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韩江神级金句”

科技   2024-10-13 07:44   山东  






《序诗》韩江  朗诵 制作 刘广泉

诺奖1100万瑞典克朗最终归她

瑞典当地时间10月10日13时,瑞典学院宣布,2024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韩国女作家韩江,表彰其“充满诗意的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奖金为1100万瑞典克朗(约合人民币744万元)。

韩江于1970年生于韩国光州,父亲和两位哥哥都是作家。从延世大学毕业后,韩江先后投身诗歌和小说创作。2016年凭借小说《素食主义者》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亚洲作家。2018年她凭借新作《白》第二次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又凭借《少年来了》入围国际 IMPAC 都柏林文学奖决选短名单。2023年韩江凭借最新小说《不做告别》获得法国梅迪西斯外国小说奖。




她知道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已死去,

现在不过跟幽灵一样,

孤独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戏。

死神站在她身旁,

那张脸竟然跟时隔多年

再次重逢的亲戚一样熟悉。


韩江《素食者》










瑞典文学院当地时间10日宣布,将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韩国作家韩江,以表彰其“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作者介绍


韩江,韩国著名作家,1970年生于韩国光州,2016年她凭借小说《素食主义者》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亚洲作家。2018年她凭借新作《白》第二次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又凭借《少年来了》入围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决选短名单。







妈妈,那时真没想到会带着一张衰老的破脸在这陌生人群攒动的城市中流浪。如果说在故乡不幸福,在他乡也不幸福,那我该去哪里呢?


——《植物妻子》







人在活着的时候,体内的细胞要重复不断死亡和生长的过程。据说人体细胞全部更新需要七年。在七年中,我体内的细胞全换成了新的,我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唇、内脏、皮肤和肌肉已悄无声息地焕然一新了。


——《植物妻子》




我虽然没有和人生和解,

但终究还是要重新活下去。


“有人说是因为那里风很大,

所以语尾非常短,

因为风声会打断语尾。”


——《不做告别》







我过去的四年就像从硬壳中掏出身体、

在刀刃上前进的蜗牛一样。

想活下来的身体,

被刺穿切割的身体,

反复被拥抱、甩开的身体,

下跪的身体,哀求的身体,

不停地流出不知是血、

脓水还是眼泪的身体。


—一《不做告别》










如果想见那个人,

一定要在青春和体魄已逝之时;

在渴望的时间所剩无几之时;

见面之后,由于风烛残年,

只剩下彻底的诀别之时。


—一《白》








就像拉开弓弦时

会发出伤感、诡异或尖厉刺耳的声音,

若用这些单词揉搓心脏,

或许会流淌出一些文章,

但把白纱布盖在、

隐藏在文章的字里行间

真的没关系吗?


——《白》










在火焰中,

有着圆形的寂静。


/《把晚餐放进抽屉》








春光与

蔓延的黑暗

从缝隙中

映照出

死去一半的灵魂

我紧闭双唇


/《凌晨时分聆听的歌》







她可是我在这世上挑了又挑的、

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了。


《素食者》


为了逃避来自丈夫、家庭、社会和人群的暴力,她决定变成一棵树。在英惠的丈夫郑先生的眼中,“病”前的英惠,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不高不矮的个头、不长不短的头发,相貌平平,着装一般,温顺、平淡、文静。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英惠完美地扮演了平凡妻子的角色——料理家务,伺候丈夫,就像千千万万的传统妇女一样。



序诗


某一天命运降临

和我说话

说我就是你的命运。如果问我

你过去那段时间喜欢我吗?

我会静静地拥抱你

长久地

会流泪吗?还是心灵

变得无限宁静,现在

会觉得什么都不需要?

