!她当然不想逼死他呀!她当然不想让他死啊!没有他,她自己都想死,她怎么可能想让他死呢?
但是,死这个事谁能说了算?谁能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穿上鞋?
她捉奸上了瘾。
捉奸的感觉,爽极了。
捉奸的感觉就好像对着镜子挤自己脸上熟透了的脓包。
——也不想挤,也知道挤了不好,就是管不住手。
多好的一个脓包啊,让人看了就手痒痒。黄黄的,热热的,浓稠的脓汁,包裹在薄得透明的皮下,摸起来热热的,辣辣的,痒痒的,让人手贱,忍不住想挤它。忍不住想听脓包被挤破之后的那一声“啪”——那感觉,恶心极了,刺激极了,解恨极了。
3、
卢眉临盆之前的那个月,肚子大的像个鼓,整个人却变得特别消瘦,这就显得她两条腿特别的长,看起来就像一只长腿鹭鸶。
这只长腿鹭鸶白天昏昏欲睡,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眼睛发出手电筒一样吓人的光芒,在洗头房、洗脚城、美容美发店、卡拉OK四处巡视。
婆婆回家后,她又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了。
他有点不太情愿跟她同床,她强行挤到了主卧室,挤到了那张大床上。
睡到半夜,她都会下意识的一摸自己的右边,那是他睡觉的位置。
如果右边是空的,她就披衣下床出去寻找。
月光下,路灯下,她撅着快要临盆的高高的肚子,腿显得格外长,长的令人绝望。
捉奸久了,她仿佛也麻木了,甚至开始对他找的女人评头论足了。
有一次,她把他堵在一个卡拉OK厅“摸摸唱”的小房间里,看到他一边举着麦克风唱歌,一边已经脱掉了那个女孩儿的牛仔裤。手正在那个女孩儿的胸上揉搓。
那样子很滑稽。卢眉居然没有生气,甚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说:“还没有你上次找的那个女孩好看。”
他也笑了。
夫妻俩都笑了,搞的那个被脱了牛仔裤的女孩儿也笑了。
卢眉还大度地问:“结账没有?买单吧,跟我回家。”
他也笑了。他一边帮那个女孩儿提牛仔裤,一边说:“不能让你买单。摸摸唱,摸是我摸的,唱是我唱的,牛仔裤是我脱的。又不是你。”
你当卢眉认为这种恶心而又绝望的生活会持续终生的时候,人生掀开了猝不及防的新篇章。
在一个很深的夜里,有暴雨预警,卢眉不打算出门捉奸了,她摸着肚子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摸摸唱的老板娘打来的。
老板娘用比驴还高的分贝朝她大喊:“你是陈一芯的老婆吧!快来!你老公死在小姐的肚皮上了。120和110都来了!说是心源性猝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