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白白做人 光明磊落一生——怀念闽东地下党老交通员、我的爷爷阮寿真

 适逢古田县三中（原古田县大东初级中学、大东简易师范学校、芝南中学）80年华诞之际，古田三中发出约稿信，要求曾经在三中工作过生活过的教职员工及学生回顾学校发展历程，记录在教学、科研、竞赛、服务等方面发生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重要成果及变革等等。我的爷爷阮寿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1947年曾经在芝南中学当过国文教员，以书法见长，汉学功底深厚，以牧师身份作为掩护，协助地下党曹常泰开展工作，并深夜护送他及支部委员离开芝南。他先后在古田前洋、卓洋、大桥等教会布道，并为阮英平、刘捷生、杨兰珍、曹常泰、余三江、李黎州等地下党及进步人士提供过各类帮助。许多故事至今还鲜为人知，藉此古田三中80年华诞之际，谨以此文，纪念曾经在这座历史悠久、闻名遐迩的古田大东名校辛勤耕耘、教书育人的爷爷阮寿真及老师们，以及当年他的同事曹常泰（福建省老区办原副主任）革命老前辈们，致以深切的怀念和崇高的敬意！

1947年县立简易师范学校师生合影，

阮寿真先生（二排右六）

阮寿真先生

信仰虔诚 教子有方

我的爷爷阮寿真，生于1895年，古田县大甲镇邹洋村人。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学习刻苦，品学兼优。幼年时，曾追随伯祖父（当地名医）学医，精通医理，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经常免费为乡邻诊治。当时大甲发生鼠疫，是我的爷爷阮寿真致函古田县政府，呼吁派人到大甲注射疫苗，使得疫情得到有效控制。阮寿真潜心钻研，初步掌握了岐黄之术。1923年，阮寿真从福建协和神学院毕业后，始终提倡仁爱之心、乐善好施，尤其惜老怜贫，对贫困学生多有接济。尤其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他置个人生死安危于度外，为闽东北地下党秘密开展工作，多次帮助地下党脱离险境，并在经济上为地下党倾囊相助。

1933年前后，我的爷爷阮寿真牧师服务于古田前洋、卓洋、大桥等教会。他信仰虔诚、宽厚待人。他的讲道不但铿锵有力，句句扣人心弦，而且温暖滋润他人心田，使人们看到希望，看到阳光。在平日里，阮寿真牧师经常探访、牧养关心信徒，不仅在心灵上给予抚慰，而且在生活上给予帮助。他心系信徒，在卓洋服侍时，虽“兵匪迭至，然布道之进行，不为少阻”，因心系当地教会的信徒和群众，始终坚守卓洋，即使在困难和危险面前也从未退缩过。在群众家里，在信徒家中，总能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他们促膝谈心的温暖画面。

阮寿真教子有方，引导孩子们弘扬民族精神和培养爱国情怀。老父亲阮周绥回忆爷爷对自己的教导记忆犹新：有讲述“岳母刺字”的故事，岳母促岳飞回营抗敌，并在岳飞背上刺“精忠报国”四字，使其永以报国为志，终身报效祖国；有用风琴伴奏教合唱《苏武牧羊》等古曲，给孩子们灌输忠诚与信仰的思想精髓，影响着我们的一言一行，激发我们的爱国热情和信仰力量，不屈不挠地追求理想；有在课堂上手把手地教孩子们临摹文天祥的《正气歌》，记录抗元斗争的经历，表达强烈的爱国思想，反映南宋末年广大军民勇赴国难、誓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和大无畏精神。阮寿真全力支持家中的大儿子、小女儿报考福建人民革命大学和解放军第二通讯学校，希望儿女将来成为优秀的国家干部和人才，投身革命，为国效力。后来，他的许多儿孙们都在政府部门任要职，并且颇有建树。伯父阮周新土改运动时任龙岩地委工作组组长，小姑姑阮虔芳当选第七届全国人大代表等等。

