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前,飓风海伦席卷了美国东南部的多个州。风暴造成至少230 多人丧生,随着失踪人员搜寻工作的继续,这一数字可能还会上升。海伦飓风成为过去 50 年来袭击美国本土的第二大致命飓风,仅次于 2005 年造成至少 1,833 人死亡的卡特里娜飓风。
卡罗莱纳州、佐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的房屋、街道和城镇都被飓风海伦摧毁。重建计划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斗争。而佛罗里达州甚至还没来得及从上一次灾难中恢复过来,又再一次迎接飓风袭击。
周三晚上,五级飓风米尔顿袭击佛罗里达州墨西哥湾沿岸 ,虽然登陆时已减弱为三级,但仍然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风暴穿过佛罗里达州,直抵大西洋,导致电线和树木倒塌,部分社区被淹。甚至在登陆前,它引发了致命的龙卷风。
在圣彼得堡,米尔顿推倒了一台正在 46 层高的建筑上工作的起重机,并摧毁了坦帕湾光芒棒球队主场球场的屋顶。
米尔顿飓风导致百万人断电,并造成了至少 16 人死亡。在飓风登陆前,根据预报,佛州的政府官员已提前下令十多个县的数百万居民撤离。坦帕市市长简·卡斯特 (Jane Castor)表示:“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选择留在疏散区,你就会死。”这样的行动无疑帮助降低了死亡人数。
气候变化导致恶劣天气
据 NASA 称,这场风暴加剧地非常迅速,创下了有史以来最快的大西洋飓风纪录,在短短 48 小时内从热带低气压升级为 5 级飓风。周一,米尔顿的持续风速达到最高每小时 180 英里,周三晚上 8 点 30 分左右,当风暴在西斯塔岛附近登陆时,风速降至每小时 120 英里左右。不到两周前,飓风海伦以四级飓风强度在该州登陆。
米尔顿是今年登陆美国的第五个飓风,今年登陆美国的飓风数量比 2021 年至 2023 年的总和还要多。而对于佛罗里达州来说,米尔顿是今年袭击佛罗里达州的第三个飓风。自 1871 年以来,仅在另外五个飓风季节发生过这种情况。而有记录以来,从来没有一个飓风季袭击佛罗里达州的飓风超过三次。
非营利组织 Climate Central最近的分析 显示,墨西哥湾极热的水温就像是飓风的火箭燃料,气候变化使这种现象发生的可能性增加了数百倍。卫星数据显示,与 1985 年至 2012 年的长期平均值相比,墨西哥湾目前的海面温度高出约 1 至 3 摄氏度。
自周三以来,佛州已报告了 30 多起龙卷风,坦帕湾、墨尔本和迈阿密的国家气象局办公室发布了 125 多起警告。这是佛州历史上单日发出龙卷风警告最多的一次,打破了 2017 年飓风伊尔玛创下的 69 次龙卷风警告的纪录。
科学家在一项新的研究中表示,人类造成的气候变化显著增强了米尔顿的威力,使风暴的降雨量增加了 20% 至 30%,风力增强了约 10%。世界天气归因组织的研究人员周五表示,如果没有气候变化,像米尔顿这样的飓风登陆时将是一个较弱的 2 级飓风,不会被视为“重大”风暴,而不是现在破坏力巨大的 3 级飓风。
恢复重建
尽管该州遭受了大面积破坏,但居民们还是略感欣慰,因为风暴影响并不像最初预测的那么严重。
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表示,该州已经避免了“最坏的情况”。州长在萨拉索塔的一次简报会上表示:“几周内将面临两场飓风——很难熬——但我看到整个州都表现出了很强的恢复力”,他还表示“非常有信心这个地区将会非常、非常快地恢复。”
权威信用评级机构DBRS 分析师马科斯·阿尔瓦雷斯周五表示,米尔顿是史上第五强大西洋飓风,可能给保险公司带来300 亿至 600 亿美元的损失。这一预测低于该公司在风暴到来前估计的高达 1000 亿美元的损失。
而在飓风过境后,受灾的佛州也开始的重建工作。据 PowerOutage.us 网站称,截至周五上午晚些时候,佛罗里达州断电的家庭和企业数量已从 340 多万户的高点下降至约 227 万户。
佛罗里达州州长高级军事顾问约翰·哈斯少将表示,佛罗里达州 23 个县已派出 6500 多名国民警卫队成员,参与搜救、地面和空中侦察、人道主义援助、路线清理和其他工作。
佛罗里达州最繁忙的奥兰多国际机场和坦帕机场表示将于周五重新开放。而佛罗里达州的主要主题公园,包括迪士尼世界、奥兰多环球影城和海洋世界,在评估飓风造成的损失后表示,他们的公园将于周五开放。迪士尼在网站上表示:“我们很感激华特迪士尼世界度假区安然度过了这场风暴”,并宣布将于周五恢复正常营业时间。声明还补充道:“我们的心与受到这场风暴影响的佛罗里达同胞同在。”
损失的详细程度仍在调查中,但白宫承诺将提供政府支持。联邦政府表示应该为小企业管理局和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提供更多资金,这将需要众议院共和党人与民主党政府合作。拜登周四表示,立法者应立即解决这一问题。而根据白宫的信息,拜登将于周日访问佛罗里达州,视察损失情况。
影响竞选冲刺
