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尼中国普通员工的工作生活情况如何?
这里笔者只是谈一部分,不代表全部。
床铺没有床垫,十几个人住集体宿舍,上下铺。烹饪条件也很简陋,吃得并不好,生病看病的条件也不好,甚至有的工人表示生病请假也不容易被批准。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以为出来打工,就是这样的,中国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吃苦精神”,认为吃苦是应该的,只要想赚钱,就应该吃苦。所以不能简单地从个人的角度进行评判,因为对很多工人而言,再苦再累的条件,都是赚钱的机会,这比什么都重要。
事实上,苦难不应该被歌颂,很多人都可以从工作中感受到快乐。苦难和美好的生活之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有的人就是吃一辈子的苦,什么幸福都没有享受,而有的人,就是不用吃什么苦,而过得很安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几个人真是这样的,很多人“苦”是没有质量的苦,就是一直苦下去,而那种目标明确,可以不断积累实力的“苦”,那跟打工人所谓的“吃苦”完全是两回事。所以,不要莫名其妙被自己的吃苦精神给感动了。
稻盛和夫说:“世界上最无耻、最阴险、最歹毒的赞美,就是用穷人的艰辛和苦难,当做励志故事去愚弄底层人。”
这么多年关注海外打工者的工作生活情况,笔者接触了大量海外劳工,尤其是印尼的中资企业工人的情况,笔者是有发言权的,当然,能够说多少是另外一回事。
首先,护照事宜,这个毋庸置疑,美其名曰为了安全和方便管理,实际上就是限制你的基本行动自由。几乎所有的中资企业都会没收员工护照,更搞笑的是,你去跟某些部门反映,人也是说这是正常的,是为了工人安全嘛。但是按照护照法的明文规定,这就是违法的,当然,人企业可以说是工人自愿的,试问,他们如何不自愿?还要不要这工作了?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很多工人不敢对公司的不当做法有所置喙,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护照在公司手上,如果公司不满意你,可以在很多手续方面给你拖着。
其次,加班,无论是否强制性的,都是普遍存在的,是否有加班费,因所在公司而异,居笔者了解,大部分公司是开加班费的,但是一些外包单位除外。很多工人表示,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一周干六天,这都是常态。另外,在印尼,中国员工虽然比印尼本地员工的工资高不少,但是本地人到点下班,不会加班,加班给加班费。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本地员工要是权益受损,他们有当地工会保障,而中方员工没有此类条件。如果他们要是搞一次事——尤其是集体搞,那么不要说在国外会遇到很大打压,回国后一样会遭遇各种麻烦。人都要生活,都有国内的家人,不会孤注一掷的,要体谅每个普通打工者的情况。员工作为弱势群体,很难和公司抗衡。
第三,大部分员工之间是不会团结的,有不乏为了讨好领导,而帮着公司来踩工人的。不像印尼本地员工,他们很多时候真的是很团结,我很少能够在中资企业的员工之间看到这种团结。我协助一些员工揭露公司的黑暗面,很多失了良心的工人还会协助公司来投诉我的文章,公司要求工人集体投诉,参与进来的人大有人在。
第四,拖欠薪水。这种情况,这几年也是有增无减,尤其是很多工人被黑中介骗过来之后,那就更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了。一般大的正规的公司,工资还是可以正常发放的,但是有的大小外包公司,拖欠薪水是很普遍的。拖欠薪水,最终能够发给你的,那还算好的,普遍欠薪三个月以上。还有的,就一直没有了,怎么讨要,都讨不回来,最终自认倒霉。
我接触过不少公司的高层领导和底层员工,知道大家的真实想法,很多事情不是一两个人的错,也不是靠几个人就能够解决的。但是这些问题是需要正视的,这是第一步。不是每个国家的员工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呢?为什么人家就可以轻轻松松把钱赚了,而你就必须累死累活,付出那么多代价呢?而且在一些恶劣的工作环境中干久了,很多回国后就查出健康问题,这是另外一种可能是巨大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