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湾 • 阅听】与龟同在
美食
2024-10-27 20:01
广西
老同学家的玻璃水箱里,养着努力向上的两只宠物:年纪相仿的一对乌龟。它们扒拉四肢半沉半浮地,像练习游泳;要么贴着玻璃箱内壁攀爬,却无法爬上半步,更别说要翻越四面透明的玻璃墙了。两只乌龟中,块头大一些的那只已养了21年。其身板有身高一米九以上大个子的手掌那么大小,厚度则在手掌厚度两倍以上。老同学说,他养龟也只是偶然,并非龟族爱好者。当时幼龟也就火柴盒般大小,看不出龟龄是两年还是三年。龟的年龄一般人仅凭肉眼难以判断,同样年龄的龟,不同的品种会长出大小不同的块头,即便同在一只玻璃箱里,一个池塘里,或一家养殖场里。说是一对,会让人的理解产生一点歧义。“一对”通常让人想到它们是一公一母,像拜堂成亲后的一对恩爱夫妻,一起生活到如今。我也没问老同学养着的这对乌龟,是否一公一母。如是一公一母,会更“龟性”一些,这利于龟族的繁衍。不过,我又想,用一个大约四分之一立方米容量的玻璃箱养龟,也不为要让它们子孙满堂。我没养过龟。第一次见乌龟,还是小时候在老家的溪涧里。也只是偶见,不过成年人三指宽度大小,乌黑、锃亮。小孩儿都不敢下手捕捉,大人曾告诫过的乌龟会咬住不放,会咬断人的手指的,因而自小到大一直视之为畏物。长大后才知道水中龟天上鹤,都是瑞物。而用龟来骂人,是最没有文化的表现。甲骨文就刻在龟壳上。用鹤起名的名人或非名人有很多,用龟来起名的也有,比如李龟年,他可是唐代乐圣。诗圣杜甫为他写过诗。他还有两兄弟,分别叫李彭年、李鹤年。当然,乐圣家里是否养龟养鹤,则不得而知了。准备上高三的儿子说:“以后我也想养养乌龟,它们很长寿,我老死以后它们还在活着,替它们的主人活着。”再说回老同学家两只乌龟的生存环境。玻璃箱高约两尺,面积不过三个键盘大小。清水约一尺深,水底摆放着两层大小不一的河卵石。至于水草、浮萍、芦苇之类,是无法在客厅的灯光下生长的。有水和石头,还有主人不定时抛洒的颗粒饲料,两只龟是饿不着了的。乌龟的食量不多,可空腹多日多月。进入低温的季节,它们还会冬眠。但老同学家的乌龟,身在四季如春的花城番禺区,一个小区的商住房里。电风扇和空调让室温冬暖夏凉秋爽。它们因此失去冬眠的机会。因为水的深度,让它们努力时刻保持着半直立状态,否则头部会没入水中。作为两栖动物,但水箱内没有一块哪怕只有一两个巴掌大小的“陆地”,它们只能成为完全彻底的“水军”。老同学说,几乎时刻处于活动之中,对于乌龟也是锻炼。稍有动静,比如有人走动,特别是有人靠近时,它们立刻半沉半浮地游动着,攀爬着,不知是不安还是兴奋地期待什么。如果有人用手指贴着玻璃,它们会张开嘴做吞噬状,但只是徒劳。它们长年努力攀爬着,在人看来,几乎没有意义。也许它们从不企求任何意义,或者攀爬就是其意义本身。老同学为人豪爽大气,家庭和谐欢乐,每年暑假常自驾行走四方。平时在家最喜欢听听音乐,乌龟也能跟着听听,像接受灵魂抚慰般,少了躁动而心闲气静。听的时间久了,它们就成为龟界的“钟子期”。养龟让人心静,或许人会因此而延年益寿。我想,养龟就像在豢养时间,豢养超过人类自身的另一种生命。而且在时间里,人与龟和音乐,三者各自动静却又相得益彰。来源| 防城港市新闻网-防城港日报
主播| 思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