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荷听段素英说完已是心中了然,知道段素清的流云剑法必定是那位木道长所授,而这位木道长与师父周天雄必定有着极深的渊源。至于这位木道长想要寻找之人并非自己,而是师父周天雄。
于荷思忖片刻,抬头道:“既然这位木道长寻找在下,我也想去见见这位前辈,二位段兄可否引见?”
段素英本欲邀请于荷随自己去见木道长,只是此处相距大理路途遥远,生怕于荷拒绝,正想着如何出言相邀,却不想于荷自己主动说出去见木道长,当下大喜,自是满口应承。随后道:“眼下我和清弟要去洛阳,于兄可否与我们一同前往,待此间事了我们就返回大理。”
于荷稍作沉吟才道:“方才听二位段兄说,你们此去洛阳是给一位武林前辈助拳的。”段素英道:“是的,在大半年之前,有个中原人找到木道长居住的青云观,给木道长送上一封信和一份请柬。恰好当时我与清弟都在观中,原来是一位武林前辈有对头寻仇,因此约请木道长,在今年的三月初三到洛阳为其助拳。当时木道长看完信后未置可否,只是对送信之人说她知道了,便将来人打发走了。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和清弟要随使团前往大宋,临行之前去向木道长辞行,木道长知道我们要去中原,这才说让我们替她去洛阳赴约。”
于荷点点头道:“不知是洛阳哪位前辈约请木道长?”段素英道:“听木道长说,这位前辈名叫夏忠周,江湖人称风雷掌的便是。”于荷闻言不禁哦了一声。段素英道:“于兄可是认识这位夏前辈?”于荷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只是听过这位夏前辈的名号,是黑虎门的当家人,一双铁掌威震江湖,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段素英道:“原来如此。”
于荷见段素英并未多想,心中却暗道:“这夏忠周乃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大豪,不但门徒弟子众多,而且交游广阔,他的仇家岂能是等闲之辈?段素英倒也罢了,段素清却是武功低微,如何能够给人助拳?木道长这般安排未免有些敷衍。”随即又想:“夏忠周连远在大理的木道长都约请了,必然还会邀约其他武林同道,届时或可打听到两位师兄的消息。”当下不再犹豫,同意随同段家兄弟一起去洛阳赴约。段素英虽然与于荷相识不久,却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对于荷的武功更是佩服万分,心中早有结交之意,此刻见于荷应允一同去洛阳,心中自是十分高兴。
待到天色微明,段素英命人拿出干粮和清水与于荷一起用了,又着有吉遣人返回宋家集去给死去的有庆买来棺木装殓起来,然后只留下有吉带领四个人跟随去洛阳。随后又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自己的父亲,另一封给木道人,让其余的随从带着信和有庆的灵柩先行返回大理。于荷冷眼旁观,见段素英行事果断,条理分明,暗自赞叹不愧是贵胄子弟。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才出了破庙上路。段素英一行原有两辆马车,将其中一辆车让给于荷乘坐,他和段素清同乘另一辆。于荷亦未推辞,坐入车内,有吉等随从则跨马随行。
段家兄弟进入车中刚刚坐好后,段素清是藏不住话的少年心性,迫不及待和兄长说起于荷,禁不住对于荷的武功人品大加夸赞。段素英微笑道:“这位于兄确实非同凡响,年纪不大武功却如此厉害,更难得的还有一副侠义心肠,昨晚多亏了他。”段素清嘻嘻笑道:“大哥觉得这位于大哥和木道长比起来,哪个人的武功更厉害些?”段素英想了想道:“他们的武功都比我厉害得多,我可看不出他们谁更厉害。”段素清有道:“那比大哥你的师父呢?”段素英笑了笑道:“师父的武功自然更厉害。”只是这话刚说完又摇头道:“唉,我的功夫比他们差太多,实在是看不出他们的武功高低。”
原来段素英虽然在武学上得到木道人指点,但木道人却不收他为徒,后来段素英拜在大理点苍山掌教真人杜玄英门下,成为点苍派的俗家弟子。段素英练武刻苦,因此进步甚快,颇得同门及各位尊长嘉许,他原本也颇为自负,没想到昨晚初次与人对敌便受挫折,若非于荷出手相救,只怕要命丧破庙,而于荷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着些,武功却远在自己之上。此刻猜想自己师父的武功真的在于荷之上么?思忖半晌不得要领,不觉摇头苦笑。
此刻在另一辆车中的于荷坐,正在感叹这几日的经历,想不到在破庙养伤这几日竟遇到这么多事。随后又想到若是到了洛阳,自己与比武双方皆不相识,比武较技之时自然不会随意出手相助夏忠周,只打探两位师兄的消息便是。猛然又想到,那夏忠周既然认识木道长,想必也识得她的鸳鸯剑,自己的剑与木道长的一样,若被夏忠周看到只怕会生出误会,等到前面打尖的时候需找个包袱皮将鸳鸯剑包裹起来。当下打定主意,不再胡思乱想,静坐车中,开始搬运周天练起莲花神功来。昨夜与段家兄弟长谈一夜未曾安眠,虽然并不感觉疲累,但此刻运起功法,不久便进入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