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朵朵
一日,我去一个屋场办事,刚下车,发现几个孩子在地坪嬉戏玩乐,大概都不过五六岁吧。有操国语的、有发出尖尖叫声的、还不时夹杂着银铃般的笑声,挺热闹!
一个身穿背带牛仔裤的小男孩特别引人注目。小分头,双眼如两粒熠熠闪光的黑宝石镶嵌在长长的睫毛中,鼻挺嘴红,真是惹人喜爱。我情不自禁驻足多看了他几眼,他发现我在看他,他仰起头微侧脸蛋,也打量起我来,好像小脑袋在想:你是谁呀?来干什么的呢?在他的注目礼中,我马上移开视线移步深巷,深巷中途回顾,他竟然在目送我的背影。事情很快办妥。回地坪上车,刚扣好安全带,猛然发现小男孩举着胖肉肉的右手摇摆,向我招手道别。我顿时停下操作,放下玻璃窗,露出微笑,伸出右手使劲摇动回敬,一种说不清的情素从心中升腾,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小不点啊,我只是多看了你几眼,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你呢?未必就值得你这么隆重,偶然相逢,一切都在不言中,时常想起那一幕,让我心灵震撼难忘。
同事说,你可能生了一副慈眉善目相,与任何人处得来,亲和力强,连小孩都不怕你、喜欢你。回想起来,情况怕是的确不错。
舅侄向佳阳,岁多断奶,送来我家,只要姑伯抱抱,不要姑妈抱抱。一个极俊秀的男孩,虽然那几日费了不少神,但心中乐意。好像是五岁多时,我带他去步仙湖玩钓鱼,端坐小凳,很听话,神情比我还专注。由于我初玩无经验,忙碌了半日,未曾钓上半只鱼虾。他唱道:姑伯真献故(土语,买丑的意思),鱼虾冇钓一个,脱了长裤穿短裤。还押韵,又好气又好笑。我问他长大了干什么,他回答说,考大学呗,不要像哥哥专门玩。
初中,他来我校就读,住我家,十元票子笔直夹在书本里,我笑他小器,他说爸爸赚钱辛苦。后来考取一中,三年后考取延边大学(211),教书匠的我深深感慨,晓事立事的孩子,家长也好,教师也好,是不费多大神的。
万乐怡与付家村是同事女儿,在学校长大,教师子女大多是不畏老师的,你们是老师,我爸妈也是老师,司空见惯,不稀奇。她俩玩起来是实足的飞天蜈蚣。一次周日,你们知道她们玩了什么?杨老师的二十几个土鸡蛋,白色粉笔几盒,彩色粉笔几盒一同办成了粉笔炖鸡蛋,五颜六色一和,怪怪的,你竟然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桌上墙上黑板上,都创作了一幅幅粗像派、模糊派艺术杰作。
学校晒池有一片草地,简直是她们的乐土。“烂肚”的老师对她们说:乐怡的就地滚没有家村的漂亮。乐怡哪甘示弱,就地来了个十八滚,家村为了证明自己的就地滚比乐怡的好、漂亮,也飞快滚了起来。这还算好,泥巴沙地也照样,弄得灰尘滚滚,泥土一身。
时光飞快,她俩都已是纤纤少女,一枚读研,一枚参加教育工作。假期回来,我们指着硬化的操场笑道:这里比以前好滚多了。回复的是,掩嘴而笑。
龙思睿,姚宇航是近几年教师子女中的搭裆伙伴,上幼儿班时同去同回,形影不离。老师们兴致来了逗趣说:唉!你们真没用,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龙思抢着说,我有我有,教我的李老师太胖,珊珊流鼻涕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琴琴。姚宇航则用右手玩弄着左手的指甲,歪着头不作声。有人凑近宇航的脸问道,思睿真棒,你的女朋友呢?洋洋得意的思睿指着宇航大声叫道:他没有,他是单身狗。这下,姚宇航自尊心受不了了,红着脸指着龙思睿大声说:我不是,我不是,你才是单身狗,你才是单身狗。你…才…是!咬牙切齿,歇斯底里,额角青筋凸起,声音要大思睿好几倍。龙思睿也不甘示弱,你是单身狗,你是单身狗,你是,你…才…是。差点“火拼”。赠与我们的是开怀大笑。现在大了,都忙于学业,我们才知趣不逗。
陈教授外孙于沐轩,一到三岁都在学校,圆圆脸蛋,眼闪灵光。讲土话,不讲国语。外公说:土语是根,普通话怕学不赢?
可能是外公精怪,带的孙孙也精怪,有时会出语惊人。我们问,于沐轩你有女朋友吗?我有哇,叫什么名字?香香呗,在哪?在上班。有板有眼,真有其事一样。
学校响铃就餐,于沐轩说:我一听到钟声就冲。我问冲去干什么,吃饭呀!我有时逗他,说要去于沐轩家吃饭,他说:好是好,只是不好坐(房子小)。地道流利正宗的步仙方言。
一日,他冲到了食堂,端坐在饭桌上,大几岁的表叔龙思睿对他说我帮你盛饭,他说,不盛饭无理?(无理:方言,意思表疑问),还让我呷空气不成?两岁多的用词用语,让我惊叹,这神态继而让我忍俊不禁。
门头保安六个多月的孙孙谢雨舟,崭新刚落地的娃儿,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一到课余就想去看,想抱个三五分钟,一来二往,看见我就笑,眼睛跟着我转,我张开双手,他立即伸开双手,抱住后,用肢体,用声音去逗他,直到他裂开独牙小嘴开心地笑。冷不防,我肚皮大腿一热,湿湿的。小雨舟给了我一个丰厚的回报。
可爱的小孩好多好多啊,书不尽,写不完。
孩子一拨一批地生来,一拔一批地长大,人是渡人舟,世世代代无穷矣!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对后代的希寄与期望。人兴财旺,人在前,财在后。人兴财旺则家庭幸福美满,家兴则国兴,家旺则国旺。
我喜欢小孩,他们正如美丽待绽的花蕾,盛开的花朵,衷心祝愿他们开得鲜艳,结出硕果。
供稿:邹一分
编辑:毛向阳 赵 星
编审:彭小当 凤 飞
终审:李响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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