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央行发布《2024年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在报告中,关于通胀的部分,是这样表述的:把促进物价合理回升作为把握货币政策的重要考量,推动物价保持在合理水平!这是央行第一次将拉升物价作为下一步货币政策的方向。在5月10日发布的第一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这句话是:在8月9日发布的二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和5月10日的措辞一模一样,也是——维护价格稳定,温和回升。央行态度大转的前提是,最新的十月份国内通胀数据再次下行到0.3%,9月份则是0.4%,这意味着虽然大救市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消费指数依然在往下走。消费指数是信心的反映,信心则和收入预期和财富涨跌相关。而收入和财富,又基本取决于经济基本面。所以,这很容易形成一个负循环,经济越不景气,越不敢消费,越不消费经济越不景气;然后企业裁员、降薪,民居预期大降,更不敢消费。从10多年前,经济学界开始形成共识,温和通胀能刺激消费,能有效拉动经济增长,并促进生产和扩大就业,是良性的。
去年在日本调研的时候,我听到了两位经济学家给我说过同一句话,日本原本并不需要衰退30年的。只要10年,甚至只需要5年,就可以完全走出困境。比如说,在1990年进入衰退后,经过财政刺激和低利率政策,日本在1996年经济增速就已经达到了3%,创下了泡沫破裂后的最高水平。但好死不死的,1997年日本竟然出台紧缩政策,上调消费税税率、取消所得税减免等等,结果非常迅速,仅仅几个月,1997年年中的时候,日本就再次陷入了衰退。然后,又开始大救市,结果在2006年的时候。日本经济再次强劲增长。从1997年以来,日本CPI一直是0以下,负的,结果2006年年初,开始转正了。结果2006年8月,日本又开始了紧缩政策。而其背后的核心原因,则是日本决策层对于通胀的理解。日本之所以坚持了20年的0通胀,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0通胀,才是经济最正常的状态。但决策者没有想到,只有合理的通胀,才能有涨价预期,才能增加消费,才能扩大生产,才能增加企业投资,才能涨工资,才能进一步扩大消费,才能股市高涨,才能资产高涨。这才是经济活力的表现。后来,美国吸收了这个教训,将每年的通胀目标定为2%;日本的改变发生在2012年,也就是安倍晋三上台的时候,为了将日本经济拉出长达20年的泥潭,安倍祭出了救市三支箭,分别是:日元大幅贬值,通过降汇率促进出口;日本国内利率降至0甚至负利率,以营造投资环境;强拉国内通胀,通过涨价预期,促进国内经济活力。最终,经过近十年徐徐之力,日本终于走出经济泥潭,就业率一直维持高位、工资稳涨、CPI在3%以上。而眼下,中国国内CPI已经长期在0上下徘徊了,虽然我们定了每年3%的通胀率,但是去年只有0.2%;今年从目前来看,如果维持当前形势,今年也不会超过0.5%。这一次央行态度的转变,身为央行政策委员会委员的经济学家黄益平应该起了大作用,在今年5月份的一次报告中,黄益平就说过:现在经济“易冷难热”,如果真的陷入“低通胀陷阱”,后果会很严重。所以建议将CPI增长2%-3%明确为刚性政策目标。所以,黄益平建议将追求温和通胀的重要性,提高到与追求经济增速一样的地位。两者并驾齐驱!美国大选结束,意味着未来四年,中国外贸将继续被围追堵截,这两年国内经济不景气,其实是全靠出口在支撑,中国经济三驾马车中,投资和消费都很惨,只有出口在独立支撑。所以,近期发改委发文,重提以内需为主的国内大循环!显而易见,通过涨物价,提升涨价预期,推动通胀预期,从而刺激消费,进而带动实际消费,将成为央行下一步的核心工作之一。一边通过股市慢牛,提升民间财富预期;一边通过刺激消费,修复经济基本面;也许这就是接下来救市的双核战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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