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金声杯”全国诗歌大赛】孙燕：植物的语言（组诗）

植物的语言（组诗）

文|孙燕

野菊花

你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把自己由里而外依次地打开

展现在已凉还暖的一场场秋风之后

那些从春美到秋的花朵，已妖艳了人们欲望的视线

淡雅脱俗的菊科花瓣，一朵朵开在路旁

开在心中的阳光之下

已没有几多人去欣赏、问津、甚至细思出处

自顾地盛开、自顾美丽、自顾把花期抛向人间

不受世人非议、踩踏甚至损毁

置身于一簇簇卓而不俗的花海之中

静静绽放，直至花期落尽

萎败在一场霜降

大地黄了一片

是该传递点热闹或噪音出来的

过于的死寂和无限量的沉寂只会让

空气感觉到无力遁逃，无处遁逃

然而，我不想在白天的光里分辨出黑夜的讯息来

很久了。都是生活在热闹里的虫子

蚂蚁会找到食物，老鼠也是，青草逢雨会茂盛生长

仅仅一片秋天的叶子会告诉你我

大地黄了一片，同时也会染上各种色彩

千万不要隐藏这在阳光下的黑暗，月亮会如期爬上来

一点点声音都会出卖自己，这仅剩的一点骨头

鸡冠花

在岁月的长河里，你矗立尘世一隅

一抹红，燃烧着晨曦的雨露与黄昏的夕阳

鸡冠花，你如婷婷玉女，绚烂而奔放

以生命之火，照亮着心中的那片土地及荒原

你的红，如烈焰的红唇，娇艳欲滴

不似玫瑰的柔媚，也不及烈焰的狂野

你以深沉的呼唤和盛开的魅力

对岁月温柔挽歌礼赞，对未来时光热切期盼

风吹过，你轻轻摇曳，与风共舞

生命在厚重的时光里低吟浅唱

你的花瓣，如滴血的玫瑰，层层绽放

以血的养分保持人间烟火

在时间的印记里找寻自己心中那抹独一无二的光

从你身边走过，立足凝视

对你傲人的气势所折服，为你火红的内里灼伤自己

你以坚韧与独特的魅力栖居与此

我以手机相机快门定格了你每一个精彩的存在

花的絮语

于喧嚣之外，你我邂逅在这里

你带着朝阳迎接我，或是我迎着夕阳拥抱你

相互间的奔赴，总没有错过你的绽放光芒和我的欣赏

探寻你，有过两年之久，于今日

 “八宝景天、蝎子草”一个独特而又傲世的植物                             

我认识了你，并从中努力熟悉你

花语是你的语言，吉祥伴有如意，是我非言语所能尽述其意

坚韧的躯体，如松柏傲然，历经风雨依然怒放风姿

于逆境中更显傲骨，绽放光芒

非时间所能禁锢你的绰约华资

“八宝景天”，在这片寂静的广场上

我似乎能听见你的心跳、执着、与热爱

以及斑斓的容颜，一点一滴都绘就着梦一样盈盈的梦境

你也有紫罗兰的深邃，藏着夜一样深邃的花语

花瓣当舟，色彩作帆，在这里

引领每一个信奉正义的心灵，追寻心中的那束光

也使每一个像我一样经过你身边的人

都感受到了世界的温暖与无尽的爱

一朵云彩飘过来

一朵云彩飘过来，轻轻地、悠悠地

没有既定的轨迹，也不问归期，甚至

不寻旧梦

只随风而来，将心事洒向无垠的天空

人们驻足，仰望、心灵得以栖息在这浩瀚的白里

不言不语，却绘满天际的五彩斑斓，如梦似幻

斑驳光点穿透它的薄纱，与风共舞

在山川、河流、草木、花朵，铺展一幅幅画卷

然而，它又是那么短暂，转瞬即逝留下一抹淡淡的、悠长的白

我们试图抓住它，却只能拥抱风的空白

但请相信，当另一朵云彩再次飘过来

将有了新的故事，新的希望，甚至新的开始

风起时

并不会因为一场风而有什么戒律

当一树梨花落红从泥土里开出繁华

风不再是春天里的一场风那么单纯了

这时他便有了一个偷盗的罪名

一个盗贼，一个窃取者

一个不被人认同的不速之客

在梨花开得最为恣意的时候

撕扯 摇晃 冲撞

其行为不用其极

这注定是一场浩大的劫难

“化为春泥更护花”的证词失灵于此

一场“冷月葬花魂”

