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的人口红利还能有多久?

民生   2025-01-02 20:22   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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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队干部请注意,各大队干部请注意:根据公社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第八次会议精神,凡是老婆生过三个孩子及超过三个孩子的男人,都要到公社卫生院实行结扎手术。手术后,补助二十元营养费,休息一周,工分照记……听到广播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发牢骚:妈的,有劁猪的,有阉牛的,有骟骡子骟马的,哪里见过骟人的?我们也不想进皇宫当太监,骟我们干什么?当村里的计生干部对他们解释结扎只是把——他们瞪着眼反驳道:你们现在说得好听,只怕一上了床子,麻药一打,恐怕不止是我们的蛋子,连我们的鸡巴也要被她们割了去!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只能像老娘们一样蹲着撒尿了。——莫言《蛙》

元旦凌晨零点降生在马尼拉何塞·法贝拉纪念医院(Jose Fabella Memorial Hospital)的2025宝宝。

如果菲律宾不仅是印太地区乃至全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在困难时期GDP年均增长率为6%7%,那么一个主要因素是所谓“人口红利”。这个国家的人口仍然年轻且不断增长,与大多数邻国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日本、韩国、新加坡,这些国家的人口正在老龄化和下降。

事实上,正如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经常指出的那样,即使是中国,尽管人口众多,但也非常担心,因为中国人的老龄化速度非常快,随之而来的是社会保障体系的压力,以及可以照顾老人的年轻工人劳动力的萎缩。大家都知道,这种严峻的形势是中国1980年到2015年历届政府实施的独生子女政策造成的。马斯克甚至向美国当选总统唐川普表达上述有关菲律宾的积极言论。因此,唐川普也将的菲律宾不断增长的年轻人口视为重要资产资产。

1973年至2022年,菲律宾各个年龄阶段育龄妇女的生育率曲线图。

由于人口年轻且不断增长(到2024年,菲律宾平均年龄为25.7岁,而老龄化社会的平均年龄为3040岁),菲律宾GDP之中约20%来自在近1000万海外菲劳每年汇款400亿美元。另外,有170万(预计到2028年将增加到250万)在业务流程外包-信息技术(business process outsourcing-information technology简称BPO-IT)行业每年创造了约360亿美元的收入,预计未来3年将突破400亿美元。由于该国的年轻人口,尽管人口中的贫困率非常高,达到16%,但1.16亿中属于低中等收入和高中等收入家庭的其余菲律宾人构成了非常强大的力量。国内市场基础是GDP增长的引擎,那就是消费。

菲律宾一处市场。请问,有没有1990-2000年代国内农贸市场的既视感?

然而,最近菲律宾统计局(Philippine Statistics Authority)的报告响起了警报信号,即菲律宾生育率(Philippine Total Fertility Rate)已降至每名育龄妇女生育1.9个孩子,已经低于2.1的世代更替水平。菲律宾是否即将失去人口红利并追随前述国家的脚步?一个更具可比性的例子是泰国。

菲律宾统计局公布该国2022年生育率降低至世代更替水平之下的1.9%。

泰国凭借其促进农村和农业发展的一系列出色政策和计划,已成为一个中等偏高收入经济体,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今天达到7170美元。而菲律宾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3900 美元,距离成为世界银行设定的2024年最低年收入约为15000美元的高收入经济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据世界银行预测,2010年至2040年间,泰国劳动年龄人口将减少约10%,这将对其尚不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构成严重威胁。2022年,泰国劳动年龄人口与老年人的比例为34;但到2040年,官员预测这一比例可能低至17。目前泰国仍然是一个相对贫困的国家,但已经正在迈向“超老龄社会”,其中60岁以上的人口将占总人口的20%以上;如今,其生育率仅为1.0。而西班牙和韩国等富裕国家在人均收入达到2000040000美元之后很久,生育率才降低至前述水平;泰国的生育率可能很快就会低于1.0,就像这两个国家今天已经做到的那样。事实上,据路透社最近报道,泰国正在努力鼓励人民生育更多孩子,为父母提供托儿所和生育中心,同时利用社交媒体影响力来展示家庭生活的乐趣。