接连的两场飓风不仅影响了居民生活,也在影响着今年的美国大选。这两场飓风迫使人们思考一个基本问题:谁能最好地应对致命的自然灾害?这个问题曾经被忽视,但现在却越来越成为总统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前总统特朗普试图利用这次机会攻击拜登政府的能力,并质疑政府是否拒绝向共和党地区提供帮助,尽管没有证据表明存在此类行为。
周四特朗普猛批拜登政府的应对措施不够到位,而且是以党派主义的方式策划的,导致共和党选民被抛弃,称拜登政府让“美国人自生自灭”,尤其是在飓风海伦袭击以后的北卡罗来纳州。他说:“他们让那些人遭受了不公正的折磨。”
拜登则对特朗普的抨击回应称共和党在竞选活动中“谈论这些事情的方式太不美国了”,并直接对特朗普说:“伙计,别再计较鸡毛蒜皮的事情,救救灾民们吧。”
哈里斯则批评特朗普试图将致命风暴转化为自己的政治优势。她在一场市政厅活动中说“在这场危机中——就像在影响美国人民的许多问题中一样——我认为领导层认识到(受影响者的)尊严非常重要。”她还补充道:“我必须强调,现在不是人们玩弄政治的时候。”
除了批评特朗普,哈里斯还试图利用这次机会展现领导力。作为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突然成为应对飓风的重要一员,而此前历届政府中,副总统通常并不参与这一角色。周三,哈里斯与拜登一起出席飓风米尔顿登陆的讨论会。周四,她在内华达州参加竞选活动期间,通过网络参加了有关米尔顿的战情室简报会。
东田纳西州立大学社会学教授坎迪斯·布莱特·霍尔-沃斯特表示,自然灾害变得越来越政治化,人们往往更多地关注政客而不是需要帮助的人们。“当灾难对候选人具有政治价值时,它就会被政治化,但这并不意味着政治化对受灾者有利。”
卡内基梅隆大学研究政府对自然灾害的响应的教授加斯珀说,风暴受害者通常首先希望确保他们得到所需的援助。他说:“这些灾难实际上成为了对地方、州和联邦官员应对灾难的领导能力的一次良好考验。”
但加斯珀指出,美国政治已经变得如此两极分化,经济等其他问题也在影响着选举,因此,目前特朗普和拜登-哈里斯政府之间激烈的辩论在选举日可能并不那么重要。“从边缘上看,这很重要。这会决定选举结果吗?可能不会。还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考虑。”
除了嘴上说说,特朗普和哈里斯都在改变自己的竞选日程。他们已经分别前往佐治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评估飓风造成的损失并承诺提供支持。对应的他们都需要取消其他地方的竞选活动,可能会浪费选举前最后几周宝贵的时间。但佐治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都是摇摆州,他们非来不可,为了入主白宫赢得更多筹码。
影响选票登记
9 月 26 日,飓风海伦在佛罗里达州北部登陆。同一天,当地选举官员可以开始向提出要求的选民发送邮寄选票。而飓风迫使数千人逃离家园,这意味着一些选民无法再在家中收到邮寄选票。除了收不到,在遇到大风和洪水的情况下,选票也可能被损坏。在米尔顿飓风过后,这个情况只会更严重。在这种情况下,选民可以申请更换邮寄选票或仍然亲自投票。
佛州州长德桑蒂斯还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允许 13 个受灾严重县的选举官员改变选举程序。该命令允许更改或合并提前投票和选举日投票站。它还使居民更容易要求将邮寄选票寄到他们登记投票的地址以外的地址。它还允许将选票寄到可转发的信封中,以便它们能够到达新地点的选民手中。
州长命令还做出调整,通过免除有经验的工作人员的培训要求并允许从其他县引进投票站工作人员来避免可能出现的投票站工作人员短缺的情况。
而这个周一是佛罗里达州居民登记参加下个月选举投票的截止日期。有民权组织认为数千人可能错过了登记截止日期,因为他们正在从海伦飓风中恢复过来或准备从米尔顿撤离。佛罗里达州妇女选民联盟联合主席塞西尔·斯库恩说,投票准备就像圣诞购物一样。“你往往会等到最后两到三周才买礼物,投票也非常相似。随着最后期限的临近,人们的兴趣就会飙升。”
因此,民权组织提起了诉讼要求重新开放佐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的选民登记,但都遭到驳回。
佐治亚州州长布莱恩·坎普和州务卿布拉德·拉芬斯珀格的律师(两人都是共和党人)认为,如果延长选民登记截止日期,该州选举办公室将面临巨大的“行政负担”。美国地区法官埃莉诺·罗斯在法庭上作出了同意这一观点的裁决,他表示:“对国家利益的损害大于原告的利益。原告没有指出被告有任何法规或权力延长截止日期,我们没有听说任何人具体说他们无法登记投票。”
周三,佛罗里达州一名联邦法官同样拒绝了民权组织重新开放该州选民登记窗口的请求。提出要求的民权团体认为,10 月 7 日的最后期限“夹在两个危及生命的障碍之间”,迫使一些居民在躲避飓风和报名投票之间做出选择。但佛州州长德桑蒂斯在截止日周一表示:“人们今天就可以登记,然后就结束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今天登记。风暴还没有来袭。”
政客可以把对自然灾害的应对变成一场政治游戏,但在当中真正受到影响的是受灾的居民。大选下个月就能见分晓,而重建家园却是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