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再见!

文摘   2024-06-13 08:43   北京  

2024年6月12日下午五点二十几分,咪咪永远离开了我们。

五点钟左右,我们回到家,发现她又钻到沙发底下睡觉去了。把她拿出来,发觉她有点喘粗气。以为是天热。十分钟后,听见她的叫声不对劲,喘不过气,而且尿失禁。赶紧赶去医院。

修路堵车,用了18分钟。如此漫长的18分钟。途中,咪咪几番挣扎后没了声息。感到医院,急救已束手无策。

咪咪被白毛巾包着起来。等待明天上午送去火化,然后领回她的骨灰。

一切都来得太急太快,快得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难过。

回到家,望着她的猫窝,猫砂盆,她喝水的水盆,给她降温的小电扇,她的猫粮,她的玩具,她的零食,刺痛才汹涌而至。

一年前,2023年5月中,我们在小区遛狗时,咪咪被小黑发现。她蜷缩在一楼院子的某个角落,只静静趴着。给她喂罐头,她不会吃,只会喝掉表层的水。因为院门是关闭的,当时以为是一楼邻居养的猫,但敲门无人。

她的手脚很短,短得可怜。完全没有跳上跳下的能力。

5月22日下午,散步时小黑再次发现了咪咪,她在另一家院子里趴着。我们意识到,这是一只流浪猫。我们向她招手,她就乖乖地走了过来。于是,我们决定收养她。

赶紧定制猫咪需要的猫窝,猫砂盆,猫粮。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心情喜悦。
我们就叫她咪咪。

我把咪咪的猫窝和水盆放在书房,并且按上了栅栏小门。让她跟小黑跟乖乖区分开来,有了自己的领地。

刚到家时,她轻轻叫着,抒发不安。后来不叫了。再后来开始在全屋巡视,乖乖紧随其后。咪咪不怕狗,或许从小跟狗狗生活在一起过。咪咪很温柔,给她剪指甲也不反抗。不知她的前主人为何抛弃她。

刚来时,可能流浪了一段时间吧,咪咪不算太胖。她还能从椅子跳上桌子,在桌子上看鸟儿们在窗外吃小米。

6月中,天热起来,咪咪发情了,发出奇怪叫声。于是带她去医院做了绝育。在车里,猫笼中,咪咪一直喵喵叫。她害怕出门。

当时小黑也刚做了尿道结石手术,两个小病友同病相怜。

咪咪术后很能吃,总是饿,很快胖起来,走路肚子拖地。后来给她换了低脂粮,但减肥不成功。

因为竹子对猫毛极度过敏,只好让咪咪吃一种进口猫粮,以减少人的过敏。效果还不错。但不知是不是猫粮的缘故,咪咪总是留下红色的眼泪。遵照医嘱每日给她滴眼药。略有好转。奇怪的是,后来换了猫粮,竹子居然也不再敏感了。

咪咪只吃猫粮,对一切零食都没兴趣,我猜她以前没吃过。后来能吃一点猫条,但也只吃几口。

她也不喜欢玩具。一堆玩具放在那里成了摆设。

咪咪好静,胆子小。有时去抚摸她都吓一跳。时间长了,胆子大了些,可以随意被摸。

给她拍了无数照片,各种妖娆的姿态。可爱极了。

2024年一月初,带小黑乖乖和咪咪开车去海南。一路上咪咪很安静,跟小黑乖乖一起睡。但她在车里不怎么吃东西,偶尔去猫砂盆里撒尿。

到了民宿,咪咪有些怕生,不过应激程度不算太高。

咪咪很适应琼海的生活。反正不出屋,有时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风景。

给她添置了猫草球,她在上面又添又蹭。

对真的猫草却不感兴趣。

她有时会从椅子上我的书桌往外看。有时喜欢呆在沙发边的小桌子上。

3月回到北京,给她做了详细体检,医生说基本没毛病,半年后再查。感觉放心。

咪咪有好几个猫窝。书房一个,客厅有两个,我的卧室有一个。供她自由选择。

每天晚上,把她抱进我卧室的猫窝里。有时一夜不动窝。有时半夜跑到客厅里去。咪咪有自己的小脾气。有时不想去我屋睡,抱她的时候她会咬我的手,轻轻地。

每天早上,在她舔唱片外套的沙沙声中醒来。她见我已醒,会短促地叫一声,然后飞奔到书房。表示她饿了,快来喂她。给她添好猫粮,又换一盆新水。这方面咪咪很讲究。

吃饱后,她会去猫砂盆里撒尿或拉粑粑。因为腿太短,她没法像其他猫一样舔自己全身,于是每次上厕所后我们都帮她擦身。她就乖乖躺下仰面朝天,让我们擦干净。

咪咪喜欢四脚朝天躺着,似乎在等待我们给他按摩。她喜欢我们的抚摸。

咪咪越来越不爱动,大部分时间就躺在她的窝里睡觉。

她不会像狗狗一样总贴着主人,但主人在哪个屋,她也会在那里。比如我们在客厅看电视,她就会在客厅的窝里碎觉。

说实话,咪咪没有狗狗那么强的存在感,她常常只是安静地躺着。但是当你想起她,会发现她就在那儿。这让人安心。

最近,咪咪似乎跟人更亲近了。

早上,有那么两三回,她居然主动跳到我床上,就在我旁边等着,让我抚摸她。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一年了,她终于越来越有安全感了。

再也想不到,一个下午,她就这样匆忙离开了我们。

一年,萍水相逢,成为家人。

一年,匆忙离去,惊鸿一瞥。

回到家,收拾她的东西。

那些零食和玩具,她很少用,似乎跟她也没有太紧密的记忆连接。

等把猫砂盆和几个猫窝收拾完,客厅里空空荡荡,书房里空空荡荡,似乎,咪咪在这家里生活过的痕迹顷刻就要消失。

尖锐的疼痛袭来。

这一年就像一个梦,醒来徒留寥落。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至少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她得到了我们实实在在的爱。

每天早晨,在喂食之前,我都会抱起她,轻轻亲吻她的脸蛋、眼睛和小小的鼻子。每当此刻,她都非常安静,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似乎喜欢,又似乎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

人生不过是一场因缘际会。

爱过,就值得。

咪咪,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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