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 | 新中国成立前的西苑阅兵

政务 2024-11-25 22:20 北京

1949年3月，党中央、中央军委从西柏坡进驻北平。临行前，毛泽东信心十足地说：“今天是进京的日子，赶考去哟！”

到达北平的当天下午，在西苑机场举行阅兵。这次受阅的不但有陆军部队，而且还有坦克、装甲车等装备，中共中央五大书记乘车检阅。这次阅兵是解放战争时期唯一一次阅兵，是中国共产党人定都北平的奠基礼，也是新中国开国大典阅兵的预演。

△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在西苑机场与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一起。

解放战争时期唯一一次阅兵

1949年3月25日，西苑机场热闹非凡。据当年的摄影师徐肖冰回忆：吃过午饭，袁牧之亲自率领7名摄影师乘车来到西苑机场，那时机场上已有不少人等待，北平市民、有军队打着旗子，写着“热烈欢迎毛主席”等标语。

毛主席等中央领导要与民主人士一起检阅人民解放军。

由于准备时间太短，所有的受阅部队从接到命令，到动员开始准备，保养车辆、擦拭武器、洗刷军装、操练队形等等，全部压缩到一起了。为做到万无一失，受阅部队广大指战员们整夜未眠、进行动员、检查着装和军容，25日晨受阅部队全部准时到达西苑机场。

四野14兵团司令员刘亚楼对这次阅兵非常重视，并特意作了预演。四野41军121师363团政委周之同在晚年回忆：“受阅人员到达西苑机场。当时没有话筒，就由警卫团团长协助同各部队联系，进入指定受阅位置。”

受阅部队排列成凹形缺口向东的队列。南边首先是坦克部队，然后是重炮部队：2个野炮团、3个高射炮团、1个榴弹炮营。坦克和炮上插着各色各样的奖旗。西边是200辆美制汽车的摩托化部队。北边是3个步兵团组成的步兵方阵。周之同说，步兵方阵中有40多面标志着突出贡献的奖旗，原来都在前排，因影响视线，临时决定把“守备英雄团”“塔山英雄团”的奖旗留在前面，其他全部移至后排，这样显得更鲜明敞亮。“机场上，彩旗、奖旗相互辉映，迎风招展。置身其中，令人感到十分自豪。上午，受阅部队在统一指挥下演练一次。下午3时再演练一次后，静候中央领导的到来。”

刘亚楼对41军军长吴克华说：“你来当主席和朱总司令，我来演习一次向你报告。”这话一出，把吴克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哪能代替主席和朱总司令呢？”刘亚楼说：“不先练习练习，到时出了毛病，你来负责？”吴克华拗不过只好说：“好好好，我就当一回主席和总司令。”预演结束后，刘亚楼绕部队走了一圈，不时停下来吩咐指战员们：大家喊几个口号，“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毛泽东和中央首长要检阅驻平部队的消息传开了，受阅战士立刻沸腾起来，官兵们欢呼雀跃、群情激昂。

16时，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乘汽车从颐和园出发经海淀镇、白石桥、紫竹院，来到西苑机场，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工人、农民、学生等各界代表立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毛泽东与迎候在那里的叶剑英、林彪、聂荣臻、贺龙等热烈握手，并与各界代表亲切会见、互致问候。

17时，4颗闪烁夺目的信号弹在西苑机场上空升起，军乐队高奏着欢乐明快的乐曲。随着50门六○炮发射500发照明弹，天空顿时一片灿烂。

阅兵式开始。身着灰色大衣的毛泽东登上第一辆浅绿色吉普车，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林伯渠、林彪、罗荣桓、聂荣臻、叶剑英等也依次登车。阅兵车队由一二十辆组成，因为参加检阅的主要是41军的部队，军长吴克华、政治委员莫文骅站在最后一辆阅兵车上。

△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乘敞篷车在西苑阅兵检阅高炮部队。

阅兵总指挥刘亚楼跑步向前举手敬礼，报告：“受阅部队有坦克、炮兵、摩托化步兵、步兵团等兵种，请主席检阅！”毛泽东还礼后，刘亚楼登车站在毛泽东的左后侧。军乐队高奏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毛泽东在刘亚楼的陪同下，缓缓行进。接受检阅的坦克手、摩托化步兵、战斗英雄等精神百倍。

“立——正！”刘亚楼向部队发出了受阅的口令。站在队列前的各分队指挥员举手向领袖毛泽东敬礼。身着灰布军大衣的毛泽东和首长们站立在缓缓行驶的吉普车上，威严庄重地举起右手，向指战员们还礼。

