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评录| “TikTok难民”涌入后的“危”与“机”：“泼天的麻烦”得“软着陆”，“泼天的富贵”要“接得住”
民生
2025-01-18 10:45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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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夜之间，以中国人和海外华人为主要用户群体的中国社交平台“小红书”涌入了大量的美国用户，这些用户自称“TikTok Refugee”（“TikTok难民”）。一时间，小红书上满是自称 “TikTok 难民”的美国用户分享的内容，从日常生活动态到创意短视频，五花八门，热闹非凡。这是多年来，美国等西方民众首次大规模主动拥抱中国社交平台，注定将在中国和国际互联网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形成这一戏剧性局面的主要原因就是美国政府欲禁止风靡世界、在美国有1.7亿用户的短视频分享平台TikTok。2025年1月19日是TikTok“不卖就禁”法案的最后期限。按该法律要求，中国字节跳动公司需在1月19日前出售或剥离TikTok的美国资产，否则将面临禁令。随着TikTok禁令生效日期的临近，大量美国用户开始寻找新的社交平台。令人意外的是，小红书成为了他们的首选。仅1月13日一天，小红书在苹果美区应用商店免费榜的下载量便如火箭蹿升，瞬间登顶。相关话题浏览量似汹涌浪潮，至1月16日小红书上“#Tiktokrefugee”话题已经超过9亿浏览量，1600多万人参与讨论。目前来看整体的网络空间态势整体还是呈现“友好和谐”的氛围节奏，大量的美国用户开始用英文发布自己的生活照、视频以及各种心得体会，他们发布的笔记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日常的穿搭分享到宠物的可爱瞬间，从美食探索到对中国旅游景点的惊叹。这些内容使得小红书的内容生态瞬间变得更加国际化、多元化。而自古以来都秉承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友善精神的中国用户对这些“新面孔”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评论区里满是友好的互动，有人热心地为美国用户介绍中国当地的美食和美景，有人兴致勃勃地玩起“中文梗”，甚至还有人主动提出要教美国用户学习中文，这种跨文化的交流互动，让小红书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也让美国用户感受到了独特的温暖。不过这看似美好的背后，实则隐藏着诸多复杂的问题，我们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这次突如其来的“TikTok难民”涌入事件，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当下，对于世界对于中国来说，可能是一次历史性的里程碑式的大事件，甚至是百年变局的一个转折点，其中既有“泼天的富贵”，也涌动着“泼天的麻烦”。1.网络平台国际化的“入口”。国际上主要的网络平台都掌控在美国人手上，近年来中国真正国际化的网络平台就是字节跳动旗下的TikTok，这个中国的短视频平台几乎凭一己之力，在国际上攻城略地，让中国互联网企业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由于地缘政治等国际因素，TiktTok失去了印度这个大市场，而如今面临退出美国市场的风险，一旦退出，其影响可能会逐渐减弱。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上，中国需要需要一个甚至多个服务世界的世界级互联网平台。这股狂热的流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有助于小红书进一步扩大海外用户规模和国际市场份额，在全球化的市场竞争中获得更多的商业机会和更广泛的品牌影响力。受此利好影响，小红书在中国A股相关的概念股连续两天大涨，旗下壹网壹创、遥望科技、引力传媒等公司股票均出现了大幅上涨和涨停的情况。资本市场的积极反应，反映出对小红书此次流量增长的看好，这为小红书后续的商业发展和盈利模式创新带来了新机遇的想象空间。比如，在广告投放、品牌合作等方面，小红书将能吸引更多的海外客户参与。2.入境游的免费“广告”。随着过境免签政策不断扩容加码，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华旅游观光、投资洽谈、探亲访友，体验中国的自然景观、历史人文、风土人情，感受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成就，“China Travel”火爆全球，全国各口岸免签入境外国人2011.5万人次，同比上升112.3%。而如今外国网民直接大量涌入小红书这种“种草”平台，在平台上海量的旅游资源面对面直接曝光下，中国的文化、美食、旅游景点等内容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外国用户在与中国网友互动过程中，对中国的真实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可能会激发他们对中国旅游的兴趣，一定会有大量“线上漫游”转化成为“线下旅游”。另外，我们在之前已经发现，习惯使用美国主要社交平台的外国人，也指出在中国旅行的不足之处，主要是他们习惯的网络平台在中国不能正常登录使用，而如今外国游客可以直接使用中国平台分享旅行体验，可以预见入境游将加速提升增量。3.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窗口”。大量的外国网民涌入中国互联网，其实是一次“送上门”的中国文化国际传播和交流的“泼天的富贵”。