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诗网刊605:【好诗选读】海鸟的歌声,与飞翔的姿势,都是为了同一个主题

文摘   文化   2024-08-27 05:21   河北  

天津诗网刊微信版第605期 (总4011)

 

【好诗选读】第453期     本期编辑:陈慧茹


本期诗人(按作者署名拼音排序)

边家强/东海潮/孟海英/马义民

米之高山/唐宝凤


边家强,笔名弓力,安徽省寿县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星》《散文诗》《诗歌月刊》《散文诗世界》《作家天地》《中外文艺》等报刊。第八届白天鹅诗歌奖散文诗组初审及终审评委。在全国文学大赛中多次获奖。近年来均有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年选》《中国诗歌年选》。 


 

 

封面,小朵的浪花,开放在微澜之上

天宇是调色板,蔚蓝涌动

灯塔的光,如萤火虫,但依然能够

刺穿夜幕和朦胧

 

晨阳半醒半醉,留在水中的部分

还挂着梦的痕迹

海鸟的歌声,与飞翔的姿势

都是为了同一个主题

 

书页的厚度,深不可测。从扉页

到每一个章节,灰暗和深蓝交织

阳光,总会在迷茫处出现

 

月在升起。我随某一情节,潜入深海

在褐藻丛林,愿自己是暖色的封底

 

 

风刀

找不到合适的词,描述风刀
柔情、尖锐、残酷,同时从心壁的缝隙
挤出来。我揣紧一路星光
在季节的边缘,触摸大地的脉搏

我读不懂万物的语言,但喜爱自然的表达
尽管粗粝、浩渺,尽管质朴、杂乱
风刀下的线条,定格了田野
扶犁耕地的父亲,和弓背挥镰的母亲

留住风刀的杰作,是我的愿望
在古城车辙深深的条石上,在古战争
风声鹤唳的场景中,在报恩寺的
晨钟暮鼓里,感受风刀的力量

把芍陂塘的波澜,留在令尹的额头
让火炉溅起的星火,落入
百炉镇的史书。然后在古正阳水道
在漫天飞雪中,随一叶扁舟漂流

 

飞蓬

 

立秋,城外的早晨。蓝天白云

闯进护城河,闯进这静谧的写意

一片蓬草,燃起白绿相间的火焰

远飞,带着古籍里清幽的墨香

 

深扎泥土的根,把天空和阳光

把水分、营养和骨子的爱

给了茎和叶。把期许和默然守候

给了自己,就像我们的父辈

 

漂泊,是为了心河的曦光

我们越过山川,飞过大漠

霓虹的光彩和冬夜的寒星

都曾像飞蓬一样,绽放过,凋零过

 

我们也曾忘记过归途,找不到轨道

但根就是方向。某年的某个秋日

在夕阳的余晖里,我们回到

最初的蓬草丛,来年也成为根

 

 


东海潮,本名马晓凯,北京人。有诗作入选诗歌合集《新世纪诗选》《2015年中国诗选》《2016网络诗选》《2017中国诗人诗选》《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等多种合集。诗作发表于《诗刊》等报刊和网络平台。出版个人诗集《与灵魂的一次交谈》。网刊《诗人周刊》创建者及主编。 


 

四川、四川

 

如果我说

四川是我的第二故乡

我的朋友们

恐怕会嗤之以鼻

他们不知道

我诗所入选的诗歌合集

绝大部分

都是四川诗人编撰的

放眼全国,我认识的诗人

也是四川的居多

遗憾的是四川那么大

我只去过重庆

因杜甫诗句

知道的锦宫城

也在旅途中擦肩而过

或许此生老天

真的不安排我去拜揭

心心念念的天府之国

那么就让我借浓浓月色

以感恩的心

向你们报以施礼

感谢你们!感谢四川

 

 

老花猫

 

八十年代的一个八月

母亲养了十多年的老花猫

忽然不见了

我和母亲到处找也没找到

两个多星期后

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

老花猫一瘸一拐地

踩着房瓦上的月光

回家来了

老花猫的身上有好几处

醒目的伤口

不知被人用什么东西打的

母亲很是心疼

一边给老花猫上药

一边愤愤骂道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老花猫闭着眼睛

静静地卧在母亲身边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两天后便死去了

伤心的母亲

把老花猫埋在了

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无题

 