准确印证了梨花的归去来兮辞

枸杞

枸杞，你是历史长河里的见证者

是宁夏荒原上静静守望者，是诗意的化身

你的身影，在古籍的字里行间跳动

诉说着千年前的妙事与传奇

你的根，深扎在西北的沃土之中

汲取着大地的精华，滋养着仁者、医者、食客的灵魂

你的枝叶，舒展在蓝天之下

与风共舞，与云同歌

你的果实，是岁月的馈赠

每一颗都蕴含着你独特的魅力和精华

你的香气，是生命的颂歌

让人们沉醉其中，不能自持

枸杞，你是一味养生的圣品

以药合作用滋养着人们的身心健康

也慰藉着人们的心灵

更是对于生命的那份奉献和敬畏

你让人们懂得了什么是生命的意义

更让人们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和无可替代

枸杞啊，你是大自然的使者，也是大自然的馈赠

在你的身上，尽显大自然的神奇与魅力

你让人们领悟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在你的世界里，没有喧嚣与浮躁

只有那份晶莹的宁静和回归自然的本质

枸杞，你是历史的见证者

也是人们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花期

就像我留不住你一样。一盆长势不错的玉树。在你走后不久

肥硕的叶子就慢慢枯萎了下去

再也没有了你在时的枝叶繁茂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失了母爱的孩子

到处碰壁，无处依附

或许她也是因为你的离去而失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一天天的伤心和难过中逐渐消瘦

或许我才是谋杀了玉树的杀手

导致了她的生命以陨落告终

是的。我要向你忏悔，也向那盆玉树

说心里话自你离开以后，你所待过的屋子

以及你工作过的那台电脑

我都避免靠近，更别说是那盆玉树

终究是没能留住一盆玉树的花期

像没能留住你一样

稻花的笑容

稻花的笑容一定很美，很灿烂，很洁雅

我没有见过。如同

更多的人不知道大米的价格

油是从黄豆和花生里提炼出来的

不知道从胡麻里也能榨出油来

大学生、以及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

还有我。也不知道

一斤大米能用多少钱兑换才算公正

稻花的笑容，或许没有向阳花的张扬

没有小麦花的内敛

然而，肯定有自己的含蓄与沉稳并重

我写不出稻花真正的笑容有多美好

仅凭想象，稻花的笑容一定百媚千娇

一定在风里醉过，且不自傲

深深低下头去

麦子（一）

绿渲染着绿，青春正值少年

激情从不散场，努力始终都在路上

你像极了这六月麦子的样子

麦子留下了风的形状

高高蘸酱举杯

或是把成熟落在纸上

风和蓝天都会吹动你波浪的光环

阳光洒在每一颗成熟的麦粒之上

麦子（二）

已然不记得你曾经的样子。再看见你

是N多年后的一次相遇(时间那么久）

总有几分是相似的，总有几分是陌生

我不敢认你“一眼就看见妈妈的影子”