博学多才 严谨治学

我的爷爷阮寿真数十年遨游于书山学海，熟读二十四史，谙古文，通音律，在书法方面也造诣颇深，其楷书与行草颇得世人称赞。新编《古田县志》文化篇书法章记载：“民国时期，书法成就显著者有阮寿真、王仰曾、李若初、陈渭川、王福钟、余质等。”《古田文史资料》第六辑赖再先生所写的《古田书法史略》一文中介绍道：“清帝逊位，民国中兴，我县文人继承晚清传统从事于书法研习者为数众多。七十年来成就卓著且有深远影响者大致于下：阮寿真，字慕颐，大东邹洋人，毕生从事教育事业及基督教传教工作，且为我地下党老交通员。能诗能文，特擅长楷书及行草。笔力遒劲，笔锋凌厉，于刚强中显出雅秀，于浑厚中见其流动，淋漓酣畅，大有可观。”如今仅留下“勤能补拙”四个大字，在老屋的照堂中闪烁着魅力之光！我的叔叔阮周防虽然年事已高，但回忆起爷爷的事情还是十分清晰。他说，爷爷阮寿真与杉洋的李若初交往甚密，经常到杉洋李若初的“学稼楼”切磋书法，两人也成为了故交，两人的书法作品在大东一带也颇得人们赞赏。由于年代久远，历经多次查抄，可惜今天再也难以找到爷爷阮寿真的书法作品和诗歌作品。

我的爷爷阮寿真受进步思想的影响，认为当地社会的贫穷是受落后文化及外来侵略者和本国封建势力所致。为此，他大力提倡重教兴学，后来到教会办的学校服侍，为教育事业辛勤耕耘了十几年。他认为儿辈们要有文化，才能报效祖国，在古田任教期间，他不仅将自己的儿女带在身边，还将我的堂叔堂姑等十几个小孩子都带到学校，学成之后服务于社会各行各业。他先后任家乡邹洋小学校长，古田县超古中学、史荦伯中学、县中、芝南中学等中学的语文教师，一生与诗书结伴，笔墨为友，常常孜孜不倦地伏案研读至深夜，师生们都钦佩其深厚的国文功底，赞誉他为“玉田名师表，桃李遍四方”。1939年，古田全县统一设立国民小学，邹洋村设初级国民小学，我的爷爷阮寿真为校长，教员有阮绍禄、阮周暄等人。他们之间交往甚密，常常互帮互助，解决困难，与阮绍禄等人成立一个叫“超社”的书社组织，常常到阮绍禄的小阁楼吟诗作对，开展向外乡征诗评诗活动，场面一度热闹非凡。阮寿真由于治学严谨、教学有方，当时周边乡村的许多有识之士慕名前来，将儿女送到邹洋读书，学校一时声名鹊起，成为大东地区的一所名校。

今年已经97岁高龄的阮旺琴老人，曾经在邹洋小学读书，是我爷爷的学生，回忆起我的爷爷还是非常动情，两眼泛着泪光。她对我的爷爷印象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她认为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校长。“慈祥稳重、和蔼可亲、生活简朴、热爱家乡。”是她对我爷爷的评价。她回忆道：当时爷爷为了家乡的孩子们有书读，外面事情不做，回到邹洋办小学任校长，她也成为邹洋小学的第一届毕业生（当时为六年制）。由于成绩优异，我的爷爷便将她推荐到古田超育中学（由超古中学和育兴中学合并）读初中，后因家庭困难而中断了学业。阮旺琴于22岁结婚，订婚证书还是我爷爷用毛笔写的亲笔字。结婚后，她到古田六区（今天的吉巷乡）工作，主要负责妇联工作，几经辗转，而后调到古田县茶叶公司大甲茶站，于1985年退休。关于“生活简朴”这一点，我的奶奶生前经常和我们提起，听她说爷爷晚上看书到深夜，就用烧开水的铜壶，煮一碗稀饭当作点心，没有吃好东西，也没穿好衣服。

阮兆菁采访阮旺琴老人

义无反顾 担当使命

在环境极其复杂下的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我的爷爷阮寿真以教会牧师的特殊身份多次协助闽东北党组织的地下革命工作，义无反顾地承担使命完成任务。

1937年10月，时值闽东国共合作和谈的复杂局面，我的爷爷阮寿真以邹洋小学校长的身份作为掩护，多次与时任闽东抗日军政委员会副主席的地下党领导人阮英平，在古田大甲邹洋老家祠堂秘密会晤，在油灯下交流进步思想，共同分析时局，共同探讨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的话题，为闽东北国共和谈建言献策。

