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述
我和老刘(刘鑫)的合作大概是从2018年方外主持的骑楼「串店之上」空间的展出开始,此前我们热衷于去发现海南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者仅仅无所事事地游逛于乡村和荒野。老刘为那场颇似一个“故乡旅人”的呓语的展览贡献了直立于二楼沙土上的梯子、敲击手碟才能打开的门、在一汪墨池子里的音乐演出。
展览开幕几天后,我离开海南,继续回到北漂生活的节奏中,骑楼空间的展览改成预约看展,全靠老刘、恙、郑俏和志愿者伙伴们接力维持。后来,我在北京经历了疫情、工作室团队运营的替代性空间LostWePlay的关闭、我搬到了怀柔郊区,开启了在「劈柴喂马」小院的共学共建生活实践。在北京生活期间,我经常在郊外的山区探索,郊区的乡野给我许多灵感和慰藉。
我搬到怀柔那年,遇到北京一百年里最冷的冬天,很多乡下的水管都被冻破了。院子没有常暖设施,我们就靠炉火和电热片取暖,所以柴倒是没有少劈,但马还没有来得及养上;租约履行一年不到,我们被告知租来的院子属于违建,最后被拆除,我打包所有能塞进车里的家当,在疫情期间开启了一段流浪生活,先去大理参加云游生活节,之后回到海南,和老刘一起创办纳加西拉雨林学校。
期间,我们一起去荒野之国驻地创作,在电三轮无法抵达的长满荒草的山坡上,我和老刘徒手将「塑料巴别塔」放置在乐园少有人抵达的角落——每个公园都总会有人迹罕至之处,那里正是野草和小动物们的乐园。我们用回收的塑料泡沫搭建装置,探讨人类的生产和消费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微妙关系——在征服和对峙模式之外,还有哪些交染图景?
我喜欢荒野,是因为在那里,我们有更多机会找寻和实践人和自然万物相处的适当尺度。公园再野化营造也因此成为我和同行伙伴在此相近的视角下的探讨——「再野化并不意味着对公园的规划和运营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也不是在主张撤销公园管理机构,让公园彻底恢复为荒地,而是要以生态治理的方法实现生物多样性的提升以及公园自然环境的韧性(resilience),这意味着对本土原生物种的重视,包括在审美观念层面的重塑,而不是填充进需要投入大量养护成本的景观植物。」
在这次的合作中,我们的共创伙伴海口畓榃湿地研究中心在关注本土原生物种这个议题上做了很多研究和科普工作,而我的实践,则试图在美学和观念层面做些更进一步的探索,也想借此机会,邀请更多研究者和艺术创作者加入后续的行动中来。
https://nargarsheera.my.canva.site/jymoo-s-portfolio (吉木作品集网站)
告
白
促使我投入这次创作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五源河。
当我回到海南定居,家乡那条奄奄一息的河流在我心中的隐痛加剧了,我在那河滩边失魂落魄地跋涉,聆听祂不绝于耳的风中哀鸣,我的拯救行动至今全都没有结果,我除了饮下一杯用祂那苦涩的河水冲泡的咖啡来企图共情祂的痛苦,并不知再如何行动来恢复祂的生机。
在五源河湿地公园,我看见河水舒缓而通畅地流向大海,河漫滩上的斑茅盛开着美丽的白色花穗,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和遐想,能在五源河的河畔呈现创作,让川流不息的五源河见证我拙劣的笔法,让我倍感荣幸和动力。
五源河入海口
我的万宁老家那条已经断流的太阳支流,它不再能从我家门口流入大海
在坪山美术馆呈现的《煮河纪念碑》中的饮河祭奠
感谢劲草同行计划对畓榃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