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在涪陵(上)
贺龙,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和主要领导者之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
贺龙跟涪陵很有缘。这里就讲讲“贺龙在涪陵”的故事。
贺龙,原名叫贺文常,字云卿,1896年3月22日出生在湖南省桑植县洪家关一户农民家庭。由于家境贫寒,他仅读了5年私塾便辍学务农,打柴、割草、放牛,农闲时节,与父亲贺士道外出缝衣赚钱养家糊口。苦难的童年,在贺龙幼小的心灵播下了愤世嫉俗,同情贫苦,敢于同恶势力抗争的种子。
1910年,贺龙14岁。他想赚钱帮助家里解决生活困难。经过努力争取,他父亲同意他去当“骡子客”的想法。于是贺龙就借大姐夫谷廷绩的一匹花脚麻骡马,当起了小骡子客。常年跟着叔父、三姐夫赶骡马,与白云、山风为伴,驮运贩卖盐巴、土产、药材等山货,奔波在酉阳、秀山、黔江、彭水、涪陵一带。
当骡子客是当时破产农民“磨破脚板养肠子”营生,有句行话叫“想赚牲口钱,要跟牲口眠”,说明那是非常艰苦的事,而那时兵慌马乱,还常遇土匪抢劫,有时还会遇到生命危险。贺龙那时虽然身处社会底层,但他天性正直,机警强悍,且练有一身武功,所以不畏强暴,敢于伸张正义,在所到之处总能结交一些朋友,并与当地人结下了深情厚谊。
他听过黔江“铁血联英会”起义的故事,辛亥革命后,武陵山区又到处都有“民国反正,皇帝垮台,穷人翻身”的传说,他对救国救民的英雄们很是敬佩,特别是非常崇敬孙中山先生。由此,他想振兴家业的愿望,渐渐转变为立志救国救民了。
1914年,贺龙经同盟会会员、湖南桑植县人陈图南介绍,加入中华革命党,他写下“立志救中国危亡,拯救民生苦难,跟随孙中山先生再举革命”的誓言,投入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卖国求荣的斗争,从此走上了民主革命的道路。
早年贺龙当“骡子客”时多次到过涪陵,之后援川讨贼又两次驻防涪陵。
1922年初,四川出现南北两军严重对峙局面,第一军熊克武、但懋辛部拥护广州革命政府孙中山。第二军刘湘部却依附北洋政府,反对广州革命政府。两军爆发了激烈战斗,第一军打败了第二军。刘湘向直系军阀吴佩孚求援,吴佩孚又借用川军杨森部和黔军袁祖铭部的兵力增援,妄图以武力统一四川。
6月上旬,时任湘西巡防军第二支队长的贺龙,随孙中山派往四川的原川军师长石青阳援川讨贼。这里说的贼,就是依附北洋政府、对抗广州革命政府的川军军阀刘湘、杨森。石青阳在酉阳县龙潭镇组建了川东边防军并任总司令。
在石青阳的带领下,贺龙与汤子模、周西成率川东边防军,从酉阳龙潭出发,经龚滩,沿乌江而下,攻打川东重镇涪陵城。
当时,涪陵为贵州军阀袁祖铭占据。袁祖铭原来是孙中山委任的黔军总司令,因争权夺利,心怀不满,竟背叛广州革命政府孙中山,投靠北洋军阀吴佩孚,并接受吴佩孚的命令,率部入川,占据涪陵县城,援助北洋军阀在四川的势力刘湘、杨森。
贺龙凭着自己早年多次出入涪陵、熟悉地形的优势,奋勇当先,率部从望州关而下,出其不意直插涪陵县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如神兵天降,吓得北洋军心惊胆颤。袁祖铭不战而退,逃往重庆,与杨森、刘湘部会合。
攻占涪陵后,石青阳委任贺龙为川东边防军警备旅旅长。
为了截断长江交通线,阻止北洋军西上援助刘湘、杨森,熊克武命令川东边防军镇守涪陵,担负长江上游防务。
涪陵地处长江、乌江交汇处,向来是川黔湘鄂边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民间有个说法,“守住渝涪万,四川占一半”。这里历来是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所瞩目的重地,川军、滇军、黔军、北洋军在这里你来我往,征战不休。这可苦坏了涪陵民众。
袁祖铭盘踞涪陵期间,横征暴敛,大肆敲诈勒索。他私自印发纸币,搜刮民财。他撤退涪陵前,一次就刮去15万元大洋。由于军阀蹂躏,加上连年的水涝天旱,涪陵已经被糟蹋得千疮百孔,百姓饥寒交迫。
入驻涪陵的川东边防军实际建立时间不长,成份复杂,又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因而纪律松弛,军阀习气严重,侵犯群众利益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涪陵群众有些不满了,就传出“赶走袁祖铭,来了边防军,换汤不换药,都整老百姓”这样的话。
贺龙本是贫苦人家出生,十分同情灾难深重的涪陵人民。所以他教育士兵,严守军纪,爱护百姓,并经常深入到群众中去体察民情。他从群众中了解到川东边防军存在不少问题。比如,有在街上酗酒闹事的,有打骂群众的,有调戏妇女的,有强坐人力车不给钱的,还有在街上赌博的,等等。
贺龙对部队纪律败坏非常气愤,就向石青阳建议整顿部队纪律,严明军纪。同时,率先整顿自己所在的警备旅的军纪,要求各连队进行纪律检查,对违反军纪的,不论是官或是兵,都必须根据情节严肃处理,还制订了《川东边防军警备旅巡查守则》。《巡查守则》规定:
一、着军服士兵乘坐人力车者立即禁阻之。
二、酗酒滋事者责罚。
三、与人民口角者查究之。
四、服装不整齐者纠正之。
五、聚赌者责罚。
六、占据民众物品者责罚。
七、擅拉民夫者责罚。
八、调戏妇女者严惩之。
以上规定,各部官兵如有违犯者,当众处分。
贺龙制订并严格执行《巡查守则》,不仅端正了警备旅的军纪,维护了人民群众的利益,同时也为川东边防军树立了楷模,深受涪陵人民群众的拥护,都说警备旅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但是,这遭到了周西成的嫉妒。
7月下旬,周西成借端向警备旅驻涪陵城火神庙的一个连发起突然袭击,使警备旅遭受到重大损失。之后,贺龙为顾全大局,一面报请司令部主持公道,一面让警备旅主动撤出涪陵城。但司令部竟然采取和稀泥的态度。为了避免事端,贺龙取得司令部的同意,于8月率警备旅移防于彭水。
这是贺龙所部首次驻防涪陵的情况。由此我们能够感受到,贺龙爱护涪陵百姓,严格治军,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重的崇高精神品格。
1923年1月,孙中山依靠滇、桂、粤各军,平息了广东陈炯明叛乱。之后决定组织“讨贼军”,首先讨伐西南的地方军阀势力,并任命熊克武为四川讨贼军总司令,但懋辛、吕超、石青阳各为讨贼军第一、二、三军的军长。
4月,贺龙警备旅奉命从彭水的郁山镇重返涪陵城驻防。旅部设在涪陵商会。部队刚驻下来,就贴出《安民告示》:
本军奉令入城,保持安宁秩序。四民各安其业,商民照常贸易。从此凤鸣无惊,乱军一败涂地。对于地方秩序,自然全力捍卫。纪律素尚严明,军士深明大义。如有宵小之徒,或借搜索滋事,准其扭送来部,立即军法惩治。
警备司令 贺龙
一九二三年四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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