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文之窗 》人文综艺掌上微刊
孩子想要的，
其实很简单。
01
有些孩子的童年是彩色的；
而有的孩子的童年是灰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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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干涸的河》里面，那个12岁的留守儿童石凤鸣，曾经让无数网友关注和心疼。
她出生在湖南一个小乡村里，已经有8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石凤鸣，是同龄人眼中的“野孩子”。
没人爱和她玩，大家背后说她不爱干净、不洗澡，不讲卫生。
而面对这样的孤立，石凤鸣没有尝试缓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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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默默远离人群，养成了孤僻、不合群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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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得不到家庭的温暖，石凤鸣变得成熟、麻木，像一只缩进壳里的蜗牛，不愿对外界吐露任何心声。
她曾在日记里写道：
“每当我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就像一个无底洞，总有想不完的心事。”
“只要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对面，我的心就像一条河，马上干透了，说出来的都是谎话。”
她唯一的朋友，是一条小黑狗。
那是在她最孤独的时候，总无私给予她慰藉的玩伴。
然而当一段时间过去，导演组再一次到访，询问她小黑狗的下落，石凤鸣说：
“已经分了，老师一半，大伯一半。”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还挂着笑容，可那一闪而过的悲伤、那游离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在大人看来，能吃饱、不受冻已经足够，无人关注她情绪的变化，更无人在意她的喜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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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12岁，正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年纪，
可她却像个看透世事的老人，
那句“我能好好过么，我还能干嘛呢”
叩击着无数人的心。
02
我想起另一个12岁留守女孩陈紫云的故事。
由于家庭负担重，陈紫云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将她交给奶奶照顾。
直到她连续7天没有进食，家里人才发现孩子的身体出了问题。
无论喂她吃什么，她都会产生严重的呕吐反应。
一开始，家里人以为她患上胃病，可是当爸爸带着她做了检查才发现，年仅12岁的女孩，已经是中度焦虑、重度抑郁。
在病房里，她常常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发呆，不哭也不笑。
她说：“很难受。有时候感觉这世界上很没意思。”
她渴望父亲的关心，却又心疼父亲的辛苦，只能把所有期盼藏在心里，
久而久之，她很难再敞开心扉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出现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
而像石凤鸣、陈紫云这样的留守儿童，在中国还有900多万。
又有多少孩子，陷在情绪的黑洞里难以自救？
在最需要关爱和引导的时候，他们只能在成长的路上踽踽独行；
在最该肆意欢笑的年纪，他们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包裹起来。
稚嫩的面孔下，他们伤痕累累的心在呼救，又有多少人看到和听到？
03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曾发布《乡村儿童心理健康调查报告》：
留守儿童抑郁检出率为28.5%，留守儿童过度焦虑检出率为27.7%，
在缺少关爱的环境中成长，孩子们的心理健康问题不容乐观。
一博主曾做过一次街头采访，发现一名女孩手臂上满是伤痕，都是她自己用刀片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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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小就是留守儿童，与父母关系并不亲密，即使后来生活在一起，也常常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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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知该如何排遣的情绪，都化成刺向她自己的刀，
她用自残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乡村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正成为一个社会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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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经济学家丹比萨曾说：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对留守的孩子们来说，让他们学会表达情绪很重要。
让他们直面自己的悲伤与快乐、笑与泪，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是一个可以看见“成果”的过程。
而这，也是各类儿童安全公益项目努力的方向。
各级教育部门要关注偏远地区儿童的安全需求，
针对贫困地区儿童情绪行为问题，为他们筑起一道心理安全防护网。
儿童安全公益项目“伊利方舟”拍摄了一支公益宣传片《心里花》，
镜头下，那些性格各异，却鲜活生动的孩子们，常令我十分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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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结束的暑假，孩子们会因为和同伴打水仗、赛跑、和父母难得的相聚，而笑靥如花。
笑容绽放在脸上，
那是童真的样子。
但，他们也会因为作业被毁坏、被外婆骂、被爷爷冤枉而难过落泪。
也有孩子为自己制造了一场鲜花雨，
丛山和花朵的掩映下，她的笑比景色更动人。
但还有很多孩子，不愿意将情绪表露出来。
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藏在心里。
他们有的是怕父母担心；有的觉得父母已经够辛苦，不愿再给他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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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动容的，是一个叫顾光星的小朋友。
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默内敛。
永远是安安静静的，即使在伙伴玩闹时，他也只充当一个沉默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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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安静地帮奶奶做家务，安静地吃饭，就连和爸爸打视频，也都是沉默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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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一年才见一次面，隔着视频显得客气而疏离，不知道如何拉近关系。
长久的沉默和尴尬，让视频那头的父亲扔下一句：
“没事就挂了，我在上班。”
父亲挂断视频的声音响起后，顾光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采访中，被问及“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但最后，他还是藏起了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我也不记得了”。
他将自己封闭起来，
小小少年的内心，像一片幽深的湖，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向阳而生的孩子们需要被看见，更需要被引导，去表达情绪。
笑，就纵情恣意；哭，就快意恩仇。
曾有人问一位拍摄留守儿童纪录片的导演：
“留守儿童的社会问题怎么解决？”
导演沉思了很久说：“看见，只是第一步，有人意识到或者正视问题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留守儿童心理安全健康亦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