你有着一个永不改变得同样的名字

确完全有着一种不一样的人生道场

我一遍遍端详你划过眼眸的印记

搜寻、搜寻、搜寻一个合理的句

写实你的命运

金糜子

我没有喝上一口

这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万幸

近日总在强迫自己不要对酒生情

一种既会给人带来幸福也会给人带来不幸的

大原的“黍”所酿制而成的液体

“酒不醉不人，人自醉”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到酒窖

一股绵的、纯的、甜的酒香味

早已把人灌醉

要说亲朋好友相聚，定是把酒言欢之时

我说过我爱酒也喝酒

但在酒的故乡，酒的发源地

我生生的放过了一次豪饮

一次酒缸倒酒，大碗盛酒的江湖结义

我选择了弃演

孙二娘最终错过了一次江湖风云录

青杏的坚强

青杏褪去了蝉翼的膜

露出了它不知经历了多少摧残

终于在五月的枝头稳坐江山

从心里，我至今都没承认春有过多暖

但我只承认它花开有多艳

五月，我依然抱胳膊取暖

依然把身体裹得严实

我依然把春和暖不能连贯地结合起来

我只有问柔若花骨朵里的果实

它得有多大的耐力和生命力活过四月走进五月

它得有怎样顽强的意志力在沙尘里独自尊大

叫不出名字的你

我叫不出你的名字

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你有爬山虎攀岩的功底

给你一堵墙，给你一条藤

你就会牵线搭桥整个身躯都会攀岩而去

大自然不会亏待你，也不会禁锢你

只会任由你延伸，再延伸

一堵墙或一扇篱笆墙就是你整个的天堂

你一袭绿衣，枝繁叶茂，椭圆的叶子绿到发黑

开有白色碎花，一簇一簇的，

不经意，不会有人注意到那花若米小的苞蕾

“有花必有果”，你结有细长型的荚（果）

嫩时和叶一样，绿得自然，绿得纯粹

不带有任何色差和偏见

快到成熟时荚子（果子）就会立变褐色

绽放后里面是丝状的像极了蒲公英的种子

随风，又会在别处生根

我不知道你为何物

我只知道你是大自然的一分子

不爱你时

我确定我曾经是爱过你们的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你们了

曾经，我曾也耐心地侍弄过你们

施肥，浇水，剪枝，嫁接，反胚 ……

每一道工序我都认真对待

也都认真处理

想让你长成我心目中的样子

想让你遇水成荫，灼灼其华

不想让你成为我一个单色调的负担

不想让你的单色调更让我觉得心发慌

不得不承认你是有四季常青的本领

我看你第一眼时如若初见，第二眼时

两情相美好

第三眼时是一种久别两生厌

看到你，是一种根深蒂固绿得过于纯粹的物种

在透过落地窗的光影里不断凌驾与我的心门之上

向阳花

我已经不喜欢花很久了

对花的兴致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今天，就在今天，也不是特指今天

我燃起了一种对花的艳羡

不做其他。我停住了车

下车的欲望很强。一片金黄

比黄花菜更黄，比忘忧草更忧伤

在这个缠绵的雨季

还保持一脸阳光，且

一心向阳

我望远看着，就看得心花怒放

一部手机，定格的不止是花的永痕

也是一份心情的祭奠

爱上花，就爱上美丽

我重新燃起对花的喜欢

花草也惹人

总有花会绊住我的脚步

这是七月，一年里最好的季节

小草也会嫩得叫人心醉

去过了通湖草原。遗憾的是没见到真正的草原

唯一的绿是老师文中常读到的嘎拉木

被我误认为红豆的植物，这多么荒唐

罗山脚下我每天上下班的路上

细碎且浓厚的像极了贺山庄山上的小草

在另一个地方的这里遇见

心里不由地放着一群羊

从这头来到那头去，一扫而过

一扫而光

不进他人良田，不偷吃他人植物

路边的野花足够喂饱了我心中的羊群

路边盛开的小野花

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

不止一次

路边的野花在野草的簇拥下

开成了我多年来心中想象的样子

如果这是在几年前

我定会不假思索地跳下车去

即是不连同黄土一起

挖一棵移栽在家中花盆

也会爱不释手地仔细侍弄一番

闻闻嗅嗅的过程中

也会把香和魅力花开最美的瞬间

做一个最后的定格

然而，今天

风中摇曳的大自然的万物

千姿百态的各色花儿

在醉美心田的同时

我只有打心眼的赞美和欣赏

或许

这已过了一个时间的节点

一个心境的风轮变迁

我没有了点点冲动

想要去采路边花的心思

一朵开成心中想象的花

我只想让她在我来来去去的路上

永远灿烂

不管是在朝阳的绚烂，还是

黄昏微染天边的烈焰

一切都是，最美，最动情

最自然的绽放

一株狗尾巴草

你本是植物草木科

却做了风的向标

风来时

你总是低头顺受

把身姿放到最低

以低俯的形式恭送风的远去

随时准备

迎接和送往的责任和义务

大多时候

从根本意义来讲

你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但当你把一个无心之举

做成一道风景

你便成了人们心中的风景

一个不可或缺的

风的向标

我们不管

风从哪里来

看看你

就全都知道了

一簇开在心上的花

你是喜水的物种，也一样在贫瘠中缠绕！

你是无人问津的花朵，却开出了美丽和娇艳！

你是风中的呼唤雨中的伞，你是大地上一簇小小温暖和

一朵不易发现的小幸福！

我爱你的清雅胜过一朵国花

我爱你的清纯只在泥土之间

我爱你的馨香在草原之上

我爱你的乡愁在我回眸一瞥

我曾在心里千万次地赞美菊竹梅兰

但当我看见风中摇曳的你

我的心被你长长的藤蔓早已萦绕、牵攀

绕让心房，紧固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