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好不好？
前情回顾：
我相信他此刻的真心就足够了。
没必要赌上之后的瞬息万变。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之后会不会因此而后悔。
对峙良久，傅辞叹了口气道：“好，我可以不插手，但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
“好，一定。”
1
他这才笑了笑，轻声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整整一夜都没睡好，想了很多话，想在今天跟你说，但是今天早上一起来，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衣襟。
“没关系的，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傅辞是个很好的人，甚至有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的好。
他那些热忱又真挚的爱意，有时候会让我觉得自愧不如。
“先回家吧。”
回到家后，钟点工阿姨正好在打扫卫生，看见我忙道：“骆医生，你可算回来了，这个座机一直响个不停呢。”
家里的座机是前房主陈序留下的，当时以为没有去缴费，过一段时间之后应该会断掉，没想到竟然还有电话进来。
阿姨话音一落，座机就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陈序的声音。
“骆医生，没想到你拉黑了我的电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联系你了。”
“有什么事？”
他啧啧了两声，颇为遗憾道：“没事就不能联系你了吗？还真是绝情。”
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才会打电话过来，只是故意吊着我罢了。
于是耐着性子问道：“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没空跟你兜圈子，你要是只想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那我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就当我以为他不打算继续下去的时候，陈序忽然开口：“四所是钱海明的人。”
2
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巨大，一瞬间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钱海明是市局的局长，按理说霖州几个片区的派出所应该和他都有点关系。
但是唯独四所和他关系最为特殊，因为钱海明就是从四所升上来的。
并且他的岳丈在南片也有关系。
陈序得意一笑道：“光靠你在市局那点关系是不行的，钱海明多精明的一个人，你以为拿点他儿子的小秘密去威胁他，他就会就范吗？人家想给你使绊子的机会多的去了。”
我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陈序不是霖州人，只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为什么对这些官僚体系这么清楚，甚至对公检法内部也了如指掌。
“骆医生，我是局中人，要没点底牌傍身，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弟弟这个案子其实也不难，钱海明手里这把刀打定主意是要杀人的，他现在都举起来了，你想让他放下太难了。”
“你说怎么办？”
听到我求他，陈序的语气一下子拿乔起来。
“我的咨询费现在每个小时以千计算。”
“你要多少钱？”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
3
我听到电话那头翻书的声音，混杂着似乎是来自江边的潮水声，这段时间正是八月八涨潮的时节，所以动静也格外大些。
电话那头呼呼风声传来，陈序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有力。
“钱海明的儿子前段时间被人检举受贿，在地方电视台随意中插赞助广告，这段时间正在停职反省中。”
他一说这话我就明白了。
钱海明的软肋就在这里，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唯独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试探道：“钱海明想捞儿子，所以现在很着急，你有办法？”
陈序笑笑，故意道：“我当然没有办法，电视台又不是我家开的。”
“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背后有好几根线，操纵者将手里的这几股势力像提线木偶一样玩弄于鼓掌。
看来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要赶在开庭前忙完所有事情。
4
挂了电话后，我洗漱了一下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
出来一看发现是傅辞在煲汤。
他最近好像格外钟情于做饭，冰箱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食材。
“正好你醒了，我做了饭你赶紧吃，我这会儿要回院里加个班，不能陪你了。”
说完就急匆匆准备离开。
“最近检察院很多案子吗？”
他边解围裙边道：“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综合案，一个案发牵连其他案子。”
正说着他忽然道：“之前水库抛尸的案子已经到我这边了，那个女孩和李明德的证词对不上，这事儿你知道吗？”
这个案子是年初的时候发生的，我只负责尸检部分，后来在市局见过一面女孩，剩下的事情就不知情了。
傅辞迟疑了一下，道：“因为司鉴的尸检报告中写明了分尸的工具和人员疑点，那个女孩还试图给尸检工作人员泼脏水。”
“她说什么了？”
“她说分尸是她一个人做的，和其他人无关，应该是想帮李明德洗清嫌疑，但是没想到李明德又聋又哑，竟然知道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都想为对方争取一线生机。
尸检报告是我亲手写的，当时对于工具和分尸手法存疑，尸块的骨头剁得很碎，那个女孩的力气根本没办法做到。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嫌疑人为了摆脱嫌疑胡乱攀咬质疑，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都是为了自己。
为了对方，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检察院那边是什么态度？”
傅辞笑笑，温和道：“这种案子我们见的多了，当然是第一时间相信司法，剩下的就交给公安处理。”
这几天我的心思都在处理骆景润的事情上，也没管太多。
这会儿他既然提到了，我想还是去见见当事人。
5
正好第二天是工作日，忙完司鉴的事情后我就去了市局。
没想到今天钱局也在，一看见我就道：“骆医生为了弟弟的事情还真是上心啊，怎么三天两头都往我们这儿跑，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编制落到我们市局了呢。”
钱海明一向来是会看人下菜碟的，我弱他必强。
于是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为弟弟的事情忙活，钱局为了儿子的事情忙活，咱俩谁又比谁得闲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毕竟还年轻，钱局过两年就退休了，能护得了儿子几时？”
钱海明家里出事，市局大部分人还不知道。
他面色瞬间就冷下来了，警告道：“骆医生，我劝你嘴上还是留几分情面，别把话说得太绝。”
“钱局都敢把事情做绝，难道还听不起几句话吗？”
或许是我的气势吓到他了，钱明海讪讪退了半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
我轻蔑一笑，道：“钱局别紧张，我今天是为了工作的事情来的，来见见之前水库碎尸案的当事人。”
今天沈谏不在市局，季青临带我进去。
他半开玩笑道：“我还真没见过我们钱局怕过谁，这还是第一次。”
我笑笑没说话，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觉得害怕。
钱海明这种人，典型的做得出担不起，所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强势。
6
水库碎尸案的凶手已经被拘留超过两个月了，女孩的精神状态很好，看见我的时候也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我坐在她对面，温和道：“听说你对我的尸检报告有异议，方便聊两句吗？”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亲自来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别担心，我是法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女孩低下头又缓缓抬起，然后平静开口：“他会被判死刑吗？”
“不会。”
按照我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李明德只是参与了碎尸后抛尸，最多算是个从犯。
女孩松了口气，但是转头又坚定道：“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杀人分尸，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无声一笑，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有情。
在司法公正面前，区区几句口供根本无从遁形，痕检的伤口，包括凶器上的指纹提取，乃至于分尸痕迹，这一切的指向性都很明显。
（本章完）
⭐️酒儿想说⭐️
大家小长假都干嘛啦？我们带小酒儿出来短途自驾了。
晚安了，亲爱的你。
好物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