阮寿真积极为闽东著名的进步文化人，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讨袁组织、拥护北伐、投身抗日救亡运动的古田人李黎洲（原福建省教育厅厅长）的进步活动提供帮助。

事情还得从我的堂叔公阮绍福说起。他自幼与我的爷爷感情甚笃，跟随我的爷爷读书，后入古田县城私立培元学堂求学，少性颖悟，思想进步，宣传爱国抗日，抵制日货。年仅20岁便跟随李黎洲参加民主革命工作，因言论进步，被反动派暗中使坏殴打致伤。李黎洲东渡日本后，他被委派到屏南县任党务特派员，后因旧伤复发，返回家乡疗养，不治而逝，年仅26岁。我的爷爷同情他的遭遇，便把我的父亲阮周绥过继给他当嗣子。从这里不难看出我爷爷阮寿真支持抗日的爱国情怀。

1947年3月的一天，闽东北地委副书记刘捷生及其妻杨兰珍在前洋召开“澄洋暴动”前夕的有关会议，被国民党得知，率兵前来包围。阮寿真牧师正在布道，得知此消息后，他来不及细想，立即中断布道，利用牧师这一人脉关系掩护，在余氏大院一个转角处的民房里，火速将刘捷生等迅速转移，并指派可靠基督信徒一路护送，安全脱险。刘捷生、杨兰珍夫妇安全到达厦门后，还特意给我爷爷写了一封感谢信。我奶奶在世时还和我们提起过此事，告诉我们那时的杨兰珍化名为“小马”，常常女扮男装，以便于开展地下党工作。

1947年，时任闽浙赣游击纵队第一支队长的余三江（原宁德地区老区办主任），率队与国民党保四团和古田县保安队周旋于古田大小东地区，指挥大山顶战斗，攻打国民党屏南熙岭乡公所。当时，余三江带领的游击纵队第一支队在古田县小甲一带活动时，物资极为匮乏，游击队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我爷爷阮寿真牧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面对当前局势，我的爷爷仍冒着生命危险，千方百计地通过一些可靠渠道以及民房、店铺等多个交接点，采取分批收购一次供给的方法，为游击队送粮、送盐和日用品，全力支持游击队开展斗争，帮助解决了游击队的燃眉之急。为了掩人耳目，我的奶奶都叫余三江为表叔。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受古罗宁中心县委的委派，地下党联络员以教师身份为掩护，以古田三中为基点，在古田大东地区发展党组织开展活动，省老区办原副主任曹常泰是地下党支部负责人。1947年9月，大东地区地下党的活动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警觉，指派阮绍坤监视曹常泰等人。这里应该提到我的堂叔公阮绍坤，他早年从事教育工作，卢沟桥事件发生后，阮绍坤应政府号召为地方建设离教从政，参加政训班学习，后被分配到宁德、罗源等县区公所作亲民工作。阮绍坤为人和气，得到民众爱戴。民国28年考入福建省警训班，培训结业后派充古田县警察局督察员，官至代局长等职，军衔至上尉。抗日战争胜利后，日本投降，阮绍坤回警察局工作。这时已是国民党“戡乱时期”，到处抓捕共产党人。阮绍坤奉命抓捕在芝南中学（今古田三中）地下党工作人员曹常泰，于是就将此事告诉他的堂兄阮寿真，也就是我的爷爷。因为阮寿真与曹常泰交往甚密，遂力劝阮绍坤托故回到县里，使曹常泰赢得时间，得以从容离校脱险。

1947年6月（端午节前）的一天晚上九时时分。我的爷爷阮寿真便带着几个信任的牧师，乘着月色，通知曹常泰及支部党员漏夜离开了芝南中学，一路上有人护送，一路上有人接应。他们快速地找到了组织，安全地加入了闽东北游击队。我的堂哥阮兆萌听他的父亲阮周新说有一次，爷爷阮寿真护送地下党进步学生撤退时，深夜降着霜，他们要从独木桥上经过，桥面非常光滑，他们是一步一步从桥上爬回来的。

