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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美国新一届政府上台已不到一个月,亿万富翁马斯克负责的政府效率部也将在明年1月正式投入工作。虽然距离上任仍有一段时间,但他大刀阔斧提出对美国国家机构的“整饬”,矛头指向美联储、国务院等核心部门,引发舆论强烈反弹。马斯克用管理企业的经验来治理美国,效果将会如何?
美国国务院24日宣布,国务院专门处理外国虚假信息的办公室在国会决定切断其资金来源后已关门。据报道,该办公室名为全球接触中心,目前已经存在了八年,是美国国务院负责“追踪和反击美国的竞争对手所制造虚假信息”的唯一机构。其雇员超过100人,年预算超过6000万美元。
美国国务院全球接触中心由奥巴马政府于2016年设立,最初是为了对抗“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的宣传攻势。特朗普上一任期和拜登任职期间,这一部门迅速变得臃肿,一直是众议院共和党议员的“眼中钉”,他们指责该机构对美国民众进行审查和监视。美国舆论也认为,所谓“虚假信息”有被滥用的嫌疑。马斯克去年还曾批评该机构代表着“对美国民主的威胁”,指责那是“政府审查和操纵媒体的最糟糕代理人”。在日前美国国会通过的临时拨款法案中,该机构的预算被全部砍掉,宣告其终结。
除了美国国务院,马斯克还把矛头对准了美联储。此前一天,马斯克在社交平台上指责,这个美国事实上的央行存在“人手严重过剩”的问题。根据官方数据,美联储及其分布在美国各地的12家地区储备银行共有雇员约2.4万人。美联储辩称,这个规模不大,欧洲央行的规模就更大。但分析指出这种说法不太站得住脚,因为目前欧元区有20个国家,存在复杂的货币政策协调问题,而美联储只对美国经济负责。
但马斯克风头旺盛也遭到美国舆论的诟病,认为其目前尚未有任何公职,就显现出强大的政治影响力,甚至有“影子总统”的说法,以至于特朗普不得不出来辟谣称,马斯克出生在南非,因此没有资格做美国总统。
实际上,特朗普高度支持马斯克扩大政治影响力,两人甚至互相打配合。这在二人联手阻断美国国会此前的一份临时拨款法案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17日,美国国会17日公布了一项两党大致认同的短期支出法案,外界认为很有可能过关,但随即马斯克率先向其“开火”,在社交媒体发文称这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法案之一”。隔天,特朗普跟着发声表示反对。这导致这一版本的法案未获通过。之后通过的则是一份特朗普和马斯克都认可的大幅删减版本。
但此事也引发美国舆论的担忧,认为这一事件展示出马斯克政治影响力的同时,也预示着美国政治或将出现更多混乱和不确定性。民主党方面对马斯克和特朗普施压法案表示谴责。一些民主党议员认为,马斯克是一个“狂妄自大且不稳定”的人物。独立参议员桑德斯也质问,“共和党会屈服于马斯克吗?”并强调:“不能让亿万富翁掌控我们的政府”。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讲师孙冰岩对深圳卫视直新闻分析,实际上马斯克大刀阔斧削减政府开支,对美国两党都产生了严重影响。
“为什么他现在提出的一些方案民主党很愤怒?因为动的是民主党的基本盘,包括选民的一些既得利益者。”孙冰岩举例说,“他现在要砍掉的都是民主党以前推行社会保障议程,或者社会安全议程所增加的一些联邦预算和政府机构。但是其实反应同样大的,还有共和党现在建制派的一些领导层。因为马斯克现在主要是干预共和党在国会对于美国联邦预算的谈判,包括联邦预算的拨款谈判过程。马斯克的干预其实触碰了美国政治中的大忌。”
一个月前,马斯克被特朗普提名为“政府效率部”负责人,之后他就与搭档、印度裔美国企业家拉马斯瓦米提出了未来的美国“政府效率部”的改革设想。其中精兵简政的规模十分惊人,最终目标是让美国联邦政府裁员75%,涉及210多个“铁饭碗”,将美国联邦政府的各级机构从400多个压缩至99个,甚至取消教育部。外界认为这足以引发“暴乱”。此外的强制措施还包括“坐班制”以及将美国政府机关迁出华盛顿特区,倒逼美国政府雇员主动离职或脱离刚性编制保护等。
事实上,马斯克作为商人,成功之道是削减成本,从SpaceX火箭到电动车特斯拉,他取得了非凡的成绩,目前跻身全球首富,而且是有史以来首个个人资产超过4000亿美元的首富,与丹麦去年的GDP相当。但有系统分析师认为,马斯克削减成本都是基于更新的科技,而在政府管理领域,并没有颠覆性的新技术手段产生。
管理政府和经营公司很不一样。与马斯克一样都是富豪的特朗普在其第一个任期内,就因为将复杂事情简单化而造成了不少新的问题。而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美国的社会显然也十分复杂。孙冰岩认为,马斯克如果想把管企业大规模削减人员来削减预算的方式用在美国政府中,绝对是不可行的。企业裁员可以不用兜底,但政府裁员后,这些失业的联邦政府雇员仍然是美国人,会造成难以控制的社会问题。
孙冰岩对深圳卫视直新闻分析说,马斯克在管企业的时候,真正决定企业的话语权的是背后的大股东,所以他需要跟股东交代,而不需要跟员工交代。但是美国政治中有它的政治逻辑而非经济逻辑。马斯克想让美国政府大量削减人员,美国政府是需要跟美国选民交代的。如果马斯克想要企业思维,让政府把发给老百姓的钱或者选民利益的钱收回去,那么接下来中期选举,特朗普和共和党会很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