车子从随风飘扬的“塔山英雄团”战旗前通过，毛泽东看到了这面闻名全军的旗帜，轻声对司机说：“慢一点。这就是锦州战役作战的那个部队啊！”车子稍微停了一下，刘亚楼介绍了这支部队和这面战旗的由来，毛泽东凝眸这面血染的战旗和战旗下伫立着的英雄部队，举起手向这些英勇的战士们深情地敬礼。

开国大典阅兵式的预演

阅兵式开始前，在谈论毛泽东乘什么车检阅时，有人提出最好换辆好车，以显示一下人民军队特别是最高统帅的威风。为此，朱德总司令提出把自己的轿车让给毛泽东。因为在这时，毛泽东一直没有专用轿车，全军只有朱德有辆个人专用轿车。

在延安时，有位爱国华侨，怀着对红色政权的崇敬心情，送给中共中央两辆轿车。有人主张给毛泽东一辆作为专车，但毛泽东说什么也不要，他建议：为了多打胜仗，迎接中国革命胜利的早日到来，把一辆车送给指挥作战的朱总司令，把另一辆车送给陕甘宁边区著名的“五老”谢觉哉、林伯渠、徐特立等老人用。

北平市一位副市长建议：将自己乘坐的一辆高档轿车作为检阅车辆使用，几位民主人士也争相邀请毛泽东使用自己的车。毛泽东都没同意，他笑着说：“用我们缴获的战利品——美式吉普车检阅部队，岂不是更有意义吗？”西苑阅兵时，毛泽东乘坐的就是一辆缴获来的战利品——美式威利斯吉普车。

如今，停放在双清别墅东门外小院里的这辆同款车，车身泛着黄绿色、略显破旧。为了找到这辆车，香山公园管理中心的同志跑了近两个月，才在云南瑞丽一位收藏家手中征集到，并通过文物专家逐一比对当年西苑阅兵时老照片中吉普车的10多个关键外形特点，确保是同时代同型号吉普车。展出前，这辆同款车还“化了个妆”。原来，征集到的车是原装的，颜色是森林绿，但当年毛泽东乘坐的那辆是战利品，经历过战火，车身颜色更偏向黄绿色，为了最大程度接近当年的原貌，所以进行了细微的改造。

毛泽东坐着那辆缴获的美式吉普车，在一行行、一列列威武的人民解放军队列中缓缓穿行而过。他高扬着右手，向受阅的指战员们致意和问好。摄影师按动了快门，给历史留下了那永恒的瞬间：毛泽东身穿长大衣，头戴解放帽，站立在吉普车上，他一手扶着车栏杆，一手挥动着，向受阅部队还礼。在受阅战士们的身旁，同样是所缴获战利品摆成的钢铁行列，车身或炮架上的“青天白日”油漆标志还清晰可见。

当检阅的车队缓缓驶过时，队伍里响起雷鸣般的口号声：“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大家使劲地喊，不断地振臂欢呼，时不时擦着激动的泪水。

西苑阅兵式，实际上只有现在阅兵式程序上的检阅式，而没有分列式。但是，它是我军最高统帅在解放战争史上唯一的一次阅兵，也可说是半年后所举行的开国大典阅兵式的一次预演。

“同诸位一起建设新中国！”

检阅部队后，毛泽东同工人、农民、青年代表及160多位民主人士等进行了交流。

郭沫若率先迎上来问候。毛泽东说：“沫若兄，重庆一别，又是三年多了。”“你的史论、史记大有益于中国人民。那本李自成进北京为什么失败的小册子，使我们在胜利以后不骄傲自大，不重蹈覆辙，很有教育意义。”

随后，毛泽东握着谭平山的手说：“我们是老同事了。身体可好啊？”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谭平山任组织部部长、农民部部长，毛泽东任宣传部代部长。大革命失败后，谭平山参加了南昌起义。

△叶浅予《北平解放》 197cm×130cm 1959年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蓄着短须、中等身材、身穿呢料大衣的长者是李济深。毛泽东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李老先生一生为国奔走，也为共产党帮了很多忙。”

一位银髯飘拂的老者走上前来，他是清代光绪年间的进士，在抗日救亡运动中被称为“七君子”之一的沈钧儒。毛泽东握住沈老先生的手说：“衡山老，你在国民党政府统治下，为坚持真理，主持正义，不怕坐牢，不怕杀头，令人可钦可敬。你是著名的法律专家，建设新中国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在这方面还请你献策献力，共筹国家大计。”

