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2月30日,26岁的北大教授胡适,奉父母之命,迎娶旧式女子江冬秀为妻。婚礼之上,胡适身着西式礼服,身姿挺拔,面庞儒雅俊秀,眉眼间透着学养的气质,仿佛自带光芒。那时的曹诚英刚满15岁,是胡适三嫂的妹妹,生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眼眸犹如清澈的湖水,顾盼之间,流转着灵动与聪慧。曹诚英因喜欢文学,常给胡适写信,讨教文学诗词,胡适也经常回信。两年后,17岁的曹诚英迫于父母压力,嫁给了指腹为婚的胡冠英。婚后不久,曹诚英考入杭州女子师范学校,外出求学,引起了婆家的不满,背上了“不守妇道”的恶名。三年后婆家以曹诚英没生育为由,为胡冠英纳了一房小妾。受五四运动和新思潮影响,曹诚英自然不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离婚后的曹诚英,思想变得自由,才情得到舒展,她写的诗词备受关注,得到了朱自清和叶圣陶的指点,加入了著名的湖畔诗社,成为文人圈中有名的江南才女。![]()
1923年夏天,胡适到上海参加会议,休会期间到杭州游玩,曹诚英和好友汪静之前来拜访胡适。5年后再次相见,胡适望着眼前的曹诚英,眼中满是惊喜与怜惜。曹诚英比起几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眉眼间虽有淡淡忧愁,却丝毫不掩她的清丽动人。同样有着包办婚姻痛苦的他们,互为知音、互诉衷肠,对文学的热爱,他们更是谈天说地,聊得特别投契。很多时候,我们所幻想的浪漫,不过是对现实不满的慰藉。文人天生的浪漫,胡适内心渴望高于现实婚姻的爱情。江冬秀虽持家有道,却给不了他精神上的契合。曹诚英的出现,刚好弥补了这一缺憾。![]()
胡适回上海继续开会,短短10天,他们就互通了5次信,情愫可见一斑。6月8日,胡适到杭州养病,同行的有他的侄子胡思聪。6 月 23 日,他们搬到清幽僻静的烟霞洞居住。因江冬秀远在北京,曹诚英便以表妹的名义陪伴胡适左右。在这个炎热的夏天,他们经常去孤山漫步,曹诚英走在胡适身侧,微风拂过,带起她的发丝,胡适忍不住伸手为她捋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曹诚英的心怦怦直跳,脸颊绯红。夜晚,他们坐在洞口赏月,月光洒在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胡适给曹诚英讲在北大、在美国的趣事,曹诚英听得入神,眼中满是对胡适的倾慕。胡适对着曹诚英轻声道:“自从初见,便对你一见倾心。”即便行事谨慎、注重名节的胡适,终究逃不过爱情的诱惑。彼此两情相悦、倾心许久,又都是青年人,身体的灼热终于冲破底线,滚了床单。从此两人如胶似漆,直至10月5日胡适返京。这段短暂的时光,就是胡适日记中说的“一生最快活的…神仙日子”。汪静之感叹写道:“适之师像年轻了十岁,像一个青年一样兴冲冲、轻飘飘,走路都带跳的样子。”连前往探访的徐志摩,也看出了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直接问胡适:“尚有匿而不宣者?”胡适老实回答有,只是还有自己的顾虑。胡适甚至为曹诚英写下情诗:“伊也未免太绚烂了!”字里行间,满是柔情蜜意。胡适回到北京,向江冬秀提出离婚,江冬秀二话不说,从厨房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脸色阴沉得可怕,说道:“如果离婚,我就先杀掉两个孩子,再自杀。”把胡适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江冬秀会如此决绝,顿时没了主意。这一次换来更加激烈的反抗,江冬秀扬言一离婚就血洗两家,誓死捍卫这段婚姻。![]()
文人是需要体面和尊严的,胡适终究选择了妥协,离婚之事就此作罢。胡适知道今生和曹诚英是有缘无分了。他写信跟曹诚英说了现状,迫于舆论和社会压力,劝她最好不要把孩子生下来。曹诚英收到信后,如遭雷击,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不过她也理解胡适的难处,拖着沉重的脚步,打掉了孩子。胡适的这首《调寄生查子》,就是写给曹诚英的,足见二人感情之浓烈。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命运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此后,曹诚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将破碎的心深埋起来,一心扑在学业上。不久考入东南大学读农科,1934年又考入美国康奈尔大学农学院。这所大学是胡适的母校,曹诚英每日穿梭在校园中,吹着胡适吹过的风,看着胡适看过的花草树木,对胡适的思念愈发浓烈。![]()
与徐志摩(左一)等到海宁观钱塘潮
得知曹诚英到美国读书,胡适拜托他美国的绯闻女友韦莲司帮忙照顾。毕业前夕,曹诚英写信希望能和胡适见一面。只是不巧,那年胡适虽出任驻美国大使,但到达美国时,曹诚英却因家事不得不提前离开。在无常的命运中,爱情更多时候是随风飘摆的芦苇,肆意伸展,却也随风而逝。无论在哪住,她卧室里,始终保存着:一块胡适为她买的手表。一幅胡适亲笔书写的条幅以及百封与胡适的书信。1943年,曹诚英托人给胡适带去三首词,对他们在杭州烟霞洞20年的纪念,其中最伤感的是《虞美人》:一个人一生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一旦遇见要么余生都是他,要么余生都是他的回忆。1949年初,胡适夫妇将远赴台湾,南下途径上海,亚东书店经理汪孟邹宴请胡适,并邀曹诚英作陪。曹诚英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泛起泪花,可她还是忍住了。![]()
胡适当年有诗:山风吹散了窗纸上的松影,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深爱过,无怨亦无悔,既然抹不掉执念,那就用一生去想念吧。关注微信公众号“水煮商城”查询订单、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