卅载沉冤 终得昭雪

作为目前唯一健在的我爷爷阮寿真的学生黄传左，古田鹤塘村人，今年92岁，一生务农，现在家安享晚年。他回忆道：当时，我15岁上初一，学校在芝南余氏宗祠，天井两侧是教室，全班十五、六人，女生稀少。穿童子军服，佩皮带。语文老师阮寿真兼班主任，普通话不准但国文知识深厚，人称“汉文伯”。他大概五、六十岁，生活俭朴，穿着朴素，身形清瘦，教文言文。他讲解《鞭虎救弟记》时，是篇文言文，他以三字经的形式教学，我还记得几句：‘鞭多节，光莹泽，仲氏血，思我伯，昔遇虎，以此策，力不敌，诚能格……’内容大致是说兄弟俩遇到虎，兄拿起竹鞭去打虎，这哪能对付得了老虎，但经过与虎搏斗，最终把老虎打死。阮寿真先生讲解课文很深刻，粉笔字、毛笔字写得很好，令我终身难忘。那时未学白话文，老师也没有灌输政治思想。同班同学有黄缄、李孝等，现多已作古。阮寿真先生和蔼可亲，受人尊敬。语文老师就他一人，他工作非常认真负责，解放后仍在执教。后又听说曹常泰是地下党，阮寿真曾经帮助他脱险，而阮寿真土改时被错杀，真是一起天大的冤案。

据了解，我的伯母在世时经常提起，当年伯父阮周新接到土改工作队一同工作的老战友来信，告诉伯父，爷爷阮寿真的冤案内部早已平反，由于当时大环境的影响，伯父考虑再三，不敢去过问爷爷的事，从而错失了一次机会，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1951年，极为不幸的是，我的爷爷阮寿真却蒙冤罹难，并留下了遗书：嘱咐我的父亲等“千万须感激乡村人为我关心”、“汝兄弟宜遵守政府法令，努力改造自己”云云，从这点上也体现出我的爷爷阮寿真的博大胸襟及对党的忠心耿耿。

1983年间，为了爷爷平反昭雪的事，我的伯母陈娥英、姑姑阮虔萱、姐姐阮晓平来到省城福州，找到了时任福建省老区办副主任的曹常泰，恳请由他出具证明材料，证明我的爷爷在芝南中学（今为古田三中）期间，确实帮助他们安全脱险，为中共地下党做了大量工作。当时曹常泰叫我们托有关人员查阅我爷爷阮寿真的档案材料，我们给古田县人民法院写了一份申诉书，要求复查我爷爷一案，大甲公社也派人到邹洋我家了解情况，查证阮寿真解放前和地下党的关系，对革命工作的贡献。那一年，我们一家在等待中还没有等到爷爷的冤案平反。1984年9月23日，伯母陈娥英再次以儿媳的身份给曹常泰主任写信，信中写道：“曹主任您好！我的小姑姑阮虔芳当年跟随父亲阮寿真在芝南中学读书，她清晰地记得父亲夜间和您一起去贴标语，您安全离开时还是亲自护送……我知道，您一生为革命出生入死，这样的场面见得多，结识的人不会少，但我相信您对芝南生活尚有印象，会不吝片刻工夫，写一纸为证的。我不知道父亲是否为地下党员，但他确实同情关心过革命同志（在当时这是掉脑袋的事，他并不犹豫），也足以照见他人格的高尚。父亲沉冤屈死三十多年，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是非颠倒，公理不伸，有愧于死者，这是我们要求澄清此案的原因……由于党的政策英明，多少沉冤得到昭雪，我们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您了解我们的愿望和心情，就一定会实事求是地为我父亲做证明的，我们全家都会非常感激您的”。也许是伯母陈娥英的行为感动了上苍，也许是爷爷的在天之灵，曹常泰伸出了宽厚的热情之手，当年的“落实地下党办”也做了大量细致的调查取证工作，古田县人民法院在1985年2月10日下达刑事判决书：撤销原审判决；宣告阮寿真无罪。我的爷爷阮寿真终于得以平反昭雪，并被确认为地下党老交通员。

今天，我们在查找爷爷阮寿真的平反材料时，经过多方努力，终于找到了这份被视为“珍宝”的材料：1985年元月11日，时任省老区办副主任的曹常泰实事求是地、负责任地在《关于阮寿真历史问题的说明》中这样写到:“1946年9月，我奉组织派遣来古田芝南简师任教员，以教员公开身份为掩护进行革命活动，开展地下秘密工作。当时阮寿真就在该校任国文教员，因此认识他，为开展统战工作，了解上层动态和敌情，我以敬老尊贤的态度对待他。他认为我年轻有为、好学上进，因此支持我教学工作，私人交往密切，也建立了私人感情。

