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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母亲,对大家来说是慈爱的,是温柔的,抑或是严厉的。可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是有距离感的 ,是难以亲近的。即便如此,我也始终认为,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关心着我。直到十六岁那年,我才终于接受一个事实:
我的母亲,其实不爱我。
十一岁那年,她和我父亲离婚,以感情不和为由。说实话,这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直至如今我依旧这么认为。因为在我为数不多的与父母生活的记忆中,他们总是在吵架打架。两人撕心裂肺的神色,至今仍保留在我记忆深处。
她说,她不会再婚的,为了我。可是,她每天和一个叫“磊”的男人视频,光明正大。每次我午睡时,她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
那时我十五岁,还有两个月中考。记得那时她要我每天中午去姥姥家,因为她要看着我好好午睡,备战中考。
现在想来,仍觉讽刺。中考满分800,我考了690,进了普高A班。她和我说,这些年没怎么管我学习,这个分数考的真不错。可我拿她手机查资料时,分明看到她和磊说,我这个分数,怎么考公费师范?还是差,明明再努力点能考得更好。
02
我所有的激动、三年来所有的付出,似乎毫无价值。我是差劲的,我不配。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那一刻,本就存在的自卑情绪蔓延了整个夏天。高一,我垮下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国庆后的第一个假期。我恐惧学校,恐惧出门见陌生人。我在家拿着碎玻璃,比划着手腕。所有人都不懂,他们说我自私,说我自掘坟墓,说我亲手毁了自己。
起初,我情绪激动地反驳,我说我好难受、好难受。可是我不想家人担心,我从未说过任何极端的话。没有人信,包括妈妈。她说,我是在躲懒,是性格不好。
有一天刮着大风,她在我家楼下叫我出来,然后抱着我说,我的姥姥重男轻女,所以她一事无成。她不想我走她的老路。我从小生活幸福,一帆风顺。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会考上一个好大学。
我心软了。我想,我坚持坚持吧。高二,我又撑不住了,所以请假在家。那几天,奶奶带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中度焦虑,是回避型人格障碍,建议我住院做心理治疗辅以药物治疗。
可是药太贵了,住院也太贵了。我拿着医院开的单子回家了。我把检查结果告诉她。自那之后她每天给我打电话,还说问了教授,我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休息就好。
03
我轻轻笑了笑,说好。
很快到了考试那天,我和老师约好要去考试。可我太害怕了,小心翼翼地和她说,我不想去。她在手机上发语音,破口大骂,声嘶力竭地说,我就是在找借口,明明和她要钱时还笑盈盈地,在家里就什么事也没有,一说去学校就不舒服。
她说,我脸都不要,根本不是人。
她说,迟早有一天我爷爷会赶走我。
她说,真想从楼上推下去我,摔死我。
她说,我每天生活得和鬼一样。
那段语音,我听了一个小时。
一遍遍地听。
我在心里说道:两个月,我只要过一百块钱。笑盈盈,是因为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不想让她担心。
现在,这些竟然都成了我的罪名。她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批判我的罪名。
我忍不住想,是否只有我消失,所有人才会都开心。我忍不住看向窗户。你说,像我这种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喜的人,是不是生来就该赴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现在还是完整的一个人,是因为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没有人会赶走我。我的母亲是错误的,她说的每句话,都是错的。
后来,姥姥告诉别人,妈妈每天气得吃不下去饭。我又忍不住担心。然后,我更加痛苦。
那年我悟出一个道理:心软的人永远是受伤更深的人。本来就痛苦,又担心别人痛苦。所以最后,痛哭压在我身上,我走不出,也看不破。直到现在,我想到母亲,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她说的字字句句,无论是否是气话。
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该,也不能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帜说伤害别人的话,然后轻飘飘一句“不是真心话”就想翻篇。
就像破镜,永远难重圆。
我想,我不会生孩子了。
原生家庭带来的苦痛让我永远难以释怀,我也不希望未来我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辙。幸好,现在我远离了故地,开始学着治愈自己。我也终于明白,原来我也值得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