乌云压顶,要下雨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乌云像一张憋屈了很久的面孔

欲向大地诉说苍空所有的悲愤

然,起风了,野草顺着风弯下了腰

白杨,垂柳,梧桐

所有的树木都在摇晃,在摇晃

雨还不下,雨还不下,雨还不下

风好大啊,风终于把头顶

黑压压的云吹走啦

太阳出来了,刹那间光芒

挥洒,照耀尘世

 

 


孟海英,笔名樱海星梦。天津作家协会会员,大众文学学会会员,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会员,《太阳树文学》主编。已出版诗集《海之魂》,合集《十二女子诗坊》《十面倾城》。诗作及小说作品发表于国内外多种刊物和网络平台,获省市级文学奖多次。 

 

秋天的雨夜

 

这样的雨,下了不知多久

面对不停地雨,开始我兴高采烈

后来我只有呆呆望着

雨水在街灯下聚成一条小河

缓缓流淌

不知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哀悼

星星陨落,心痛

栅栏边那棵被锯倒的榆树

再没有树影婆娑我的窗前

只有灯光在我指缝中变得鲜红

让一页书里人影闪闪烁烁

 

 

他,她

 

她渴望他走向高处

可从不曾想与他携手并进

她知道他的心是书的海洋

一处寂寥的高地

在背道而驰的站台

开动的车带飞起她的头发时

他的眼镜片

如同一片光移向另一片光

眼中似有泪意

额头满是汗水

此时,她更觉胸中酸楚

 

 

雨,下个不停

 

雨,铺满了所有街巷

在临街的小饭馆

我俩谈着艾米丽.勃朗特的

《呼啸山庄》,谈着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

《蓝狗的眼睛》《礼拜二午睡的时刻》

还有,还有

古巴帝国、阿拉伯帝国

波斯帝国、拜占庭帝国,这些

一两千年的帝国

一旦衰败,是不是便不再复起?我问

他指着窗外不停歇的雨

把一块麻辣豆腐塞进嘴里

 

 


马义民,六十年代出生,河北邱县人,河北省作协会员。现居古城邯郸。著有诗集《且行且吟》《结绳纪诗》。



天赋异禀

 

不识字,纳鞋底时稍一抬眼

就能从孩子温习课本的神态里

认出桃花,湖泊,遥远的山川和星辰

也会从男人的眉心处

理解信中人一切都好里的窘迫和酸楚

 

粗通巫术,常跟黑白相片里的人

和纸上画的观世音说话

手抚摸一下头芯儿,婴儿即刻止住啼哭

几曲口口相传的念唱儿

刚起了个头,娃娃就睡着了

儿女的命,成为植物神经的感应

不在你的左眼上跳,就在你的右眼上跳

 

可做无米之炊

深谙画饼之道

补丁剪成鸭子和蝴蝶状,在飞针走线里

把童年缝缀成童话的模样

笼屉上有面捏的乌龟和小兔

手影里有瑞兽祥鸟,窗花上有四季牡丹

一根细树枝下,有神仙皇帝

 

眼有天生的吞咽功能

见过她好多次泪水含不下了

咬紧牙关,仰头呆上一会儿,等再

转过身来,还能在人前没事人一样

有说有笑,自然而然

 

一生

 

旧书信和老照片,压在炕席下

头枕着荞麦皮枕头,往事越千里

越百年

 

命被刻在掌心里,磨了一层又一层茧

而今线条模糊,触觉迟钝

 

后槽牙启过多少瓶盖,已记不得了

酒壮怂人胆,哪个爷们,没站在雨中

骂过天

 

卤门即山门,关上就打不开了

瞎子指的明路,也有断桥、绝崖

死胡同

 

漫天的火烧云,一地的高粱擎举火把

熊熊燃烧,映红一个尘世

却点不着一袋烟

 

中年孤独,假装出来的坚强

需要几声咳嗽

 

 

民谣

 

一茬茬的庄稼,千篇一律

一茬茬的庄稼人,千篇一律

 

葵花杆腰缠喇叭花,男人手持唢呐

喜从中来,悲从中来

 

用刻石像的手艺錾磨

以敬老的心敬佛,以转山的心转磨

 

邮差的车铃响起

小黄狗迎了一程,又送了一程

 

