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诗人高启《独庵集序》中说:“诗之要,有曰格、曰意、曰趣而已。格以辨其体,意以达其情,趣以臻其妙也。”这句话不仅概括了诗歌创作的基本要素,也揭示了诗歌艺术的内在规律和审美追求。“格以辨其体”,这里的“格”指的是诗歌的体制和风格。高启认为,诗歌的首要任务是确立其体裁和风格,这是诗歌创作的基础。正如《文心雕龙·体性》所言:“夫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情性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不同的诗人,由于其才情、气质、学识和习惯的不同,会形成各具特色的诗歌风格和体裁。高启在《独庵集序》中进一步指出,诗歌的体裁和风格不仅决定了诗歌的外在形式,更影响着诗歌的内在精神和审美价值。他强调,只有正确地辨识和选择适合自己的体裁和风格,才能在诗歌创作中避免“入于邪陋”,保持“师古之义”的纯正性。这一点,在后世诗论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和继承。如清代诗论家叶燮在《原诗》中就曾提到:“诗之为道,有根柢焉,有枝叶焉,有花卉焉,有菓实焉。不实不秀,不秀不实,而诗道亡矣。”这里的“根柢”和“枝叶”,可以视为对诗歌体裁和风格的形象比喻,强调了它们在诗歌创作中的重要性。“意以达其情”,这里的“意”指的是诗歌所表达的情感和思想内容。高启认为,诗歌不仅是语言的艺术,更是情感的载体。一首好的诗歌,必须能够准确地传达诗人的情感和思想,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共鸣和感悟。情感是诗歌的灵魂,也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学样式的根本特征。正如唐代诗人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所言:“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歌通过语言的精炼和音韵的和谐,将诗人的情感转化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让读者在欣赏诗歌的过程中,感受到诗人内心的喜怒哀乐和人生哲理。高启在《独庵集序》中强调,诗歌的情感表达必须真实、自然,不能矫揉造作或虚假敷衍。只有这样,才能打动读者的心灵,产生深远的艺术效果。这一点,在后世诗论中得到了广泛的强调和传承。如清代诗论家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就曾提到:“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这里的“情中景”和“景中情”,就是强调诗歌中情感与景物的交融和统一,是诗歌艺术的重要特征之一。“趣以臻其妙”,这里的“趣”指的是诗歌的美学蕴含和意境之美。高启认为,诗歌的最高境界是达到一种超越语言和情感的审美境界,即“妙境”。这种境界的达到,需要诗人通过巧妙的构思和精湛的艺术手法,将情感、景物和意境融为一体,创造出一种独特而深刻的艺术效果。意境是诗歌美学的核心要素之一,也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学样式的关键所在。正如宋代诗人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所言:“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这里的“兴趣”和“意无穷”,就是强调诗歌的意境之美和审美效果的深远性。高启在《独庵集序》中强调,诗歌的意境之美需要诗人通过巧妙的构思和精湛的艺术手法来创造。他认为,只有掌握了“格”和“意”的精髓,才能在诗歌创作中达到“趣”的境界。这一点,在后世诗论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和继承。如清代诗论家袁枚在《随园诗话》中就曾提到:“诗者,人心之声也。人各有心,心各有声。一肖乎声,即肖乎心。发声必肖其心,即为好诗。”这里的“发声必肖其心”,就是强调诗歌创作中的意境之美和审美效果的独特性。综上所述,高启在《独庵集序》中提出的“格、意、趣”三要素,不仅是对诗歌创作基本规律的深刻揭示,也是对诗歌艺术内在规律和审美追求的精准概括。它们相互依存、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诗歌艺术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温馨提示:本公众号发布图文只为交流分享,源自网络的图片、文字及音视频内容,其版权归原作者及网站所有,有疑问敬请联系我们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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