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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小”,是指今年11月4日,王毅外长在北京同日本内阁特别顾问、国家安保局长秋叶刚男举行的“中日高级别政治对话机制磋商”。双方就中日关系所处的“新阶段”、“新任务”,面对内外变局的“新对策”等,进行了重要的沟通交流,为这次访问以及今后的高层互动奠定了基础。
在这样的情况下,岩屋毅外相今天(25日)到中国访问,也有“一大一小”两个目标。“小的目标”是为了建立他和王毅外长的个人信任关系,有利于今后的密切沟通和交流;而“大的目标”则是为了构建中日具有“整体性、战略性、建设性、稳定性”、“契合新时代要求”的大国关系。当然,这种关系不仅局限于双边,而且着眼于东亚地区以及世界大的变局和格局要求。中日要把双方共同认可并贯彻落实的“和平而不对抗”、“合作而不脱钩”的方针充分展现在世界面前,引领今天的时代潮流向前发展。
有人说,特朗普上台等美国因素是影响中日关系的重要变数,这当然是事实。但是我认为,主导和塑造中日关系的基本动因和决定性力量,还是在于中日两国政府和人民自身,中日关系完全可以按照老一辈领导人为我们奠定的“和平友好外交”方针,走自己的路,甚至还可以积极影响我们与美国的关系。
50年前,“乒乓外交”打开中美大门,日本社会和舆论界的积极推动也是功不可没。田中角荣先生当时访华,实现中日关系正常化的进程,也是走在了中美关系的前面。而今天来访的岩屋毅外相,在出发前还特别向媒体介绍自己是“田中角荣先生的弟子”,并决心坚定贯彻、继承田中角荣等老一辈日本政治家发展中日关系的理念和政策,明确提出要平衡对待日美关系和日中关系,强调中日是“搬不走的邻居”,我们之间具有更长久、更深厚的历史交流往来,要整体性地构建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这也会受到世界各国的欢迎。
还有人说,历史问题是干扰中日关系发展的一个重要障碍,这也是事实。所以,王毅外长特别提出要“以史为鉴、不忘初心、排除干扰、汇聚共识”。岩屋毅外相这次出发前也特别反省、批判了日本历史上的“错误国策”,并表示将坚持村山与河野谈话有关历史认知的立场。
其实,无论是今年9月的自民党总裁选举中,否决了对华政策强硬、偏激的高市早苗,选择了在对华政策上相对温和的石破茂;还是后来众议院选举中,日本全国的民众用自己的选票,对这几年紧跟美国“一边倒”对抗中国的政治力量作出的不信任表态,都表达了自民党及日本社会在面对中日关系问题上所具有的政治上的成熟度和平衡感。这当然会为石破茂改善中日关系提供一种支持和自信的力量。因此,我认为,今天的中日关系和未来发展,主要的决定性因素还是来源于我们今天的时代需求,以及今天中日两国的政府和人民。
历史不能忘记,但关键在于我们后人的努力。就像美国因素对于中日两国都很重要,但是发展中日关系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于中日两国之间。今天和未来中日关系的发展,主要也是取决于我们今天两国政府和人民自己的努力。总之,只有牢牢把握主动权和塑造权,才能把握中日关系发展的重大机遇。
但尽管如此,中日韩三国仍然是“搬不走的邻居”,我们的地缘关系没有改变;三国之间仍然是“分不开的合作伙伴”,我们自己努力塑造的经贸高度相互依存、互补共赢的关系没有改变。日韩两国都长期以中国作为最大贸易伙伴,每年对华贸易额都在3600亿美元上下,恰好都相当于两国对美国每年1800亿美元贸易额的两倍,尤其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落地后,更面对着重大的合作发展机遇。同样追求“经济大国目标”的日韩两国,都很难在“抗中联美”这一棵树上吊死,日韩两国民众也不赞同总是要寻找一条“左右逢源”之路。
更重要的是,中日韩“2000年友好,50年不幸”的经历,奠定了三国都必须以和平、“和为贵”作为最基本相处之道的政治基础。作为全球范围内战后发展最快的三个主要国家,我们都不愿失去合作发展的机会,因此,即使在过去三国关系发生一些重大困难时,三国领导人会议也基本维系下来了。史无前例的疫情和外来干预等“天灾人祸”,也没有挡住我们合作的脚步。和平、发展、合作,仍然是我们三国的唯一正确选择,“和为贵、忍为高、谈为上、信为先”,仍然是我们三国的共识和基本方针。
尤其是最近一年多来,俄乌战争以及巴以冲突给世界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冲击,但中日韩及东亚地区的合作发展,相对受到影响较少。过去,常常是美欧大致平稳度日,而将东亚置于“火药桶”的位置。但今天反过来了,说明了中日韩三国与东亚地区坚定维护自己家园和平稳定的精神和能力,这种自主性和自我塑造性,是非常了不起的,实属难能可贵。而实践中,美国总统拜登这几年不仅搞乱欧洲,而且总想“祸水东引”、恶化东亚地缘环境,搞“阵营对抗”害人害己,不得人心。因此,几乎是同时,拜登竭尽全力推动的美日韩准同盟关系,出现了全面的重大危机。
首先是拜登退选,进而民主党确定下台。日本岸田政府也以退选方式宣布下台,在外交政策上趋向温和的石破茂脱颖而出。跟随拜登阵营对抗方针最为积极、但又最缺少民意支持的尹锡悦,可能是在拜登、岸田效应冲击下,自觉来日艰难,居然以“戒严令”想要巩固自己权力,最后反受其害,现在也面临着被弹劾下台的下场。美日韩三位领导人同时受到内外民意的反对,以类似的负面方式走下政治舞台,这就为一个新的东北亚格局创造了机会。一个更有建设性的、更符合时代和平发展合作方向、有利于所有国家根本利益的新格局正在形成。这几个月东北亚的变化不是偶然的,彰显出历史的规律、时代的呼唤,是中日韩三国民众共同利益的体现。
作为亚洲地区唯一的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负责任大国的中国,一贯主张中日韩友好合作、互利共赢。当年战争“50年不幸”,留下那么多仇恨苦难,都没有挡住中日韩人民走向和平、和解、合作的道路。今天,无论什么“阵营对抗”的操作,也同样不能阻挡中日韩关系的改善与发展。目前,虽然还有很多并非可以马上解决的难题,但重启中日、中韩以及一直坚持的中日韩对话,相互阐明立场和底线,务实面对今天的困难和公约数,寻求更大的合作共赢,就一定能够在百年变局中迎来中日韩合作的“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