在欢迎的人群中，一位头戴礼帽、身着灰黑色大衣，有着魁梧身材的人格外引人注目。他就是率部起义的傅作义。毛泽东、周恩来的手和这位“和平将军”的手紧握在一起。毛泽东说：“幸甚，幸甚！北平和平解决，宜生兄功不可没！”毛泽东扳着指头说：“第一、这个文化古都没有被打烂，北平城里的文物古迹都完整地保存下来了。第二、北平200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保护下来了，没有遭受严重损失。第三、双方的军队没有大的伤亡，千儿八百万发炮弹也都保留下来了。这三点是和平解决的好处，也是傅将军的功劳。”傅作义感到不安和内疚地说：“功不抵过，实难挽回！”

毛泽东与傅作义合影留念时，傅作义说：“毛主席不搞庆祝，不开大会，不搞群众欢迎，没有彩旗，没有鲜花，静悄悄地进到了北平，和蒋介石国民党的做法完全不同。可以看出，毛主席和共产党的广阔胸怀和高贵品质。”

毛泽东在人群中认出了中等身材、留着平头的黄炎培。毛泽东望着这位眉宇清肃、气骨刚正的兄长，热情地伸出厚实的大手。毛泽东永远忘不了他和黄炎培在延安窑洞里那次推心置腹的促膝长谈。毛泽东问：“任之先生，来延安考察了几天有什么感想？”黄炎培耿耿诤言，向毛泽东提出了将来执政的共产党能不能跳出始兴终亡的周期率和“人亡政息”历史覆辙的尖锐问题。针对黄炎培的提问，毛泽东自信地回答说：“我们已找到了新路，我们能跳出这个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毛泽东清醒地认识到：如何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率，是摆在执政党面前的一个严峻课题。

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中国民主同盟主席张澜，著名工商界人士陈叔通，中国民主促进会负责人马叙伦，中国农工民主党主席章伯钧，九三学社负责人许德珩，民主建国会常务理事、“七君子”之一章乃器，著名文学家茅盾，民革常委、爱国诗人柳亚子，重庆大学商学院院长、教授马寅初，舞蹈界知名人士戴爱莲等，纷纷与中共领导人互致问候，亲切交流、忆往叙旧。

毛泽东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先生们，朋友们，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同志们：我们已经获得了基本的胜利，过几天南京政府将派代表团来北平。我们的意见是，国民党必须答应我们提出的八项谈判条件。”“现在，虽然国民党已经做好了打的准备，我们也迟早要渡过长江去。但只要国民党接受八项条件，我们还愿意坐下来谈判。”“不管是和也好，打也好，我们今后的主要任务，将是建立一个怎样的政府。各位老先生和我们肝胆相照、风雨同舟。今后，共产党还将和以前一样，同诸位一起建设新中国！”

西苑机场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完成“赶考”的首份答卷

17时45分，西苑机场阅兵结束后，考虑到国民党潜伏的特务还没有肃清，社会秩序还比较混乱，及地面、空中的种种不安全因素，中央领导随后驱车正式进驻香山，毛泽东入住双清别墅。在前往香山的车上，毛泽东对叶子龙说：“现在，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中共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已经进入北平了！”当晚，新华社向全国、全世界广播了中共中央、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和毛泽东等已胜利到达北平的消息。

当车队到达香山时，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下了车，毛泽东对便衣侦察队队长高富友等人说：“我们来北平比过去蒋介石搞得还森严。我们战士的枪都对着人家，多么不好看！”原来，由于在路上机械地按照路线警卫布防，每隔100米设一岗哨，哨兵端着长枪，面向路外，有时就会出现哨兵的长枪恰巧正对着打铁铺的铁匠、摆小摊的摊贩或小商店的门面。这些情况都被毛泽东注意到了……

警卫员李德华回忆说：“阅兵结束后，随主席坐小汽车，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路才到香山东门。因小汽车上不去山，改坐吉普车，顺着弯曲的山道又爬了一会儿坡，来到一个院子门前。大家下了车后，我看见大门上方刻着4个大字‘双清别墅’，就脱口念成‘双清别野’。主席笑着解释说，第4个字不念‘野’念‘墅’。一听，大家都笑了起来。”

