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文摘   2024-11-07 22:38   四川  

再一次流着眼泪从行政办公室出来,自工作以来,这已经数不清是捷第几次从别人的办公室隐忍着眼泪出来。


在踏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眼泪就像枝头熟透了果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浅褐色的小西装领口被点缀上了几朵墨色的小花。我为什么还会流泪?为工作不至于了吧?我已经完全走出了几年前在无锡时的工作中在心上留下的创伤,治疗抑郁的药物早就停了,我觉得一切都还好,没有不好的,为什么今天这中情景再次出现时,眼泪依然会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慌忙的从行政区走出来,生怕被人看到了梨花带雨的我。或许,捷天生就应当去做个文人,每天和文字打交道或许更适合他,可命运却偏偏让她走上了销售、业务这条路。最抗拒和人打交道,最喜欢安静的人,却偏偏被命运无情的丢进活人堆里。医院大厅、过道来来回回的人很多,捷刻意压低了脑袋,不干抬着头走路,仍怕被被人看到那两行止不住的泪。它们流的如此顺畅、舒缓,似乎不是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的,它们是来自另一个国度的泉水。就那样川流不息的流淌着。


“怕啥呢?在医院看见流泪的人不很正常吗?说不定看到的人还都以为我得了啥不治之症伤心、痛苦、恐惧、绝望的呢....”想到这儿,捷又把压低了的头颅高高抬起。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把头低下,流泪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捷的脚步依然的淡定,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干脆利索。


她摸了一下胸口,不痛,不憋闷。也不觉疼,为啥还会流泪?刚才人的话很重吗?很过分吗?不呀,换个角度,我或许也会这么做。好说话的人,都不是领导。当领导的人,在面对诸多的事情中,不能轻易点头或允许。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为什么我会流泪呢?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反复盘旋着。



天空阴沉沉的,却也算清爽,没有压抑感,正落着的稀稀松松的、小米粒一样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点点凉意晕上心头,双目似被泉水清洗过,透亮、清凉,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也透着淡淡的美好。原来,曾经那份刻印在记忆里的某些情绪,还剩下丝丝缕缕的残留,就像一条刚刚被杀死的鱼,身体总会神经性的跳动一番。小时候总觉得,那鱼没有死,活着。长大后,才慢慢知道,那只是一种动物的神经性反应。我们人也一样,身体这样,心灵也应该这样吧?曾经深深的执着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一个印痕,即便它早已在岁月的和文化的安抚下治愈,当类似的情景在一次重现,其实以往的她一直在被类似的情形冲击着,她一次次接受,一次次隐忍,一次次说服自己,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砍刀一直停在一处不停的、反复的、无情的重击心灵。即便是,旧伤以痊愈,当在同样的场景下,类似的人再一次抡起极其相似的语言大刀砍向伤疤处,虽不在疼痛,可曾经藏在这块心灵土壤上的神经还没有完全失去它对外界的应激反应。


看到这样的自己,捷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曾经的伤害中拥抱了当下的自己。原来,不是所有的眼泪都是因为疼痛或是受伤害......



徐捷的读写与瑜伽生活
生活之乐,在于阅读; 生命之长,在于瑜伽。 相遇,即美好。唯真诚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