朽木生木耳,茅草窝里长蘑菇

霉了的干粮做酱,划伤碰伤擦伤抹红汞



米之高山,本名程建华。军旅多年,爱好文学,著有散文集一部,有多首诗歌发表或获奖。 

 

春天,是冬天走失的孩子

 

冬天走失了一个叫草芥的孩子

被东君捡到

她用风沙调上细雨

一口一口喂养

 

雪水泡过的孩子

含冰若饴

给点温暖便

撒野开了小光脚丫疯长

 

一天,黄归柳靥

红入桃心

桃海柳浪用饱满的热情催开百花

浇灌五谷,饲养六畜

将草长莺飞送还人间

 

清风满面的日子来了

正是

人见人爱的春天

而冬天的坟茔

早已布满绿草茵茵

 

 

辛夷花

 

一诞生,就有人

让你借用玉兰的芳名

在玉兰缤纷的时候

你毅然点燃了红烛

烛花明亮而内心洁白

 

爱玉兰的人,却让你昂立枝头

既想让你顶替,又

怕你篡位

用紫

冠在你的借用名前

 

这次你没应允

不愿盗用玉兰之名

你是务实的木兰

况乃有林兰,杜兰

木莲,木笔的称呼

 

你笔直的躯干,高高的密度

登上了宋词的广告牌位

木兰舟

成了千古经典

 

不需用形容词来抬高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不过

如此。你叫辛夷

辛者,夷也

果实散风,入了药典

 

 

香椿

 

嫩芽的香气,何用打蕾,直封

一段风流的往事

更无花期,也

赦免了一段飘落的离情

 

可奇妙的香气,没

引来蜂蝶,却

招来了比狼

凶残的伶牙俐齿

 

低矮的枝桠拼命地

把纤柔的芽

顶在头顶

多像人类高举

水中的幼婴

 

芽们知道自己,正被一股强大的

力量托向蓝天

也深知自己,都

是妈妈

香喷喷的宝贝

 

 


唐宝凤,笔名静湖金波。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河北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一句话微诗》主编。小说,诗歌,散文在《中华诗词》《诗选刊》《中诗报》《天津诗网刊》《唐山文学》《河北文学》《中国阴山诗选》《中国荒原诗选》《诗人艺术家》《草原文学》《东北文学界》《山东诗歌》《青年文学家》《世界经典文学荟萃》《麦浪文艺》《辽沈晚报》《神州诗歌报》等报刊和网络平台刊发。 


雨季

 

玉米林立的盔缨上总是一遍遍湿哒哒沐浴

倾盆或者瓢泼的洗礼

那些长袖善舞者挥着堂吉诃德式的武器

谁不讨厌战争和抢夺

在枪林弹雨中无处躲藏的命运

它们站在雨季的中央

头顶高举仪仗是无法挡雨的花洒

或者祈求风调雨顺的祭祀

它们站在齐腰的水里

像真正的农民一样,悲欣交集

 

 

葡萄熟了

 

那些藤蔓纠缠不清,盘根错节

不去数昨天一串串花朵

消失了多少

 

那些叶子纷披如乱发

抖着贝多芬似的命运音符

把乐曲筛在架下的木桌

木桌上的书,被吹开一角

琉璃易碎的颜色,静静流淌

 

女孩儿抬起狐狸的眼睛

望一眼头顶移动的天光

画一笔小雀儿的飞翔

那些熟了的葡萄,是童话中雪人的紫眼珠

一眼一眼望过来

或者是女孩儿吹向爱神的气泡

 

 

朴素的事物

 

“深夜月当花”

采莲的柔荑抚摸上去

光滑细腻的丝缎

 

萤火虫也把自己当成花

开在潮湿的月亮地上

比如把自己种进土里的种子

钻出土地的声音,想当然爬上

秸秆搭的空中楼阁

 

挂出琳琅的丝瓜豆角葡萄

也淘气顽皮小猴儿一样,把自己卷起

伸展腰肢去够天上狗儿兔子变成了的云朵

 

秸杆上也曾长出过高粱玉米

还有麦杆编的小扇子挥着夏风的无赖

这无赖的小儿也曾在溪头卧剥莲蓬

总有红蜻蜓和蓝蝴蝶生活在一首诗中

祖母的汗褟子 是自己种的棉花

纺线织布缝制


 

图片取自网络,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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