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恭喜啊,当爸爸了
南亚
华灯初上,沈家别墅里欢声笑语,庆贺声不绝于耳。
其乐融融的气氛,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瞬间凝固住了。
那个人,正是沈家的儿媳,姜稚。
姜稚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一位毁容的老管家。
宾客面面相觑,维持着最后的姿势。
诡异的寂静中,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姜稚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何依依原本缩在沈家主母身后,发现姜稚的目光朝她这边挪,吓得赶紧背过身子。
这欲盖弥彰的举动惹得姜稚心里一阵恶心。
她以为何依依跟自己父母一起葬身火海了,没想到,人家不光活着,还跟自己丈夫搞到一起,并生下了孩子。
沈煜拨开人群,迅速来到她面前:“你不在山庄养病,跑出来干什么?”
姜稚撇了一眼墙上用花瓣拼出的满月贺词:“恭喜啊,当爸爸了。”
沈煜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别给人看笑话。”
姜稚惊诧:“你公然为私生子庆生,就不怕被笑话吗?”
听她称呼自己儿子是私生子,沈煜立刻拉长了脸。
姜稚手指了一个方向,让老管家推她过去。
很快,轮椅停在了一张盖了红布的桌子边上,沈煜见她拿起上头的文书,惊了一下,连忙上前想夺走。
老管家眼神极佳,以身体挡住了沈煜。
那是沈家的族谱。
姜稚翻了几页,目光就定格住了。
她倏地抬起头:“你让他进了族谱?”
沈煜见瞒不过去,索性坦白:“他是我沈家的血脉,为何不能进族谱?”
“可是孩子却落在我们两个人的名下。”
按照南亚规矩,入到谁的名下,就是谁的孩子。
面对质问,沈煜一时间找不到理由解释。
主位上的几位长辈立刻皱眉。
“沈煜,你不是说,姜稚知道吗?”
“叔爷,我……我……”’
这时,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沈母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她端着姿态,平静的解释:“各位长辈,我们这一房就只有沈煜一个男丁,他为了给沈家开枝散叶,又怕姜稚受不了,所以才隐瞒下来。”
沈母精明,仅凭几句话就将这事儿上升到了为家族传宗接代上面去了。
姜稚因脊椎受伤导致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
医生怕她负担太重,建议十年之内最好别怀孕。
以前,姜稚背后有姜家撑腰,沈母不敢提生孩子的事,如今姜家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沈母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如果只是为了开枝散叶,干嘛不找代,孕呢,非得他亲自上阵?”
沈母听出她是挖苦沈煜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不悦的斥责起来:“当着长辈的面,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稚无视沈母的激动:“您要坚持给他个名分也行,但前提是,我跟沈煜先把婚离了,否则,就乖乖地待在外面。”
即使事情恶化到这个地步,沈母也没想过让沈煜跟姜稚离婚。
至少现在不能离。
南亚人做生意最看重德行。
姜家落难没多久,沈煜就跟姜稚离婚,传出去,外面人会骂他们忘恩负义的。
一旦背负骂名,沈煜这辈子就完了。
第2章 婚要离,钱她也要
见姜稚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沈母不客气道:“宗族长老都在,你让他们评评理呢,你要是能生,沈煜会去找别人吗?”
周围鸦雀无声。
毕竟是沈家人,没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何依依抱着孩子过来了:“小知知,你放心,你当你的沈太太,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变成私生子,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
姜稚握着轮椅的扶手,克制着情绪。
何依依的母亲原是姜家的佣人,为人踏实敦厚,姜家怕她来回奔波劳累,便让她把乡下的女儿接过来。
那会儿姜稚三岁不到,张口就喊何依依姐姐。
这一喊,便是十八年。
曾经的她们有多贴心,现在就多讽刺。
“他无辜与不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何依依鼻头一酸,把头别开。
一位年长者开口道:“姜稚,你若不能接受这个孩子,那好办,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只要你怀孕,我就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其他人,你看呢?”
沈家爷叔看似在主持公道,实则是在挖坑。
不管怎么样,主动权都在沈煜手里。
姜稚淡淡道:“爷叔是想让我用命来打这个赌了?”
“你嫁给沈煜,就该肩负起生儿育女的职责。怎么?不愿意?”老者露出不悦。
“对,我就是不愿意。孩子你们留着吧。”她深吸一口气:“我要离婚。”
“离婚?”沈母嗤笑:“姜稚,认清楚现实好吧?你娘家已经没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幅样子,出了沈家的门,看谁会要你?”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还当自己是姜家大小姐,谁都争着巴结。”人群里传来奚落声。
“她连鸡都不如,养只鸡,回头还能下几颗蛋。她会什么?”
这时,佣人跑进来:“老夫人,有客人来了。”
沈母皱眉:“谁啊?”
佣人连忙道:“他说他叫郑永华。”
郑永华。
沈家上下全都震惊了。
他可是南亚商会最有分量的元老,不是谁都能请来的。
“你邀请的?”沈母看向儿子。
沈煜一脸茫然,他哪有这个本事,把郑老请过来。
沈母立刻反应过来:“会不会是选举结果出来了?”
沈煜之前参加南亚商会候选人的竞选,沈母想给沈煜添些运气,特意选了个这个日子办满月酒,盼望儿子能够成功。
想到这儿,沈母心花怒放:“一定是你被选上了。郑老亲自过来贺喜的,愣着干什么,快出去迎接。”
沈煜一走,沈母立刻招手让佣人把姜稚跟老管家弄到杂物间关起来。
老管家见对方要碰姜稚的轮椅,怒声道:“你们干什么?”
奈何他岁数摆在那儿,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人抬进了杂物间。
砰,门被反锁。
黑暗中,老管家声音哽咽:“小姐,我太没用了,我该死。我该死……”
老人扬手扇自己耳光,姜稚捉住他的手:“跟你无关。”
老管家:“小姐,这个家,咱们不能待了。得尽快离婚才是。哪怕,哪怕那笔钱要不回来也不要紧。”
姜稚出嫁之前,姜家光陪嫁就已经上千万了,姜家二老葬身火海后,公司被两房叔伯私自霸占,留给姜稚的只有三亿的家族信托跟房子。
半年前,沈煜的公司出现了点纰漏,需要五个亿来填。
沈煜说这是借的,以后必定连本带息一起归还。
那时候,姜稚是奔着跟沈煜过一辈子去的,便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只留下房产没有动。
姜稚在黑暗中勾唇。
婚要离;钱,她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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