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国来新疆已经56年了。我居住在天山脚下。晴朗天,我从南窗眺望天山戴着雪帽的山峰,便想起陆游词作《诉衷情》中那表达深深遗憾之情的词句:“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我会在心里说:“我比陆放翁幸福!我是心在天山,人在天山,还会终老天山。”
记得是1968年7月,我们终于等来了已经延迟了一年的大学本科毕业分配。当年武汉大学给我们这个专业这个年级制定的毕业分配方案中有4个去新疆的名额。我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报名去新疆。如实地说,那时我的心灵深处还真是潜藏着一个坚定的信条:是国家培养了我,我就应该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
1968年9月下旬,我到了库尔勒听候再次分配。再接着是去巴州最偏远的且末县,在胜利公社一个生产大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两年后在公社小学当老师,四年后被调到县中学当老师。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且末县,交通很不便,出行极为困难。当年那里老百姓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都堪称贫乏。但我安安心心地待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年,是且末县有史以来的第一批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进行教学的中学老师。
改革开放的新的历史时期到来了。1977年底,国家恢复高考,1978年3月又传来恢复研究生招生的消息。我心动了,决定考研,为自己加油充电。同年10月,在离开大学校门10年之后,我又回到了大学里继续学习。
三年后,又一次人生的重大抉择摆在我的面前:研究生毕业了,是回新疆,还是留在内地?内地有我的故乡,老母健在。新疆是我生活了10年的第二故乡,我此生真正的人生之路是从新疆开始起步的。10年间我在新疆留下了深深的足迹,我的情感随同汗水深深地渗入了新疆的土地。我的妻子儿女都留在新疆。我决定回新疆!1981年,我又回到了新疆,进高校当老师,从此在天山脚下扎下了根。
上世纪80年代,在我还比较年轻的时候,曾有两位大学本科老同学推荐我去内地大学任教,但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真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把自己的青春和一点点微薄的光和热奉献给了新疆这片辽阔的土地,感到十分自豪。
新疆老年康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