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巴沙尔政府倒台后,土耳其虽然内心极度渴望吞并叙利亚,但绝对不敢公开地挑战国际法,占有叙利亚的领土。
反而,埃尔多安还不得不公开宣称要维护叙利亚的领土完整。
12月17日,埃尔多安在会见了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讨论叙利亚局势等问题。
他称“我们同意应该在叙利亚建立一个包容性的政府,维护叙利亚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埃尔多安还说,“叙利亚一半的人口流离失所,持续13年的冲突使其精疲力竭。叙利亚人民无法独自克服这一沉重负担,叙利亚需要在邻国、友好国家、欧盟和国际组织的支持下重建。”
背刺普京,支持叛军武装,打跨巴沙尔政府的土耳其为何无法吞并叙利亚领土?
原因如下:
一,国际法与时代趋势的束缚。
1,现代国际体系的制约。
20世纪以来建立的国际秩序,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所确立的联合国宪章机制,强调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的重要性。
联合国宪章第二条明确规定了禁止以武力侵犯他国领土的原则,任何国家试图吞并邻国领土的行为都将面临国际社会的普遍谴责和强烈制裁。
从科威特危机到近年的俄乌冲突,都充分表明世界主流秩序对侵略、兼并的态度极其严厉。
2,俄乌冲突的前车之鉴。
若国际社会承认俄罗斯吞并乌克兰的领土,那土耳其也会步其后尘。
1516年,叙利亚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奥斯曼帝国的统治延续了约四个世纪,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土耳其统治叙利亚的历史,比1654年乌克兰和俄罗斯合并的历史还早144年。
但俄罗斯在2014年兼并克里米亚并于2022年“公投”将乌东部分地区并入俄罗斯,最终遭到西方的大规模制裁,不仅导致俄罗斯陷入经济与政治上双重被动,俄罗斯反而失掉了更多的势力范围。
这对所有潜在的“领土扩张”野心家都形成了强烈警示:即便有强大的军事底气,也无法抵御由此带来的国际政治与经济的全面打压。
对于土耳其而言,若仿效俄罗斯模式,强行吞并叙利亚部分领土,将不可避免地遭遇严厉报复,丧失与欧洲、美国乃至更广范围国家的合作机会,进而给本国经济和地区影响力带来致命打击。
二,地缘政治不允许土耳其合并叙利亚成为中东第一强国。
1,叙利亚和土耳其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土耳其地处欧亚交界,被称为连接欧亚大陆的“十字路口”。这使得土耳其在中东乃至全球地缘政治体系中扮演着独特角色:既是北约成员国,又与俄罗斯、伊朗、沙特等国关系密切,一旦土耳其对叙利亚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势必引发周边大国的反弹。中东本就是一个利益胶着、纷争复杂的地区,不仅有大国的军事实力介入,还存在多方代理人的地缘政治博弈。土耳其在此环境中,即使想扩张也需非常谨慎,任何过度行为都将面临来自欧洲、美国和中东地区其他大国的严厉压力。
2,以色列、美国、沙特等不会让土耳其独占叙利亚。
虽然俄罗斯、伊朗退出叙利亚,但是美国、以色列、沙特阿拉伯等国家依旧对叙利亚存有浓厚的地缘政治兴趣。如果土耳其试图大举兼并叙利亚,将挑战这些大国在该地区的整体布局,引发外交孤立与全面制裁甚至更激烈的军事对抗。对于土耳其来说,要继续在国际社会保持影响力并兼顾国内经济与政治稳定,不可能轻易将自身置于与世界主流国家和地区强权全面对立的局面。
三,土耳其只是区域强国,实力不够。
1,军事上打不赢。
虽然土耳其在中东地区拥有较为强劲的军事力量,并且在叙利亚北部也支持了部分武装组织,但叙利亚整体局势错综复杂,多股实力犬牙交错。美、以、沙特和土耳其各自支持代理人武装,叙利亚东北部的库尔德武装由美国扶持,叙利亚北部部分地区则由土耳其支持的叙利亚民族军控制,伊德利卜和大马士革周围也分布了其他势力。
再加上以色列占领着戈兰高地,居高临下监控叙利亚的要冲。本就碎片化的叙利亚疆域难以被单一国家快速吞并。
就算土耳其动用大量军队,也很难在犬牙交错的地盘上长期稳定统治,更何况这种军事冒险会受到其他各方力量联合抵制。