他是上层人士，封建士大夫的清高和士可杀不可辱的思想比较突出，有一定的正义感和爱国心。我以孙中山的天下为公思想教育他，他尚能接受民主。他对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国民党反动派腐败的统治，也很不满，具有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共同要求。能够接受爱国共和的"双十协定"，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双十协定”，挑起全面内战，把国家民族再一次推向灾难。因此，阮寿真从此非常痛恨反动派当局，拥护并积极投入“反独裁、反内战、反饥饿”的斗争。

由于革命斗争的深入开展，我的政治面目也逐渐暴露，特别是“澄洋暴动”后，反动派已派便衣密探对我跟踪，为此我要求阮寿真以其上层灰色身份对我进行掩护，他完成了此次任务，经常以家访名义，带我去地主、资本家等上层家庭访问，一面打听敌情，另一边迷糊敌人视听，起了掩护作用。

记得当时县伪警局曾派一个姓阮（名字记不起来）巡官来鹤塘对我密探，此人正好是阮寿真族人，向其打听我所谓的共党嫌疑问题，阮寿真对其作了很多工作，才使我安然地蹭到学期结束，未遭敌手，这在当时是难能可贵的，是有功的。1947年端午节前学期结束后，我奉调上山打游击，敌对我围捕扑空后不满，即大肆抓捕进步学生、地下党员，严刑迫害。我在闽东司令处闻悉后，为了营救被捕人员，我还通过陈景伯同志去找阮寿真，要求其出面交涉并保释被捕人员，交给此项任务之后，实际工作效果如何，我因调离闽东不得而知，这一点请向当时被捕人员了解。

总之，阮寿真是统战对象，从同情支持革命进而积极为党作打听情报、掩护党员等做了一定工作，对党对革命起过一定作用和贡献的，甚至是有功的。

解放初期,我在闽北工作，古田县情况我一概不知。在1956年一次偶然机会，我才听说阮寿真在解放后土改时被处死刑，没有公布罪状。

我认为对阮寿真一案进行复查，看是否冤假错案，很有必要。因为阮寿真被镇压株连其后代，所产生的恶果是严重的，建议抓紧复查落实。”

经过古田县人民法院改判，1985年3月20日，我们收到了古政（1985）综249号古田县人民政府（通知），《关于恢复阮寿真政治名誉的通知》：你村阮寿真一案，业经古田县人民法院改判，宣告无罪，根据闽委（82）34号文件精神，恢复阮寿真政治名誉。古田县人民法院为我的爷爷做出平反决定，三十余载沉冤才得以昭雪，终于可以告慰我爷爷的在天之灵，也让我们作为儿孙辈的感到心安！

我的爷爷阮寿真，这位笃信基督、博学多才、爱国爱教的牧师，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主动参与协助共产党抗战，掩护地下党员，与国家同忧患，与人民同甘苦，拥护共产党，痛恨国民党反动派，为革命胜利奉献了绵薄之力，抒写了一段值得后人纪念的可歌可泣的红色历史。

阮寿真画像（魏传华画）

阮兆菁，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闽东日报社原副总编辑，宁德师院客座教授。目前为宁德市乡村振兴促进会副会长兼秘书长。30多件新闻作品获得全国、省、地市报各类新闻奖。在《福建日报》《羊城晚报》等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100多篇。和彭小妮合作的歌词《美丽的邹洋，我的家》获得第八届全国村歌大赛“十大金曲”奖、作词金奖，宁德市文艺作品一等奖。合作主编15万字的《故园深深情满怀》一书，2016年1月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15万字的个人散文集《情到深处》，2018年9月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阮兆芽，古田县大甲镇邹洋村人，中国食用菌协会会员、福建省食用菌协会会员，古田县食用菌协会首届理事,助理研究员，曾被江西省宁都县科委、广西岑溪县政府、宁夏银川市政府聘为技术顾问指导食用菌生产，为当地经济发展作出贡献。1989年及1990年在广西期间，编写食用菌专著两本，由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全国发行，《古田县志》科学技术篇有登载。爱好音乐、书法，系宁德市书法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