我不太清楚


会不会这样跟你说

我偶尔会感觉到你

但即使是在感觉不到你的时候

我知道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不,不需要多说什么

因为

就算我不说

你都会知道

我爱过什么

后悔过什么

徒劳无功地想挽回什么

无止境地执着

纠缠

像瞎眼的乞丐一样摸索着

有时

是否曾试图背弃你

所以

你有一天来找我

终于露出脸孔


轮廓之间

沿着凹陷的眼窝和鼻梁的棱线

年幼的

抹去的阴影和光线

我会长久地凝视着你

我会把颤抖的双手放在上面

在那里

在你的脸颊上

斑驳的


【解读】这也是一首“小诗”。作者与自己的“命运”对话。“命运”问作者,是否喜欢它,如果不喜欢,是否要抛弃它。作者的答案是:“我会长久地凝视着你”。很显然,作者完全接受自己的“命运”,这“命运”中写着自己的悲欢和泪水。因此,“命运”的脸颊上刻有自己已逝的生命历程。读到这里,我们容易想起尼采所说的“爱你自己的命运”。作者凝视自己的命运,也意味着尼采所说的“永恒轮回”。即,是否接受自己的命运,这个质疑需要反复地回答,直到生命终结。

这些诗歌的写作,难度都不大。但它们都相当纯粹。就像作者关注每一片树叶、每一朵雪花的纹理、姿态、气息和去向一样,是心灵高度凝聚、敏感的产物。这样的写作,同情心是第一位的,其次是观察上的细致入微。

最重要的是,只有对生命的无条件的爱,才能让一个人的情感进入一种完全纯粹、无私的状态中。因此,作者的作品中,“泪水”“鲜血”“呻吟”“痛苦”等等之类的字眼特别多。这不是矫情所致。而是因为,在作者眼中,世界到处都有伤害,不只发生在人类之间,人类还在毁坏自己的共同家园,以及这个家园内的其他类型的生命,包括各种动物、植物。

韩江显示,只有高度敏感的心灵,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才能写出高度纯粹、令读者不得不共情的作品。一个人如果不去掉各种私心杂念,心灵就会逐渐麻木,看人的眼光也就逐渐迟钝,于是,眼前的事物也就毫无生气了。

因此,中国人要想做出像样的文学,就必须克服中国人最不愿意放弃的现实功利心。正是那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一般的私心杂念,让我们不敢走出自身,害怕寻找灵魂,畏惧面对自己的命运。呜呼!我们的文学作者们还在藏着掖着自己的灵魂!



韩江的诗(首)