毛泽东迁到北平后，在双清别墅工作和居住了近半年。25日晚，卫士们安顿毛泽东睡下。但刚睡了一会儿，就听他叫值班卫士。原来，毛泽东睡惯了木板床，现在躺在软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让值班卫士们几个人把床垫抬到堂屋，自己躺到木板床上，才渐渐安睡。这是毛泽东到香山后的第一夜。第二天，值班卫士找来木匠做了一张木床板，放在西屋的床架上。从这天起西屋就成了毛泽东一个人的卧室。值班卫士就住在他卧室隔壁的房间里。

这张木板床后来又随着毛泽东搬进了中南海菊香书屋，做了加宽和外高里低的两处改进，一直跟随毛泽东20载。这张木板床毫无刻意雕饰，朴实无华；宽约5尺，一半放书，一半睡觉；外高里低，高的一边睡人，低的那边放书。

双清别墅院子的东南山脚下有备用的防空洞，施工部队出于对领袖的热爱，在防空洞竣工时，在洞口上方写上了“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毛泽东看到后，立即让工作人员把口号涂掉。

从双清别墅西侧门向北去，有一条小路通向来青轩，这里是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的住所。其中，刘少奇住东房，朱德和任弼时住北房，任弼时的住房往西向上走数步，即是周恩来的住房。就在双清别墅和来青轩，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指挥大军解放全中国、筹备召开政治协商会议、筹备成立新中国，完成了进京“赶考”的首份答卷，绘就了新中国的宏图伟业。

阅兵列为国庆大典的一项重要内容

4月23日，解放军占领南京，宣告了国民党政府统治的结束。

随着全国解放的推进，事务头绪越来越多，许多工作都要在城里进行。为了节约往返奔波的时间，避免路途劳顿，加上为了方便开展工作，很多领导都建议中共中央应该搬到中南海去住。可是毛泽东偏偏不愿意去。由于陆续到达北平的民主人士都住在城里，把他们一个个地接上香山、协商共同纲领的条款显然不太方便；再加上当时香山的路不是很平整，而且毛泽东住的双清别墅有一个很陡的坡，汽车大多数也上不去，很多民主人士见毛泽东一面很不方便。后来，人员交流越来越频繁，事情也越来越多，为了便于工作，从5月间开始，很多中央机关领导先后在中南海的建筑群落中落实了工作和栖身之所，6月起开始陆续搬入。有时，毛泽东也因在城里工作得太晚，无法返回香山双清别墅，便在中南海里的菊香书屋凑合一晚。

7月底，中共中央就确定新中国成立之日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典礼，典礼上要举行阅兵式。为此成立了以周恩来为主任，彭真、聂荣臻、林伯渠、李维汉等人为副主任的开国大典筹备委员会。筹委会很快拿出了典礼初步方案，内容主要有三项：一是举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二是举行中国人民解放军阅兵式；三是举行人民群众游行活动。

8月15日，华北军区司令部拟定了两套阅兵方案，分别选了天安门广场和西苑机场作为阅兵地点。两套方案各有利弊：在天安门广场举行，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利用天安门城楼作为现成的阅兵台，弊端是长安街不够宽阔，不能按照正规阅兵进行分列式。西苑机场跑道宽敞，1949年3月毛泽东进驻北平后举行的第一次阅兵就在这里，它最大的缺陷是没有阅兵台。其次，西苑机场距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数十万群众往返不方便。

9月2日，反复权衡后，周恩来写下这样的意见：阅兵地点以天安门前为好。毛泽东和朱德同意了他的意见。

9月21日，新中国的开国盛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在北平中南海怀仁堂举行。毛泽东主持了这次会议，并在热烈的掌声中致开幕词，向全世界庄严宣告：“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

从香山到中南海，两摊工作，毛泽东两头奔波，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开国大典日期临近，事务更加繁忙。经过几个月夜以继日的整修，此时的中南海里里外外已经焕然一新，市内治安也大有好转。这一切因素都表明，中南海已经具备了入住条件。经过反复劝说，毛泽东最终决定搬进中南海，入住丰泽园的菊香书屋。

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全体代表一致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定于北平，自即日起改名为北京”。由此，中国共产党进入一个全新的大“考场”，开始了全国执政的大“考试”。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决定，把阅兵列为国庆大典的一项重要内容。

（本文作者系作家、文史研究专家。出版有《墙上的集体记忆》《私家相册里的开国总理》《邓小平的最后岁月》《红舞台下的凡人邓小平》《镜头内外的红色传奇》《触摸红墙》《百岁名流》《李菲传奇》等）

作者：吴志菲

文字编辑：杨春

新媒体编辑：杨明珠（实习）

审核：周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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