2,国内经济压力大。
近几年,土耳其国内经济面临严峻挑战:通货膨胀居高不下,货币里拉剧烈贬值,外贸规模萎缩,就业压力激增。
这些经济难题让鼎盛时期的“土耳其经济奇迹”渐行渐远,也使执政当局面临强烈的民众不满。在2023年大选中,埃尔多安仅以微弱优势赢得连任,反对派对政府经济政策的批评颇为尖锐。此时若在叙利亚耗费大量资源进行军事扩张和后期治理,无异于火上浇油,会让国内矛盾进一步积聚。
埃尔多安要想在未来执政中维持对民众的支持,就必须专注于缓解国内的经济和社会问题,而不是在海外进行高成本、低回报的领土扩张。
四,外来势力极难治理好叙利亚。
1,叙利亚多民族、多宗教。
叙利亚幅员和人口数量不算庞大,但其内部民族与宗教构成却极为复杂:阿拉伯人、库尔德人、亚述人、土库曼人、德鲁兹人等多个民族并存;逊尼派、什叶派、基督教等多种宗教信仰交织。这样一个社会结构要想实现有效统治,绝非易事。历史上在多民族、多宗教国家进行统一治理往往充满阻力,如若土耳其将叙利亚纳入版图,势必要面对深层次的民族和宗教矛盾,再加上叙利亚多年来战乱对社会组织体系的破坏,重建和管理成本将极为高昂。土耳其本国内部也有库尔德人问题等一系列社会矛盾,若再把复杂的叙利亚问题纳入治理范畴,只会进一步拖累本国的稳定与发展。
2,土耳其吞并叙利亚没有法理基础。
奥斯曼帝国曾在1516年至一战结束对叙利亚进行长达约四个世纪的统治,土耳其与叙利亚因历史渊源而关系复杂。然而,当代国际社会早已否定了通过历史延续来直接主张领土归属的合法性。再者,叙利亚境内长期的内战,使得整体社会政治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公共设施、社会服务体系都亟待重建。要完全吞并并有效治理这样一个国家,需要在政治、经济、社会、军事等多方面投入巨大力量,风险高、收益低。对于土耳其而言,这样的冒险性举动无疑得不偿失。
五,叙利亚不再会发生大规模内战,将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1,13年内战使民心思定
叙利亚在长达13年的内战中早已民穷财尽,百姓对于战乱的厌恶与希望恢复和平的期待与日俱增。有数据显示,叙利亚一半以上人口因战火而沦为难民或流离失所。现如今,“反政府武装”“政治反对派”“政府军”等各派都深受战乱的消耗,各方都需要时间和资源来恢复元气。大规模战争再度爆发的可能性已大为降低。正如埃尔多安所言,叙利亚的灾难太深重,单靠叙利亚人民无法独力重建,需要邻国、国际社会的援助与合作。
2,外部力量合作大于对抗。
俄罗斯和伊朗的势力退出意味着叙利亚境内再难有能够撑起大规模冲突的单一外部后台。而美国、土耳其、以色列、沙特作为渴望在叙利亚问题上保持影响力和获益的四股力量,也更倾向于合作或分工式地维持对各自代理人的扶持,而不是推动新一轮全方位战争。
毕竟,无论是美国还是土耳其、以色列和沙特,都希望在叙利亚恢复时期获得经济、政治、军事上的收益,而不是盲目地陷入战争泥潭。外部势力普遍看重叙利亚未来的重建商机和地区影响力,决策模式更趋于“以战逼和”或“分利合作”,而非全面对抗。
3,缺乏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条件。
叙利亚的大量重武器已被以色列摧毁,当前掌控地面武装力量的各方也缺乏雄厚的财政与军事器材支持。俄罗斯与伊朗不复鼎盛时期在叙利亚的投入,其他大国更不愿在一个疲敝的战场上再度燃起大规模冲突的导火索。那些在战争中崛起的派别虽然依旧持有武装,但在国际资本与支持相对有限的情况下,难以发起大规模内战。叙利亚各利益相关方更有可能在外围大国的斡旋下,通过谈判、建立联合政府或开展分权式的政治协商来维持局势的相对稳定。
综观以上几点,土耳其不可能吞并叙利亚领土,可以预见,
在可预见的未来,叙利亚的命运将更多地掌握在多方协商与合作的框架中,而非重新陷入全面内战。无论是邻国土耳其,还是其他中东和西方大国,都乐见一个稳定的叙利亚,以便利用其在经济、能源、战略通道等层面的潜在价值。
历经长期的战火与社会撕裂,叙利亚未来的发展离不开内外部的协调配合,重建家园、恢复正常的经济与社会秩序,对于饱受战乱之苦的叙利亚人民而言无疑是最至关重要的目标。
国际社会若能在这个过程中给予充分的物资、人道与政治支持,也将为推进叙利亚乃至整个中东地区的和平进程奠定更稳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