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都市最近的邛崃“阿勒泰”

文摘 2024-11-26 16:51 四川

几天前，摄影人丹山映雪约我去平乐古镇，说他去年拍摄过的深山牧羊人姚见军把万福山羊馆从古镇上场口搬到了中心位置，邀我们去品尝新店的味道。

我和见军在去年冬至临济羊肉节认识后就没再见过面。他给我们的印象是，脸上始终露着腼腆的微笑，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只懂养殖，不懂经营。明明他的黑山羊和麻羊品质很好，山地养殖成本又高，他却还要比别人一斤少卖十元钱。他的新店看上去是要比老店生意好些，大家都为他开心，还热心地从文化打造到视频拍摄给他建言献策。

邛崃这些年羊肉火锅很出名，追溯历史可能要从道佐说起。二十年前，道佐乡还没划归临济镇，去天台山的游客往往会在道佐刹一足，吃顿羊肉火锅再走，顺便带走些玉米馍馍。最终让邛崃羊肉走红的还是平乐古镇旅游热的兴起，随后拓展到邛崃城区，处处可见羊肉馆。七年前，姚见军看到这一商机，决定回到道佐老家山上养羊，风风雨雨一直坚持到今天。

也许是受春天爆火的阿勒泰的影响，我对见军在临济镇万福村的深山牧场特别感兴趣。我觉得只有讲好他的深山牧羊故事，才能让他跟众多羊肉店中脱颖而出。于是我们约好第二天下午去他的牧场实地体验。

第二天下午，丹山映雪开车载我朝临济进发。临济是我的故乡，读书离开故乡以后，我对生于斯长于斯的临济其实是很陌生的，至少我不知道老家附近就有那么多的高山。这些年我才知道故乡地处龙门山脉末端，备受瞩目的2024成都世园会就在故乡的龙门山生物多样性博览园设了分会场。

从邛崃城区到见军的深山牧场只需半小时车程，这就是从平原到深山的距离，对于长期呆在喧嚣城市的人来说，这个距离真不是问题。如果从成都出发，全程高速到达临济，不超过八九十分钟，就可以感受离成都最近的“阿勒泰”。

湛蓝的天空，苍茫的远山，茂盛的草场，肥壮的羊群……车辆在经过万福村村委会和刚刚落成的吴氏宗祠后，拐入了更窄的村道，山越来越高，农户越来越少，竹木越来越葱茏，我一路畅想着见军每天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丹山映雪已经不太记得去年走过的路了，好不容易在溪边见到一位正在劳作的中年妇女。我们下车，隔着潺潺溪流问她姚见军的牧场怎么走。姚见军是本村人，她刚好认识，放下锄头，耐心地说他家就在前面100米后左拐。在她的指引下，我们继续前行，一些场景渐渐唤醒了丹山映雪的记忆。

很快，我们在一处川西民居前看见了见军的汽车。他说他养了几只牧羊犬，我们下车后捡起木棍，防备被突然袭击。这是见军家的老宅。我们喊了几声后，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问我们是不是来拍摄的。然后说见军去拉牧草了，马上回来，由他带我们去山坡上的羊舍。

我们跟着老人走进简易的羊舍，里面大约有六七十只山羊，一见我们就咩咩叫个不停。在丹山映雪还没准备好拍摄的时候，老人已经打开一扇侧门，山羊们鱼贯而出，奔向密林之间的野草坡。我们只有匆忙追上去拍摄。我心里嘀咕着眼前的景象可不太像心中的阿勒泰。今年暑假，有位在新疆住了很久的朋友，邀请过我去一睹阿勒泰风采，但我最终没有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阿勒泰于我始终只是美丽而模糊的轮廓。

正在我心有不甘的时候，见军回来了。我问他那片大草场在哪里？他带我们沿一条羊肠小道继续往山顶走。脚下的荒草越来越密，几乎淹没了道路，或者本来就没有路。不久，我们眼前出现一个平坦的大草坪，几棵高大的树木兀立在低矮的草丛里，见军教我们一一指认，香樟树，水杉树……还有些土名我听得不太清楚。

喜树是我第一次见识，这名字让我一听见就喜欢，很遗憾没查到这个美好名字的由来，有说法是喜鹊常在树上栖息。因为这个名字，很多地方把它作为绿化树，取意“抬头见喜”。他在一棵酸枣树下停下来，弯腰拣起一粒果实，说再等几天这些果实就成熟了，会很甜。我则遐想着在这些大树下撑起几个天幕，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正在吃草的羊群，倒是很惬意。

再爬上一道坎，就快到山顶了，对面层峦叠障的远山尽收眼底。从山顶铺下来的山坡上长满一米多高的苦蒿，穿行其中有些困难。见军说，等到半山腰的野草吃完了，他会把羊群一步步往上赶，到那时候这些野草都会被它们吃得干干净净，等到第二年春天又长出来，绿满山坡。在他的眼里，这些野草都是中药材，所以他对山羊肉的品质很有信心；在我的眼里，却浮现出羊群在荒草丛中吃草、游憩的和美景象，“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很适合放空心态，一定特别疗愈。

最让我心动的是在见军带我们参观幼羊养殖区的时候。在一片用楠竹搭建的简易杆栏式建筑上，他分成很多个四五平方米大小的小区，每个小区住着一两头母羊和三五只羊羔，看上去就像一户户幸福的人家。看到有人来，有的小羊会凑上前来，任你抚摸，呆萌的样子让人心都化了。

见军说，羊羔断奶以后，会把母子分开，孩子去茁壮成长，母亲继续去繁衍后代。随后，他带我们参观了保养区、育肥区、交配区等等。他根据不同生长阶段把山羊调整到相应区域，进行有针对性的饲养。他说牧场现在存栏600多头，其中母羊200多头，忙的时候一天会有五六只母羊生产，他只有经常住在牧场，随时关注山羊身体状况的变化。

他守在深山六七年了，人们已经习惯叫他“道佐羊倌”。而他的爱人平时在平乐经营羊肉馆，两人很少见面。我开玩笑说他们是离得最近的两地分居。说到这里心中颇有感慨，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不易啊。

临走的时候，我跟见军建议，一定要把牧场的体验旅游做起来，让家长带着孩子来看这些可爱的小山羊，看他们的成长，而家长可以在山坡草坪上坐看山光物态、云起日落，感受藏在邛崃深山的“阿勒泰”。

来源：柏树子的乡愁

部分图片丹山映雪提供

临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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