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悲欢太多相通,人们在文字中寻找别人,也寻找自己,这也是文学永存的密码。
2015年4月,由于长期矿洞工作导致颈椎问题,陈年喜接受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不得不告别16年的矿山生活。尽管不能再回到曾经的工作环境,诗歌却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继续用笔记录思考、感悟和对生活的理解,正如他所说:“写作是件艰难的事,我写,是因为有话要说。生命孤独,写作就是点一盏灯把孤独推走。”
看完《十三邀》许知远对话陈年喜那期节目后,我心中涌起了一种既真实又沉重、同时充满力量的感觉。陈年喜的真实、哀伤、浪漫以及他对生活的不卑不亢深深打动着我。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父辈们生活的影子——尽管我的父辈们并不浪漫,更不会写诗,但他们确实在相似艰苦的环境中生活着,而对于我也在他的书中找到了部分的自己,就像他在书中所写的“人类悲欢太多相通,人们在文字中寻找别人,也寻找自己”。
奔着对陈年喜的敬佩和对他故事的好奇,我便下单了他的两本书:一本是散文集《微尘》,另一本是诗集《炸裂志》。《微尘》已读完,这是一部非虚构文学作品,主要记录了作者自己及一群矿工的生活经历和内心世界。他写普通工人的亲情、爱情、友情,也写死亡、哀伤以及对生活的种种观察与感悟。
对于《炸裂志》,我只看了一小部分,打算留着慢慢看。这本诗集主要收录了陈年喜多年来的诗歌创作,其中包括他在矿山宿舍狭小的地窖炸药箱上写下的诗句。在自序中,他这样描述这些文字:“时间如风一样吹过去了,如今再回头看这些文字,我看见了自己的青春、挣扎、梦想与苟且,仿佛看到一个人站在黄尘古道中,四野的春风和霜雪将他吹彻。”
以上这些描写潦草的不能再潦草,也很片面,如果你也对诗人陈年喜的故事感兴趣,可以找他的演讲、采访、文章介绍来看,当然也可以买他的书来看。
秦岭在此被数度打穿,造就出许多亿万富翁,也使无数人倾家无归。如今资源枯竭,这里已成一片废墟。日升日落,雾断云续,唯有群峰苍茫如幕。
觥筹交错之间,我看到了鲜衣怒马的人们背后的另一种人生。一个花了三千元最后一分钱没谈回的男人,对着客人走后的一桌狼藉,突然号啕大哭。
时间如奔马,不停蹄地跑着,跑过春,又跑过冬。一切,都溶在它的后面,只有突然的不幸,比它更快。
所谓母子一场,不过是她为你打开生命和前程,你揭开她身后沉默的黄士。
所有这些,曾像夏天的海风,将我的青春吹动,现在它们依然如故,而我将回到已十分陌生的故乡,一个在时间上几乎停滞的西北小镇。
生活像一口锅,她一直在锅底的部分打转。锅外的世界不知道她,她也不知道锅外的世界。锅有时是冷的,有时是热的,只有锅里的人,冷热自知。
这十年,她去得最勤和最远的地方,是妹妹的坟头。这个远,是说来来回回的路程,单程算,不过数百米,加起来,怕有千里之程。
对于时间和无关者来说,任何事故都仅仅是故事。生活,不允许每个人记住太多的过往,过往比石头都重。
我写,是因为我有话要说,文字就是一道出口、一种释放,说出人世的悲欣、命运的幽微。
一个命运失败太久的人,仿佛任何一个细小的失望都会成为压上命运的又一根稻草。
外面的风刮了一夜。骆驼草的气味、牛羊粪的气味、月亮的气味,从门缝挤进来,充盈了没有灯光的一屋。
废话也是好东西,比很多实物实用,支撑着春夏秋冬走马灯一样走过。
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本来就是一段一段的废话。
不是没有想过改行,想改,需要多少年的鋪垫?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知道错了,也得走到底。这些年里,亲眼见过了多少生死?不是不怕,是怕也没用。
走出洞口,我看见老覃的爱人在厨房外边劈柴,斧头高高扬起来,急急落下去,柴火断裂,没有一点儿声音,像极了无声电影。
在经过百尺梁时,一坡杜鹃开得无遮无拦,虽然面积仅有一面山坳,那气势却无岸无涯。那成片的花是嫩黄的,并不红电,但却比红艳美好十分。它低眉顺眼,又奔放激荡、像一场生。也像一场死亡。
花都是碎的
命都是短的
草木争相衰败
只有尘土日日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