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走舅家》文／杨帮立||诵读：槐花蜜
文摘
文化
2024-02-11 21:50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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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帮立||诵读：槐花蜜
编辑：花开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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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母亲起床生火做饭，把我们的衣服烤暖和送到床头。她不说话，只默默地做着这些事。爹亲有叔，娘亲有舅，初二这一天走舅家，磕头拜年，风俗习惯老规矩，雷打不动风雪无阻，喜悦庄严神圣。我是家里的老大，出了村庄，爬上树，折下尽量粗点、稍前带杈的树枝，给弟弟妹妹一人发一个。有一段湖滩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枯白的杂草又高又密，小孩走进去，不露头顶，深藏其中。手里拿着树枝条，能壮胆。噗噜噜——，草丛响动，头皮发麻，头毛直炸，停步抬头，一只大鸟振翅飞去。鸟儿们飞得不远，或者就在前面一点落下，原来是想一路陪伴着我们的。![]()
其实我在这片草地里是见过狼的。比这更早的时候，母亲带着刚能走动路的我走舅家，走在草丛间的一个夹埂上，突然，她拉我的手猛一紧，目光看着南侧的淮草地，拉着我快速往北。我回头看了一眼：草丛里趴着一个狼，红红的舌头伸多长。母亲把我的手捏得很紧，明显感觉到有母亲出的热汗。前面到了一个叫姜湾的村庄，住户分散在这条埂上，要穿过长长的村庄，狗是我们最怕的，多，特别多，一条上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恶犬饿犬，像是要上来把我们撕了一样。我们偷偷地贴着河沿，悄无声息地走，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有一处房屋离小河太近了，一条纯黑的大狗狂吠着冲了下来，两边的狗闻风而动扇形而来，直奔我们这小小的圆心。越赶越凶，越打离你越近，背靠小河三面遭到围攻，我们在恐惧中舞动着树枝。有一次被困了很久，直到有两个路过也是给舅拜年的大人，手持长棍才解救了我们。我们和那条大黑狗的战斗，持续好多年，我们渐渐长大，黑狗渐渐变老。![]()
过了村庄，我们的高兴劲便飞了起来，舅舅家就在河那边。河堤像一只飞翔的大鸟，把头伸向河对岸，这大鸟的脖子是小河的堤坝，到北临岸断开，河水哗哗啦啦。舅舅已等在坝子那边，脱下鞋，赤着脚，挽起裤腿，蹚过冰凉的河水，把我们一一背过去。我们兄妹几人，进门依次磕三个头，磕得屋里屋外春风四起，舅舅舅妈笑逐颜开。这顿饭舅舅家准备了多长时间呢？两道菜记忆犹新。甜肉：舅舅的水田种着荸荠，菜园栽着山药，树上结着大枣，槽里养着猪；鲜鱼：一场雪下后，舅舅说水是暖的，挑着小船丝网下了河，粘上来的大鲫大鲤，舍不得卖也舍不得吃，一张网片沉在屋旁浅沟里，插四根竹竿吊起四个网角，把鱼养在网箱，我们到了，舅舅才下水，提起网角，鱼儿活蹦乱跳起来。现在舅舅一家住在高楼，我沿步梯一层一层上去，似乎看见草滩的飞鸟，舌头通红的狼；听见村庄起伏的犬吠，和那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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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帮立：河南省作协会员。有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散文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山西文学》《广西文学》《安徽文学》等；多次获奖，入选《中国微型小说精选》等选本，中、高考语文模拟试题及中考真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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