一直以来，在国际传播领域，西方的媒体和社交平台占据着主导地位，信息传播往往是单向的，从西方流向其他地区，我们的文化出海一直也都是到西方的舆论主场“客场作战”“孤军奋战”，小红书的异军突起，为全球用户提供了一个新的交流互动平台，打破了这种传统的传播格局，如今国际传播突然“原地出海”到了我们的主场，小红书上丰富的中国文化内容传播，有助于提升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增强中国的软实力。例如，中国的传统美食、手工艺品、现代科技成果等内容在小红书上吸引了大量外国用户的关注，增进了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认同。1.可能会有“昙花一现”。深入观察不难发现，这些“TikTok 难民”对小红书的热情，很大程度上带着一种抗议心态。他们将小红书视为手中的“抗议牌”，而非真心想要扎根的社交替代品。美国政府对TikTok的禁令，在他们看来是对言论自由和社交选择的粗暴干涉，因此，他们选择涌入小红书，用实际行动表达对美国政府相关政策的不满。2.抗议心态带来情绪冲突。在小红书的评论区和各种话题讨论中，常常能看到美国用户发表对美国政府此举的批判言论，他们希望通过在小红书上的发声，引起更多人对这一事件的关注，对美国政府形成舆论压力。部分美国用户还发起了相关的抗议活动。有人号召大家在特定时间发布带有特定话题标签的内容，以此来扩大抗议的影响力；还有人组织线上签名活动，希望将收集到的签名递交给美国政府相关部门，表达他们反对封禁TikTok的坚定立场。小红书成为了他们团结起来、表达诉求的重要阵地，而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社交平台。这种抗议心态主导下的行为，使得小红书的氛围变得有些复杂。用户活跃度大幅提升，各种充满激情的讨论不断涌现，这种强烈的政治色彩和抗议情绪，与小红书原本轻松、多元的社区氛围产生了一定的冲突，也给平台的管理带来了新的挑战。3.内容生态管理失序。大量美国用户的涌入必然带来平台内容生态的多元化，这对小红书面的审核机制带来一定的挑战，由于文化传统不同，外国用户因文化、价值观、法律法规背景差异，发布内容在主题、表达方式、价值取向等方面与国内用户存在诸多不同。部分内容可能涉及敏感政治话题、不同文化下的特殊宗教符号或与国内公序良俗相悖的元素，在一些西方国家，特定政治观点的表达较为常见，但在国内互联网平台发布则可能违反相关规定。4.警惕有组织的“舆论战”。长期以来，大量有组织的反华势力和“台独”分裂势力在中国大陆的舆论战队伍在国内互联网上故意挑拨或者放大舆论争议，甚至杜撰舆论事件，通过发表煽动性言论，挑动网民对立。在这波外国网民大规模直接涌入中国互联网平台的流量盛宴中，以反华势力为需求方的国内“水军”一定会趁机浑水摸鱼，搅乱舆论场在乱中取利，大打网上舆论战、叙事战、认知战，在涉台、涉藏、涉疆、涉港等方面大作文章，借机炒作西方宪法民主、我国政治制度、民生领域社会领域等各类问题，制造社会动乱。5.用户数据和隐私的安全隐患。随着大量外国用户涌入，小红书数据量呈井喷式增长，数据来源和类型变得极为复杂。这无疑极大增加了数据泄露与滥用风险，如何确保他们的用户数据安全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在全球范围内，数据隐私和安全一直是焦点话题，尤其是在涉及到跨国用户的情况下。不同国家对数据安全与隐私保护的法律法规、监管力度大相径庭。新涌入用户带来的数据合规要求也更为多样。某些国家严格规定特定敏感数据的存储位置与使用方式，这与国内既有数据管理框架形成挑战。一旦出现数据安全漏洞，对平台声誉和用户信任的打击将是致命的。三、“泼天的富贵”要“接得住”，“泼天的麻烦”得“软着陆”这波“TikTok难民”的大规模用户迁徙热潮，已经不只是表面的一家或几家互联网平台的商业行为了，而是上升到社会交流、文化碰撞、经济交融乃至政治挑战以及意识形态交锋的广度和高度了，需要政府和全社会高度重视、加快行动，必须主动出击牢牢把握主动权，转被动为主动加机动，化危机为转机变契机，于变局开新局显格局。1.督促指导平台强化运营审核监管环节。官方部门要及时与小红书等平台方建立沟通与指导机制，提高商业平台对外国网民涌入事件的认知和重视程度，压紧压实平台方的主体责任，督促指导平台完善内容审核机制，建立国际化的内容审核团队，制定适合多元文化背景的内容审核标准，加强外国用户发布内容的指导，帮助他们掌握平台审核规则，确保平台内容不会构成对中国法律法规和社会公序良俗的挑战和侵犯，利用自然语言处理、图像识别等人工智能技术，结合多语种语料库与文化知识库，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内容进行精准解读与分类，同时建立内容激励措施，明确优质内容标准，引导用户发布健康优质的跨文化内容，让两国网民在文明有益的互动中得以交流和成长。另外在数据安全方面，与国际接轨，建立高标准的用户数据保护体系。2.主力军挺近主战场。相较于抖音、微博、微信等传统平台，目前小红书平台上已认证的主流媒体账号在200个左右，其中过半是县级融媒体中心注册的账号，入驻的中央媒体和省级媒体并不多。用户在哪里，媒体就应该到哪里，各地官方媒体应当加快挺进主战场，积极占领新兴传播阵地，善用新平台，会用新话语，在内容中融入潮流、网络热点，打造一个个文化交流的“窗口”，通过中国互联网向外国朋友生动展示中国的文化璀璨、底蕴厚重，经济蓬勃、日新月异，幅员广阔、地大物博，山川棋布、风月无边，民族众多、风俗迥异，向世界更好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3.提前捕捉研判敏感苗头动向。西方网民大规模主动拥抱中国社交平台，这对我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挑战，面对可以预料的各种社会、文化、价值观、政治、意识形态等方面的碰撞和舆论战，有关部门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和预案，建立畅通及时的协同联动机制，深刻把握舆情生成规律、传播规律，主动开展针对性防御，提前规避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快速报告、快速叫醒、快速启动，防止“小事件”引爆“大舆情”、“小水花”引起“大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