1960年至2023年,泰国育龄妇女的生育率柱状图。

泰国与新加坡、中国等印太地区一些国家的共同点是,政府采取了非常积极的限制生育措施。在泰国,在联合国和世界银行等国际机构的鼓励下,一位名叫梅柴·维拉瓦迪亚(Mechai Viravaidya)的政客和活动家发起了一场非常积极的运动,在农村地区传播“安全套文化”。他确实走遍了泰国的乡村,分发避孕套(有时是从直升机上投下避孕套),并让“避孕套应该像卷心菜一样容易拿到”(condoms should be as accessible as cabbages.)的说法广为流传。在新加坡,李光耀时代初期的领导层曾推行的“两个就够了”运动(1972年);不过,李光耀很快就发现节育措施的愚蠢之处,并用余生试图说服新加坡人多生孩子(1987,新加坡生育政策原地掉头,“两个就够了”的政策被直接改为“三个或更多”);目前新加坡的生育率约为1.04左右,仍在缓慢降低中。如上所述,在中国,独生子女政策已经盛行了30多年,如今正在拼命扭转这一政策。

1970年代,新加坡推行“两个就够了”生育政策时的宣传海报。
1980年代,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推出“鼓励生育”的务实政策,强调“如果你生得起,你可以生超过三个小孩”。
2000年,新加坡总理吴作栋公布了受到不少关注的“婴儿花红计划”,当时预计每年砸2.6亿新币到这个提升生育率的计划。图为在2003年出生的新加坡宝宝。

2023年,新加坡公布的新生儿父母现金精贴。起步津贴已经调为5000新币,第一胎的储蓄填补上限已经到4000新币,第五胎之后更是调高到1.5万新币。换言之,如果选择在2023年成为新加坡新手父母,将会从政府那里拿到零零总总一共20000新币的补贴,如果不是第一胎,这个数字会更高。

2024年11月,菲律宾人口与发展委员会(Commission on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的高官声称,计划生育方法(无论是人工的还是自然的)的广泛使用解释了该国的生育率下降到低于2.1的世代更替水平。这是否意味着菲律宾正在走泰国的老路,在未富之前进入超老龄社会(即人均收入至少达到15000美元)?答案是否定的,即使菲律宾生育率已经低于世代更替水平,还有大约25年左右的时间窗口;在此期间,菲律宾的劳动年龄人口将继续增长并趋向年轻化,并在2051年达到顶峰。这将为菲律宾提供足够的时间(一代人)继续加强健全的经济制度,改革我们非常不完善的政治制度;以便在未来二十年里,菲律宾的人均收入能够上升到世界发达国家所要求的高收入水平。当然,这对现在二十多岁的Z世代代(或千禧一代)来说是一个挑战,他们需要向过去30年(至少自1986年人民力量革命以来)领导人的好榜样和坏榜样汲取经验教训。

菲律宾预计将成为东南亚人口最年轻的国家之一,仍处于人口转型的早期阶段,因为生育率仍然相对较高,尽管生育率下降但工作年龄人口数量预计到2051年才会达到峰值。截至2021年,菲律宾平均人口增长率仍为1.8%,在东南亚排名第二,仅次于马来西亚。

2024年12月31日,大马尼拉曼达卢永市(Mandaluyong City),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与庆祝新年气球饰物的合影,看得出来路过骑摩托车的人同样非常年轻。

菲律宾人口峰值——预计总人口/工作人口比例达到最高水平的年份——将于2092年出现,是东盟成员国以及中国、香港、韩国和日本中最晚的。几乎所有东盟+3经济体都已达到人口峰值,其中日本在2010年达到了人口峰值,而中国则在2021年达到了人口峰值。泰国将成为东盟中第一个达到人口峰值的国家(预计在2030年左右),而老挝和越南等经济体则在2021年达到人口峰值。预计未来40年内菲律宾人口不会减少。

菲律宾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三,为2.27%,落后于马来西亚(2.41%)和老挝(2.39%)。劳动年龄人口是指15岁至64岁的人口。

不用说,如果菲律宾政府、企业部门和民间社会没有共同努力提高基础教育质量,并不断提高所有劳动年龄人口的技能、再培训和装备,所有这些积极的数据都将化为乌有。让劳动人口首先在国内经济中就业,并让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作为菲劳在全球经济中就业。世界上那些“人口自杀”的发达国家将别无选择,只能依靠菲律宾年轻的人口来补充其日益萎缩的劳动力,特别是在医疗、旅游、家政和IT等领域。

2025跨年夜,马尼拉街头庆祝新年倒计时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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