某个深夜的我


某一个深夜

我凝视着

从白色碗里的米饭上方

升起的腾腾热气

那时我才知道

有什么已永远过去

此刻也是一样

永远地在流逝当中


该吃饭了


我把饭吃了




翅膀


我不知道那条高速公路的编号

从爱荷华州到芝加哥的一条大路的边缘

一只鸟死去

刮风的时候

当巨大的汽车发出雷鸣声驶过的时候

如叶子般的翅膀静静地飘动

再走十英里左右

我乘坐的巴士开始被雨淋湿

那翅膀湿了




马克·罗斯科和我——二月的死


没有必要事先阐明

马克·罗斯科和我毫无关系


他生于 1903 年 9 月 25 日

死于 1970 年 2 月 25 日

我出生于 1970 年 11 月 27 日

现在还活着

只不过

偶尔想起

在他死亡和我出生之间经过的

九个多月的时间


他在工作室旁的厨房里

用刀划过两只手腕的清晨

那前后几天

我的父母行房

没过多久

一丁点的小生命

在温暖的子宫里凝结

在深冬时节纽约的墓地

他的身体还没有腐烂的时候


这件事并不神奇

只是悲凉


我的心脏当时还没有跳动

只是一个小点

不懂得语言

不知道光线

不懂得流泪

只是凝结在

浅红的子宫里

在死亡与生命之间

如同裂缝般的二月

坚持,再坚持

终于在即将愈合的时候


在冰雪融化了一半,更寒冷的泥土里

他的手还没有腐烂的时候




镜子彼端的冬天 11


下雨的动物园

沿着铁窗走着


小河鹿在树下避雨玩耍的时候

母亲在稍远处守候

完全就像人类的妈妈和孩子那样


广场上还在下雨的时候


女人们戴着绣有被杀孩子们名字的

白色头巾

以缓慢的步履前进




无题


        有什么灰白的东西漂浮着,一起走着,流

淌着。抹不掉,也甩不开,真是个执拗的家伙。

无法沟通,怎么都不离开。我想逃走,直到无法

脱逃为止,因为无法脱逃,想转身抓住。无法抓

住,双臂交叉,抓不住,但偶尔

      当我独自哭泣的时候

      顺着我的掌心,静静地

      颤抖,凝聚




首尔的冬天12


某一天,某一天到来

如果那一天你到来

如果那天你化为爱走来

我满心都会是水蓝色,你的爱

沉浸在我的心里

真不忍心呼吸

让我成为你的呼吸,让我成为你

嘴唇里的无尽喘息,如果你来了,爱情啊

如果你能来

我会让你聆听

我薄冰流淌的脸颊上,你曾经喜欢过的

江水声


以上翻译/卢鸿金




某天,我的肉

某天,睁开眼

像水一样

第二天再看,像墙壁

又像年久的水泥内墙

尘土飞扬的春季

蹲在车站呕吐的时候

像一块破烂的抹布

像不好使的水果刀上

钝掉的刀刃

回到家躺下的每个夜晚

就像一颗颗

披着泡沫的

止疼药的糖衣

某天,再睁眼一看,重新变成水

人生啊  重新流回到我的

血管里流淌


没事儿

出生两个月的时候

孩子每天晚上都哭

不是肚子饿

也不是生病

无缘无故

从太阳落山到夜晚,足足哭三个小时

怕泡沫般的孩子破碎
我双手抱住

无数遍在屋里走来走去地问

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

我的眼泪

还会掉在小孩的眼泪中

终于有一天

说了一次

不是别人教过

好了

好了

现在没事了。

如同谎言

虽然孩子的哭声没有停下

相反我的哭泣

变软了,或许是

偶然的巧合

几天后,小孩傍晚再没哭

过了三十我才明白

我内心的你在哭泣时

该怎么做

就像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一样

对咸咸的泡沫般的眼泪说

没事。

不是为什么这样

没事。

现在没事了。


夜的素描(选一)

怀疑死掉的一棵

黑树,重新披满了翠衣

看着看着,天黑了

嫩绿的芽上流着血

黑夜锁住了喉舌

擦除的光

划过透明的鞘

(因为活着)

把手伸向了根部


夜晚的叶子

蜷缩在微蓝的

黑暗里

以为在等待夜晚的降临

却等来清晨

时间像过了

一百年

我的身体

深得像大缸

回想舌头和嘴唇

我后悔了

好像能理解

站起来

再要披星戴月

走一百年

那片夜晚的叶子

用别的光翻身 沉浸在

黑暗里


漆黑之家

那天牛耳洞

飘起了细雪

灵魂的好同志,我的肉体

每次流泪都发冷

走吧

犹豫什么

梦想徘徊吗

花一样灯火通明的两层小楼

我在下面学会了痛苦

愚蠢地伸出了手

从未到达过的欢喜国度

走吧

还在期待什么  继续往前走

我朝凝结在屋脊上的记忆走去

走过去,抬头看,灯罩里面
那是一间漆黑的房子  漆黑的
灯光之家

天色阴沉,在黑暗中

菜鸟们

承甩自己的体重飞起来

我该死几次  才能那样飞翔

谁也不会牵我的手

什么梦好美

什么回忆

那么灿烂

像母亲指尖一样的细雪

轻拍我凌乱的眉毛

击打冰冷的脸颊

又温柔地抚慰

快点走吧


以上翻译/洪君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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